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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夏文庭    


  低頭俯視著藍雲安祥沉靜的睡容、嘴角淡淡滿足的微笑,狂風的心被滿滿的溫柔所淹沒。

  一直以來,他的心都是孤寂的;如今,因為她的出現,讓這顆孤冷寂寞的心得到撫慰。重新感受愛的溫度。

  他愛她,真真切切地愛著她。

  然而,他是何時愛上她的?或許,是初見她的第一面吧!記得那時的自己竟對偽裝成孕婦、哭喊肚子痛的她感到心疼。

  不過,何時愛上她似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愛上她之後,他就該呵護她、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和委屈才是。

  輕輕將枕在她頭下的手臂抽回,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快速穿好衣褲。

  極不捨地,他眷戀地注視恬靜姣美的她一眼,並在她唇上留下深深一吻。

  「願你有個好夢。」他輕柔地在她耳畔低語,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

  一出房門,在房外等候已久的炙夏便迎向前。

  「風少。」他輕喚一句。

  「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行李我已經拿上飛機了。」炙夏一反平時的嬉皮笑臉,正經嚴肅地說著:「就等風少上機了。」

  「嗯。」狂風口頭望了緊閉的門扉一眼。「藍雲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你要好好替我看著她。」

  「我知道。」

  遲疑了下,狂風移動腳步,準備離去。

  「風少。」耐不住地,炙夏叫住了他。

  狂風回頭望了他一眼。

  「有事?」

  「風少到紐約後要小心一點。」炙夏真心叮嚀。

  雖然這個主子平時老是冷著一張臉,但他知道狂風向來關心自己和所有部下。

  他喜歡這個主子,也崇拜他,更以能當他的左右手而覺得光榮。

  揚起一抹會心的微笑、狂風接下了這分真心的叮嚀。「我會的。」

  ☆☆☆

  一睜開眼,藍雲便發現寬大的床上只剩自己一個人。

  伸手一探,冷冷的溫度已清楚地告訴她,原本躺在身邊的人已離去多時。

  沒有急欲找尋的念頭,藍雲只是起身走進浴室,想洗個澡。

  溫熱的水自蓬蓬頭灑下,溫暖了藍雲的身子,也令她回憶起不久之前和狂風在床上的激狂纏綿。

  低頭俯視自己赤裸的身子,那一條條鞭打的痕跡雖還存在,但傷口外的肌膚卻印著無數吻痕,這是數次情慾纏綿所產生的印記。

  他應該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吧?要不怎會如此眷戀自己的身體呢?

  回想起狂風愛著她時的溫柔,還有彼此間的心靈契合,藍雲眼中、嘴邊的笑意始終不斷,臉上的表情也只有「幸福」兩字可形容。

  「藍雲,你醒了嗎?」這時,一陣敲門聲和叫喊聲響起。

  藍雲拉回了思緒,快速沖洗完,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你可醒了!」站在浴室外等了好一會兒的左芝芹一見藍雲出來,便急忙開口:「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

  藍雲略帶尷尬地一笑。「我哪有這麼能睡。」芝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和狂風之間的事吧?

  「誰管你到底是不是很能睡。」左芝芹翻翻白眼。「你的傷還沒完全好,狂風就霸佔你一個下午,他可還真是精力旺盛,也不顧念一下你現在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

  聽左芝芹這麼一說,藍雲刷地羞紅了臉。

  「你……你知道我和狂風的事了?」

  「全莊園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可還窩在莊園裡當客人哪!「莊園裡可是藏不住什麼秘密的。」

  這是她在這裡住了一陣子後得到的結論。

  「是、是嗎?」藍雲的臉更紅了,像熟透了的蕃茄一般。

  老天,這種事傳了出去……要她如何再待下去?

  彷彿看穿藍雲的心思,左芝芹只是歎息一聲。「你別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了,男歡女愛這種事本就再普通不過,有什麼好難為情的!」沒想到藍雲的臉皮這麼薄。

  「可是——」

  「沒啥可是了。」揮揮手,打斷藍雲的話。左芝芹轉了話題:「對了,我是來問你,狂風會有一陣子不在台灣,你打算還要在這莊園住嗎?」

  「他不在台灣?什麼意思?我怎麼不知道!」左芝芹的話深深撞擊藍雲的心。

  「他已經出發去紐約了,你難道不知道!」左芝芹訝異著藍雲會有這樣的反應。

  怎麼藍雲看起來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呢?

  「他去紐約了?!」藍雲驚呼一聲,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狂風已經去紐約了……怎麼可能呢?自己不久前才和他……現在他人卻已經在往紐約的途中了?

  「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紐約?」瞧藍雲如此訝異,左芝芹有點不敢置信。「他真的沒告訴你?!」搞什麼飛機呀!

  藍雲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腦裡浮現的,只有狂風去了紐約這件事。

  他要去紐約,為什麼事先都沒告訴她呢?難道……她在他心中真的毫無份量,所以才沒告訴她嗎?

  心逐漸冷沉下來,糾緊著、痛著。

  「藍雲?」看藍雲呆愣的神情,原本紅潤的臉色快速褪去,左芝芹擔心地喚了她一聲。「你還好吧?」

  看樣子,藍雲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

  「我……我還好……」藍雲虛軟地應著。

  怎會好呢?幾個小時前,他還和自己共赴巫雲。纏綿無數次;幾個小時之後的現在,他卻在自己沉睡後飛去了紐約。換成任何人,大概也無法心情平靜吧?

  「可是——」左芝芹忍不住上前扶住她似要倒下的身於。「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我沒事……」藍雲搖搖頭,佯裝堅強。

  「你——」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敲門聲,炙夏說話的聲音也傳來:「藍雲,你醒了嗎?」

  藍雲還沒應聲,左芝芹便搶先將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炙夏,一見是左芝芹來開門,先是一愣。

  「你在這裡?藍雲呢?」

  左芝芹側過身,指指身後。

  「在裡面。」

  看到了藍雲,炙夏隨即走到她面前。

  「我拿來了藥,還有一碗剛煮好的面來給你吃。」他沒注意到藍雲臉上的表情,用輕鬆的口吻繼續說:「快趁熱吃了,吃完好吃藥。」說完將手中端著的拖盤放在一邊的活動餐桌上。

  「我不想吃——」半垂著頭,藍雲看都沒看炙夏一眼,低聲回絕了炙夏的好意。

  「不想吃?」炙夏挑挑眉。「沒胃口嗎?」

  「拜託!」左芝芹插話進來,丟了一記白眼給炙夏。「她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啊?」有胃口才怪!

  「藍雲心情不好嗎?」炙夏目光落在藍雲臉上。

  這一看,可愣住了。

  藍雲的臉色好差呀!

  「你看她現在這副模樣,心情會很好嗎?」左芝芹沒好氣地堵著炙夏。「你懂不懂什麼叫察言觀色啊!」真不知道他有沒有用大腦。

  炙夏轉移了目光,停在微慍的左芝芹臉上。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認為有什麼事,會讓藍雲心情糟到這樣?」沒給炙夏正面答覆,左芝芹擺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模樣。

  「我怎知道發生什麼事——」

  「狂風是不是真的去紐約了?」炙夏的話還未說完,藍雲的聲音無力地飄傳過來。

  炙夏一愣!「你知道了?」他有些訝異,但隨即瞭然於心。「你告訴藍雲了?」他轉問左芝芹。

  看來……藍雲的心情準是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難道我不該跟藍雲說嗎?」左芝芹反問。

  「我沒說不行,只是——」

  「只是什麼?」左芝芹走到炙夏面前。「只是不想這麼快就讓她知道?」狂風未親口對藍雲說他要去紐約的事,還背著她偷偷離開,用意很明顯,是想瞞住藍雲幾天再說。

  「我——」炙夏無話可駁。

  的確,風少原先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現在卻被左芝芹這多嘴女人給破壞了。

  「沒話可說了?」

  炙夏輕歎一口氣。「我還有什麼話好說!」事情都被拆穿了,再找理由掩飾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男人!」左芝芹忍不住開罵:「出國一趟需要這麼神秘兮兮的嗎?是不是想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不敢讓人知道,才要隱瞞啊?」狂風最好別做出對不起藍雲的事,否則,她才不管他好不好惹,自己絕對是會找他理論拚命的!

  「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什麼偷雞摸狗!」炙夏蹙起了眉,非常不悅地說:「說話用詞也麻煩客氣一點,別動不動就用粗魯的字眼罵人。」真是的!一點女人家的賢淑溫柔都沒有。

  「我用不用粗魯活罵人,用不著你來教!」左芝芹反擊回去。「說偷雞摸狗巳經夠含蓄了,還有更難聽的呢!」竟敢說她說話粗魯?他是嫌命長是不?想給她一個教訓他的機會,打得他鼻青臉腫、減短幾年壽命是吧?

  「你這女人能不能文雅溫柔一點啊!」炙夏快受不了她的嗆脾氣了。

  真是苦了朝日。聽說……最近他對這嗆女人似乎有種某種程度上的關切……「我溫不溫柔不干你的事!」左芝芹雙拳緊握,一副準備動手打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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