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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夏文庭    


  藍雲收起低落的情緒,對左芝芹揚起一抹笑。「別淨說些令人心煩的事了。我們去你店裡好好大吃一頓,慶祝我重獲自由吧。」

  「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任何事。」左芝芹還是擔心。

  「你還說!」藍雲不悅地睨了左芝芹一眼,隨即伸手勾住她的手臂。「再囉哩囉唆,小心我翻臉。」她佯裝生氣的口吻。

  左芝芹閉上了嘴,沒再說什麼,但仍無法釋懷,不斷歎氣。

  「走吧。」拉著好友,藍雲走向左芝芹的小餐廳。

  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誰都無法會預測,也無法掌控,那麼,還不如放開心胸,交給命運之神去安排。

  一切順其自然。

  ☆☆☆

  站在一幢獨棟大型公寓前,藍雲的心是忐忑的。

  寫著「日月門」的大匾額張狂地掛放在一樓的大門上,加上此刻正值深夜時分,更增添其肅殺的氣息。

  在大門躊躇了好些時候,藍雲始終提不起勇氣走進那扇大門。

  從來,她不曾有過害怕及膽怯的情形。但這一刻,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勇敢。

  她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她心裡是有著懼怕的。

  被狂風抓入風雷莊園時,她根本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因為她知道,身為堂堂大集團主事者的他,不管道上傳聞他有多冷酷無情,仍不會輕易傷害一個人。

  然而,此刻她要面對的是日月門;日月門的殘酷張狂,是眾所皆知的沒有人性。一旦跨入這道門,也許她就再沒有機會活著出去了。

  她不怕死,也不擔心自己死後奶奶無所依靠,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有了萬一,和自己情同姐妹的芝芹會替自己盡孝道。只是……為何在這一刻,她竟有了懼怕死亡的情緒?

  不,她向來不是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但為什麼……心中卻有不捨的感覺?

  這是為了什麼?

  驀地,一道身影快速閃過她腦海。

  心一驚!此時此刻,她竟然會想到他!

  狂風。

  她怎會在這節骨眼上想起了他!

  莫非……莫非這些紊亂的情緒都是因為他?!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為了他!

  然而,她愈想否認,他的身影愈是清晰地佔據她心頭,揮抹不去。

  「不……」她喃喃自語,想說服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不可能為了他而改變的,不會的……」

  沁涼的夜風緩緩吹拂而來,瞬時冷卻了她煩亂的心思。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藍雲硬是甩去心頭那揮之不去的影像。

  做了幾個深呼吸,她終於恢復清明的理智。

  再望向那張揚的三個大字,過一會兒,她橫下心,跨出腳步,往那扇地獄之門走去。

  ☆☆☆

  驚覺到藍雲的出門並不是單純和喬雨璉去吃飯閒晃,而是徹底離開風雷莊園,狂風頓時怒不可抑,幾乎將喬雨璉碎屍萬段!

  太可惡了!她竟私自放藍雲離開莊園!

  「看得出來,你現在很生氣。」前來自首私放「人犯」的喬雨璉,饒富興味地看著狂風說著。

  「我當然生氣。」壓抑著胸腔內即將引爆的怒火,狂風冷沉的說。

  要不是因為她是喬雨璉,是至尊心頭上的至寶,他老早一把掐死她了!

  喬雨璉歎口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而且我還知道,要不是你顧及到皓言,你早一把掐死我了。」心思細密的她,輕易便看穿了狂風的心思。

  狂風臉色更沉肅了。「沒想到你這麼有恃無恐。」雨璉有時真的是被老爺子和至尊給寵壞了。

  俏皮地皺皺眉,喬雨璉絲毫沒有羞慚之色。「有這麼好的靠山,我當然要好好利用嘍。」

  人嘛!要多加善用身邊的「資源」,才不會白白浪費糟蹋了,不是嗎?

  「但就因為你的任意行事,可能會因而害死一個人,你知不知道?!」狂風氣憤地責備。

  「嘿!我可沒有黑色冷血的心,更不會去害人,你別胡亂扣帽子!」她雖非善男信女,但也從沒有害人之心。良心這東西,她還是有的。

  「你敢說你私自放走了藍雲不是想害死她?!」

  「我做什麼要害死藍雲?!」狂風的指責立刻引起喬雨璉不滿的抗議。「她跟我近日無怨、舊日無仇,甚至連朋友的邊都沾不上,我做什麼要害死她啊?莫名其妙!」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是什麼身份?」

  喬雨璉翻翻白眼。「我當然知道她是誰!」瞧這是什麼白癡問題!當她是三歲娃兒啊?「她不就是前陣子偷了青赤雙尊的盜神藍雲嗎!」

  「既然你知道,還放了她?!」狂風提高了音量。

  若不是瞭解雨璉的為人,她這種行為不被當成是奸細才怪!

  「我為什麼不能放了她?」

  「她偷了青赤雙尊!」狂風提醒喬雨璉這事實。

  喬雨璉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啊。」

  「那你還——」

  「還放了她,是吧?」截斷狂風的活,喬雨璉接了下去。

  真是受不了!同樣一句話,狂風乾嘛問那麼多次!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觸犯了莊園的條規?」

  喬雨璉斜睨著狂風,端詳了他好一會兒。「你會不會覺得你很囉嗦?」只不過放走一個人,有必要這麼興師問罪嗎?

  晚點她一定要皓言訓一訓狂風,讓他知道耳朵被念到生繭的滋味。

  「你犯了條規,本就該罰。」狂風沒搭理喬雨璉的話,逕自繼續說了下去:「我不希望有人例外。」

  聽狂風這麼一說,喬雨璉不覺火大了起來。「你這個人有完沒完啊?一直數落我的不是!我又沒有做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停頓一下,又說:「而且,我不是風雲集團或雷火門的人,你無權用條規來約束、處責我。更何況,藍雲何罪之有?你做什麼一直把她軟禁在莊園內?該是你犯了法律吧!」

  嘖!真是一隻吵人的蚊子!為了一個藍雲、他竟這麼緊張、喳呼個沒完!

  「她偷了青赤雙尊——」

  「她還給你了啦!」打斷了狂風的話,喬雨璉將手中提著的一個小背包甩至狂風面前。

  看著小背包,狂風的眉一蹙。

  「這是什麼?」

  「你不會自己打開看看!」喬雨璉依然不高興。「當然是你一直在找的青赤雙尊!」把寶貝還給他,他不會再嗡嗡吵個不停了吧?

  狂風一怔,兩眼盯著小背包。藍雲將青赤雙尊還回來了?

  接過小背包,狂風打開一看——果真!青赤雙尊確實在小背包裡!

  「她怎麼可能……把青赤雙尊還回來?!」看著失物回到手中,狂風有種無法置信的心情。

  「她說寧可把青赤雙尊交還給你,也不願給日月門。」喬雨璉將當時藍雲說的話轉述給狂風聽。

  寧可把青赤雙尊交還給你,也不願給日月門……這句話在狂風心裡迴盪了幾次,倏地,一道不祥的預感閃過他的思緒。

  「藍雲現在在哪裡?!」他急問。

  他突然緊張起來的神色讓還在生氣的喬雨璉一愣。

  「你幹嗎突然問這個?!」

  「她現在究竟在哪裡?!」狂風的語氣更急切了。

  「我……我怎知道啊!」狂風怎麼啦?何時這麼情緒化了?

  「你帶她出莊園的,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又沒派人監視她,更沒有在她身上裝偵測器,怎麼會知道她人現在在哪裡!」真是莫名其妙,氣死她了!

  「你——」

  「風少!」狂風正待再開口說些什麼,炙夏急急忙忙地踏進一樓大廳,阻斷了兩人的談話。

  狂風視線一轉,望著匆忙進來的炙夏,立刻下達命令:「快派人去找回藍雲!」

  炙復停住腳步,微微一愣。「找回藍雲……這……」他匆忙的神色中有著一絲猶豫。

  「有問題?」炙夏的猶豫令狂風心底滑過一道不好的預感。

  他總覺得……似乎發生了事情……「這——」炙夏不知如何啟齒,面又為難的眼眸望向門口。

  左芝芹跌跌撞撞地進到屋裡。

  「是你?!」一見到左芝芹,狂風立即衝至她面前。「藍雲人呢?」他將質問的炮火轉向她身上。

  「我——」左芝芹一手按住自己頭痛欲裂的額頭,昏眩的感覺令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老天!頭真的好痛!

  「你快說啊!」著急的心情幾乎讓狂風失去理智,他伸手抓住左芝芹肩頭,激動地搖著她。

  「你別再搖我了!」左芝芹輕哪抗議。

  嗚……頭已經夠痛夠暈了,再被他這麼用力搖……好想吐!

  「那你就快說!藍雲人到底到哪裡去了!」狂風提高音調,加大了音量。

  「她——」嘔!真的好想吐!

  左芝芹手摀住嘴,反胃的感覺令她不敢再開口,免得真吐了。

  「你——」

  「風少,先讓她休息一下吧。」炙夏看到左芝芹如此難受,遂替她向狂風求情。「她喝醉了。」

  「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情喝酒!」經炙夏這麼提醒,狂風才察覺到左芝芹的不對勁。

  「該死的!喝那麼多做什麼!」狂風忍不住低咒了句。

  「你以為我想喝這麼多啊?」聽狂風這麼凶,左芝芹立刻不甘心地回嘴。「還不是藍雲的傑作!」一整晚直灌她喝酒,害她現在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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