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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元雅 「快把這些東西搬開!」他怒沖沖地吼,「這些大型傢俱到底誰搬來的?!」 其中一位家丁唯唯諾諾地開口,「這些是夫人請……師父做的新傢俱,說好為將出世的小少爺添增喜氣。」 他等不及家丁搬開它們,在眾目睽睽之下翻牆而過,叫府裡內外的人全看傻眼了。 沒想到公孫府的三公子竟然會翻牆,衝向史府。 看來傳言是真的,三公子對那位總追尋在他身後的史府小姐動了真感情…… ☆ ☆ ☆ ☆ ☆ ☆ ☆ ☆ ☆ ☆ ☆ ☆ ☆ ☆ 「為什麼不把門撞開?如果小姐出了什麼事我唯你們是問!」史夫人一邊罵著辦事不力的下人,一邊著急拍著女兒的房門。「巧意,你開開門,娘進來幫你整理東西好不好?」 史夫人看到門外兩大箱整理好的衣服慌張起來。由於女兒太在意臉上的傷疤,珍寶齋所有的生意全落到丈夫及公公身上,現今府裡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前兩天,女兒和三公子出門賞荷回府後,就把自個兒關在房裡一直哭,今早更是莫名其妙地整理起衣物,吩咐馬伕備好馬,說要到京城長住。 這孩子若真的在京城長住,她這個當娘的哪能放心。 見公孫添壽趕來,她倏地抓住他的手,「巧意正在收拾行囊,快點幫忙勸她開門。」 他點點頭,示意眾人退離房門幾步後,用力拍著門。 「巧意,是我!快點開門!」他拍門的力道大到門板及窗子都在震動。 而在房裡整理貼身衣物的史巧意一聽到他的聲音,一顆心頓時慌亂起來。 昨夜,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遠離杭州,如果再見到阿壽,必會影響她的決定。 「史巧意,你要再不開門我就破門而入!」拍門拍好久的公孫添壽下了最後通牒,生怕她一個想下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他快闖進來了! 反正銀兩帶夠,這一路不愁穿不暖、吃不飽。 心念至此,她戴好面紗,輕輕地拉開梳妝台旁的窗子,左右看看後,拿好包袱,雙手撐著窗沿,以一種很不淑女的姿勢努力將自個兒的身子翻出房間。 就在這時,公孫添壽再也沒耐性地舉腳踹開房門,大跨幾步,攔腰抱起正要爬窗溜走的她。 「放開我、放開我!」她的拳頭不客氣地招呼他的背。 史夫人連忙走進房,「三公子,你快放下巧意啊。」 公孫添壽粗魯地將她丟到床上,板著臉看向史夫人,「夫人,請你們先出去,順手把房門關起來,我有事得和巧意談談。」 史夫人擔憂地看了女兒一眼。孩子們的事該由他們自個兒去解決,況且除了三公子,也沒人勸得動巧意了。 「那……你們好好談談。」示意大夥退下後,她才將房門關上。 房裡安靜了,除了窗外傳來的鳥鳴,再也無其他聲音。 公孫添壽瞪著史巧意好一會兒,瞧她垂低小臉一語不發,他惱怒的踱著步子,最後,在她床前駐足。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逃離?」 為什麼? 她露出一抹苦笑,「我想離開還有別的理由嗎?況且你說過,你不要這樣的我,所以……唉!」 他楞了楞,想著前日在西湖旁不經大腦所說過的話。 他靠進床榻,取下她遮面的薄紗後,低下頭來,他拉開她掩面的雙手,看見她又悲又痛的表情,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輕輕的說:「你不要難過,那天我說的是氣話,不是真心的,其實我……非常需要你,真的!」他好後悔說了那些話,現在可好,她整裡包袱要永遠離開他的視線裡。 她微斂眼眉,「可是這道掩不住的傷疤……」她眼裡含淚,憂傷地凝視著俊美的他,「那四位媒婆說得對,我配不上俊逸的你,可是我又無法克制愛你的心,更無法忍受將來有一天得面對你與其他姑娘成親的情景,我想我還是離開的好。」 他抑鬱地盯著她在陰影中顯得格外脆弱的側臉,輕輕撫過她的疤痕,喃喃道:「在我的眼裡,你始終沒變。」 「可是……我變了。」 他搖搖頭,以額抵著她的,望進她哀傷的美眸裡。 「容貌雖變可是人心不變。」他的掌大膽的覆上她的胸口,換來她的輕喘。「我並不是膚淺的男人,你這麼多年的追逐,讓我看清你的執苦,我怎能放過如此美好的姑娘?」 史巧意捺下喉際的澎湃和決堤的淚水,用力地點點頭。 如釋重負的笑意出現在公孫添壽的臉龐,她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以前都是你追逐著我,這回讓我來追求你,用行動與真心來敞開你的心扉,好不好?」他聲調低沉,像在許下誓言一般。 她的杏眸燦燦地注視他,「對我這麼好,你覺得值得嗎?」 「非常值得。」他看著她,緩緩低首吻上她的芳唇,「就用歲月來證明,我對你到底真不真心,前提是,你別將我排拒在你心門外,盡可能調適自個兒的心態,好嗎?」 在他誠懇的誘導下,她不由自主的輕道:「嗯……」 ☆ ☆ ☆ ☆ ☆ ☆ ☆ ☆ ☆ ☆ ☆ ☆ ☆ ☆ 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適,加上公孫添壽對她呵護備至,史巧意心結略開,人也變得開朗許多,常常踏出閨房在花園走動,偶爾甚至還會翻看珍寶齋的帳簿,只是還不敢踏出家門,生伯外人以她的容貌大作文章。 她的進步看在親友眼裡格外覺得安慰,而公孫添汝調製的藥膏也開始出現效果,那道疤愈看愈覺得它顏色變淡了點,再抹個一年半載,或許就能消失。 風和日麗的午後,史巧意閒適地在榕樹下繡著帕子,雪白的絲絹上已經繡了一隻鴛鴦,她正要繡另一隻,好讓它們成雙成對。 她挑起嫩紅色的絲線,穿過細針,側頭思索該如何下針時—— 「巧意!」 這記呼喚令她驀地一驚,一個分心,食指不小心被針刺傷了,瞧見雪白的絲絹浮現觸目驚心的鮮紅,她秀眉微擰。 公孫添壽高興來到樹下,坐到她身邊。 「方纔我談生意回來時,恰巧撞見史老太爺,他老人家還有事,便托我將這黑糖糕先拿回來給你吃。」他取出包在油紙裡的糕點時,她眼睛一亮。「等會兒讓小翠泡一你最愛喝的柿葉茶。」 「嗯。」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食指上的血珠。 「這是怎麼回事?」他握住她的手皺眉審視。 「我繡帕子時不小心扎傷的。」她羞怯地欲抽回手,卻抽不回來。「女兒家縫縫繡繡多少會扎到手,況且這傷口很小,沒事的。」 他不贊同地搖頭,「受了傷怎麼還會沒事?」一個沒注意,他稍微用力,傷口又沁出血珠。「都這樣還說沒事!」 她知道他的關心,遂又重複了一次,「阿壽,我沒事的。」 纖纖素指上的血紅愈看愈礙眼,他完全不經思考便將食指上的血珠吮去。 史巧意的小臉瞬間酡紅,沒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 公孫府的公子是最重禮教的,況且他這動作會招人非議。 可她此時卻只感到萬分甜蜜,因為她終於盼到她想要的愛情。 左頰上的疤痕的陰影因他陽光般的疼惜而散去,當他們嘗過辛酸後,這份相屬的感情更顯珍貴。 她咬咬唇,羞窘地低下頭來,輕聲道:「阿壽,放開我的手好不好?」 他一鬆開,她立即抽回手。 公孫添壽這才察覺她的小手被自己握得出現了微紅的指印。 「你的手會疼嗎?」 「不會啊。」 他伸手取下她遮面的紗巾,輕柔地撫上她的芳頰,指腹滑過那道傷痕。 「有沒有定時擦藥?」 「有。」 「那補身養氣的湯藥可有照常喝,有沒有像上回那樣再偷偷倒入花瓶?」 「娘和小翠不時盯著我,我哪敢再倒掉。」一想到那每日一碗的湯藥,她就快反胃。 他滿意地點點頭,取過半成品的帕子,撫著上頭繡好的花樣。 「這水鴨是你繡的,很好看、色彩很鮮艷。」 她俏臉一垮,不快地更正,「這是鴛鴦,不是水鴨!」她女紅沒那麼差吧,雖然還未能出師,至少也繡得有模有樣。 他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你也曉得我沒在用這種繡有花樣的帕子,一時沒瞧清楚這是鴛鴦,你別生氣唷。」一樣都是在水面游的,差不多啦。 她搶回帕子,「我本想繡好要送人的,但沾上血漬就不好洗淨,你說,這該怎麼辦?」 他伸手撫平她微擰的眉頭,含笑看著她。「繡好一對鴛鴦後就送給我好了。」 「你又不用這種帕子。」 「你做的、你送的,對我意義非凡。」他雙掌握住她的柔荑,「你還記得好久以前,你也曾送我一條香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