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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關靜    


  「騎摩托車比較快啦!」又有人提議。

  而夏生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他只知道要趕快跑、趕快跑,直到有輛摩托車追上他們。

  「快上來,我載你們去醫院,還有,這個先讓她吸。」年輕人丟給夏生一個藍色瓶子,上頭寫著緊急用藥,一次兩回。

  這是什麼?夏生眼裡透著不解。

  「是氣管擴張劑,我女朋友的。」在台灣很多人都有過敏性鼻炎的病症,氣管擴張劑幾乎已成了家家必備的緊急用藥。

  「先讓她吸兩口,很有效的。」年輕人教夏生怎麼用。

  成美吸了兩次,氣息比較平順了,但是臉色一樣蒼白、額前一樣冒著冷汗。

  「看來還是得去醫院掛急診,上來吧!我載你們去。」

  夏生抱著成美跳上車。

  年輕人載著他倆一路超速,趕到了醫院。他們替成美掛了急診,護士一下子備氧氣筒、一下子量心跳、脈搏,未了還得打點滴。

  一切終於恢復了正常,護士這才看到夏生的腳在流血。

  「你傷得很嚴重,去外科那裡掛個診,處理一下傷口比較好。」護士告訴夏生外科門診怎麼走,但夏生卻不願意。

  「我沒事。」他的腳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他現在擔心的是成美的狀況。

  「她打點滴最少得花上兩個鐘頭的時間,你還有得等呢!不如你先去處理傷口,她有我們看著,不會出狀況的。」護士要他快去。

  夏生看了成美一眼。

  她口罩著氧氣罩,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雙眼閉著,人昏昏欲睡……

  看樣子,她的狀況穩定多了。

  好吧!那他先去處理傷口好了。

  ☆ ☆ ☆ ☆ ☆ ☆ ☆ ☆ ☆ ☆ ☆ ☆ ☆ ☆

  人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得脆弱,而成美現在就是這樣。

  之前,她明明信誓旦旦的說她絕不輕易原諒蔣叔遠的,但現在她人躺在病床上,心裡、腦子想的都是他。

  她好想好想見他……可是,她的男朋友為什麼總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她身邊呢?

  成美幾乎要被這樣的絕望感給淹沒,她怕自己要是再這樣一個人獨處下去,她會瘋掉,所以她騙護士她想上廁所,她溜到外頭去,偷偷的打電話給蔣叔遠。

  第一次,響了十幾聲——

  「喂,找誰?」一個女人接的電話。

  成美沉默了幾秒,她沒講話,最後把電話掛掉,然後無聲的流著淚。

  第二次,她打他的手機,響了幾聲,電話很快的被接起來。「喂,蔣叔遠,你哪位?」

  「是我。」成美開口。

  蔣叔遠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才問:「剛剛那是你打來的?」

  那口氣低沉而壓抑,像是在隱忍著怒氣不發作;而成美覺得自己好可悲,她差點死掉,而心愛的人不在身邊不打緊,在這節骨眼,她還要看他臉色。

  顏成美,你怎麼這麼可憐啊?

  成美覺得自己的心漸漸的在死去當中,而蔣叔遠還要罵她。

  「我不是說過別打電話到家裡來嗎?你明明有我的手機號碼,為什麼要打電話到家裡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他躲進洗手間裡講手機。

  「對不起,我忘了……」成美道歉,眼淚無聲的流淌著,她想見他的心一點一滴的被折磨著,她再一次的質疑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她在生病啊……

  她人正虛弱著……

  她想見他呀!怎麼?這樣都不行嗎?

  這樣很苛求嗎?

  成美無聲地淌著淚,而蔣叔遠卻還壓低嗓音問她,「你有事嗎?」

  他到現在還怕被家人發現他與她的戀情!

  他真的愛她嗎?

  成美已不那麼確定了,但她還是開口告訴他,「我想見你……你今天能不能來?」

  舔舔嘴唇,成美發現自己的嘴好乾,乾澀得連她想講她想見他的話幾乎有些難以啟齒。

  「不行。」蔣叔遠似有遲疑,好半晌他才開口,「我今天……有事,不能走開;你有重要的事嗎?」

  有什麼重要的事?

  成美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

  好慘!原來她想見他一面都得有正當的理由,可惜的是,她半個也想不出來,所以她只能搖搖頭說:「沒有,只是突然間好想見你而已,沒什麼重要的事。」

  成美說得雲淡風輕,她看著自己手臂上吊著的點滴,心想,自己到底怎麼樣才算真正有事呢?

  她想見他,卻見不到他——

  她想見他,他不曾欣喜,只會問她有什麼重要的事?

  成美看著點滴,又想,如果她把點滴拔掉,那叫不叫做有事呢?

  「叔遠。」

  「嗯?」

  「你愛不愛我?」她突然開口問他,而蔣叔遠只覺得她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她只是好奇,她要一個在她想見他卻見不著,甚至連說愛她都吝於開口的男人做什麼?

  而更可笑的是,她竟然還想為了這個男人拔掉她的點滴,她想,如果她真的為他而死,他可能連半滴眼淚都捨不得為她流下吧?

  這個負心的男人——

  「再見。」成美說。

  「等等——」蔣叔遠急著開口,他聽出成美的口氣不對。「你現在人在哪兒?」

  「醫院。」

  「醫院!你怎麼了?」現在口氣才稍稍有點緊張。

  他現在才緊張又有什麼用?

  他知不知道她的心已經死了……死了……所以,她搖頭說:「沒什麼,只是氣喘發作,是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你氣喘發作!在哪家醫院?我去看你。」蔣叔遠的態度立刻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而聽說他要趕來,成美心裡已無半點波瀾,她只是覺得自己很傻,還有……她好累了。

  「不用了,你不是說你在忙嗎?那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打了點滴,病情穩定多了,醫生說如果我血壓降下來,也沒那麼喘的時候,就能回家了,所以你不用特意跑來一趟。」成美口氣冷冷的,她等待蔣叔遠的反應。

  他沒說話,似乎她的答案救了他一命。

  原來,他根本不想來;原來,他剛剛的著急只是裝腔作勢。

  虛偽的小人!

  成美負氣地將電話給掛了,然後不甘心地看著那具電話好半晌,突然間她心裡有層了悟,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與這個男人是徹底玩完了——

  但是,她為什麼會不甘心呢?為什麼認清了自己在這男人心中沒任何地位,她依舊會心疼,心依舊會痛得想哭呢?

  嗚∼∼成美蹲著身子伏在雙膝上也不顧人來人往地嚎啕大哭,哭得極沒形象。

  夏生回來,剛好看到成美哭的畫面。

  他看看她,再看看她頭頂上的公共電話,很多事不需說便瞭然於心。成美她打電話給那個男人了,是不是?

  ☆ ☆ ☆ ☆ ☆ ☆ ☆ ☆ ☆ ☆ ☆ ☆ ☆ ☆

  「去,把那根骨頭撿回來。」成美病癒回到家之後愈玩愈過分,現在竟然拿著一根玩具骨頭丟出去要夏生學狗一樣,幫她把骨頭撿回來。

  她鬧夠了。

  夏生一點都不想理她,逕自把骨頭撿回來之後丟給她。

  成美還哇哇叫,說:「你怎麼可以用走的?你是寵物,是狗耶!所以你得用爬的去撿回來。」再丟一次,再叫他去撿。

  「去撿回來。」她命令他,好像這個遊戲真的很好玩一樣。

  夏生根本不理她,又用走的把骨頭撿回來給她。

  開什麼玩笑,她一下子要他當狗、一下子要他當貓,他要是真聽她的話,豈不是要精神分裂了?

  「你藥吃了沒?」夏生居高臨下看著那個窩在沙發一點元氣也沒有的成美。

  「吃了。」成美直點頭。

  夏生根本不相信她,他走進她的臥室。

  成美看到了,氣得哇哇直叫,還忙著跑去追他,不讓他進她房裡。「你在幹什麼?幹嘛進我的房間?你變態啊?出去、出去——」想把他推出去。

  夏生人高手長的拿到她的藥,拉開藥袋數一數,愈數他的臉色愈難看,他瞪著她看。

  他幹嘛啊?臉色這麼臭!

  「你幹嘛擺這種臉孔給我看?還瞪我哩!你好大膽子,也不看看你是吃誰的、用誰的、住誰的……哇∼∼你在幹嘛?」

  夏生將成美攔腰抱起,嚇得成美哇哇叫。「放我下來啦∼∼」

  可惡!她打他、踢他、踹他。

  成美很凶狠,但她的力道施壓在他身上卻不痛不癢,倒像是在幫他按摩似的,夏生的表情一派的無動於衷。

  「吃藥。」把水奉上,把藥拿給她。

  剛剛他數藥的包數,發現她竟然足足有兩天不曾吃藥。

  她很皮耶!醫生明明交代她要照三餐準時服藥,睡前再一包的,她根本把醫生的話當成馬耳東風在看待。

  他瞪她,而成美覺得夏生真是有病。「我身體好好的,幹嘛吃藥?你那麼想吃藥,你自己不會吃啊?」

  她別開瞼,不吃。

  「你的氣喘——」

  「早就好了啦!」所以她根本死不了,他不用擔心她。夏生話都還沒說完,成美就急著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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