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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希枒 「你想做什麼?」惟天語調平板地問。 「你不是很瞭解我嗎?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嗎?」裴玦的笑容更迷人了。 惟天的瞳孔縮了縮,嘴唇慢慢抿直。 「你不要惹我。」他異常低啞地說。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牽扯近十年,教我怎麼鬆手呢?」 裴玦愈笑,碧綠的眸子就愈深,轉成一種會勾魂攝魄的墨綠色調。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望著。 ☆ ☆ ☆ ☆ ☆ ☆ ☆ ☆ ☆ ☆ ☆ ☆ ☆ ☆ 「念盈,妳怎麼蹲在這裡呢?!」慕河一拉開書房的門,就看到念盈蹲在門邊, 兩眼直視出神,那模樣嚇得他低呼。 念盈偏頭看了他一眼,沒多久又調回,慕河跟著往窗外望去。 落地窗的另一邊有一棵轉紅的老楓樹,風吹落幾片紅葉,緩緩地飄向樹下的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膚色偏白,有著迷人綠瞳的俊美男子倚在欄杆上,另一個高大威猛的酷哥站在他面前,架住他的肩膀。綠眼男子的手搭在對方結實的手臂上,兩人雙手交纏,雙眼膠著,千言萬語都在空中交流。 那畫面像極了禁忌之戀的偶像劇場景嘛! 「他們保持這種狀態多久了?」瞭解情況後,慕河好笑地問。 「一分四十八秒。」念盈精準地回答。 這個答案教慕河收回視線轉向她。 「妳又在這裡蹲多久了?」 「十一分五十七秒。」念盈瞄了一下牆上的鐘,再度精確的答道。 短暫分神後,念盈收回注意力,用力盯住窗外的一舉一動。 慕河沉吟了會,沒跟她一起觀察美男子問的曖昧,反而開始研究自家妹妹的臉部變化。 念盈的表情木然,眼裡投射出強烈的光芒,嘴角的線條繃得很緊。 窗外的人一有變化,她的臉也跟著扭曲。 像現在,裴玦慢慢將惟天的身子拉低,念盈的眉就隨之絞緊。 正當兩人的額即將相觸,念盈刷地一聲站直,撞到一旁的立燈,發出明顯的聲響。 窗外的人聽到聲音立刻轉過頭來,一見到門邊的人,惟天更在第一時間內分開彼此,興匆匆地朝他們走來。 「念盈!」惟天熱情地喚著。 念盈眼色晦暗地睇他一眼。 「午安,二哥。」她淡淡地招呼。 沒有料到會是這麼生疏的回應,惟天受打擊地退了一步,剛好退到後來跟上的裴玦身邊。 念盈眼光一轉,望向裴玦,臉部線條變得更混亂。 在旁注視念盈舉動的慕河腦裡突然閃進一道靈光,把這些日子來念盈所有異常的行為都串連起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慕河恍然大悟地低喃。 這一出聲,引來惟天的注意。 「你這只惡狼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惟天語氣不好地說。 「你這是在遷怒嗎?因為念盈不太理你,所以找她的哥哥出氣嗎?」慕河笑著接招。 「你……」被人一語道破,惟天很沒面子地說不出話來。 「好巧,怎麼今天大家都聚到書房來了?」裴玦及時轉開話題為惟天化解尷尬。 惟天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色,裴玦微笑收下。 每當他們一有交流,念盈的眉就攏高一些,冷硬的嬌顏看起來像尊嚴肅的陶瓷娃娃。 「妳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眼尖的裴玦留意到念盈的臉色不佳,關心地問。 念盈沒回答,只是直盯著他瞧。 「我臉上有不對的地方嗎?」裴玦好笑地摸摸自己的臉頰,確定上頭是不是多出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來。 「沒有。」念盈眨下眼,別過臉去。 簡短的回答後,室內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中,四個人各懷心思,彼此打量著。 「對了,惟天,你來書房多久了?大廳裡的人為了你的失蹤可是急得焦頭爛耳呢。」慕河打破沉默先開口。 停滯的氣氛一散,惟天像是放下重擔,不著痕跡地吁了口氣。 他抬頭看看牆上的鐘,不以為意地說:「我來了十幾分鐘吧。那又怎樣?就讓他們等吧,等不到人,他們自然會乖乖地滾回家去,我也落得輕鬆。」 「是嗎?如果他們等到的是爺爺呢?你還輕鬆得起來嗎?」慕河不懷好意地笑了。 一見到慕河那副邪佞的嘴臉,惟天的背脊馬上冷了。 「該死!要是那隻老狐狸敢給我亂接工作,我馬上跟他斷絕祖孫關係!」他一邊低咒著,一邊快速地移動腳步。經過念盈身邊時,還不忘噁心地放柔音調-- 「念盈,改天找個時間我們好好聚一下,很久沒跟妳聊天了,我有點寂寞。」惟天擰起濃眉,試著裝出可憐的樣子。 念盈被他的樣子逗彎嘴角,心情稍霽地說:「好,我隨時都有空。」 「我就知道妳是我最貼心、最可愛的妹妹了!」惟天感動地抱住她,頭深深埋進她的發間,捨不得放開。 「你耽擱一分鐘,爺爺可能會為你接下一年份的工作量。」慕河又殺風景地冷言冷語。 惟天怨毒地刺了他一眼才快步離開,一路上不忘詛咒這對狼狽為奸的狐狸惡狼爺孫。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慕河笑著對裴玦說。 惟天精釆的髒話演出讓剩下有教養的親人不得不陪笑臉收拾。 「沒關係,認識他這麼久,我早習慣了。只是不曉得,念盈這樣的淑女會不會受不了?」裴玦很包容地微笑。 他的話引來念盈一道銳利的目光。 「他是我二哥。」她堅定地說,其中的宣示不言而喻。 裴玦當然懂她的意思,有禮的笑容逐漸拉大變形。 「當然,妳是打從出生就認識惟天了,可是最近這幾年卻是我陪在他身邊的。」他不留情地反將她一軍。 念盈的臉色馬上刷白。 說完,裴玦也走出書房,臉上繼續掛著笑,笑容繼續轉變。 從先前的看好戲,變成欺負人的得意,然後變成另一種更深沉的喜悅。 看著看著,一旁的慕河居然也跟著笑了。 他寵溺地揉揉念盈的頭,意味深長地說:「這樣的局面,真不曉得那個粗神經的藝術家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不過,我很擔心妳。」 念盈瞠大眼睛看向他,口氣虛軟地說:「你知道了?」 「我是妳的親哥哥,妳在打什麼主意我可以毫不知情嗎?」慕河瞭然地回視。 念盈幽幽歎息。 「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知道,我真要管的話,剛剛就會管了。」慕河再拍拍妹妹的頭,要她安心。 「謝謝。」念盈低下了頭,小聲地說。 慕河看著窗外的落葉,心想:他的妹妹真的是長大了呀。 ☆ ☆ ☆ ☆ ☆ ☆ ☆ ☆ ☆ ☆ ☆ ☆ ☆ ☆ 隨著氣溫的下降,才真正讓人感受到冬天的來臨。 沒有陽光的傍晚,灰濛濛的天,冷颼颼的空氣,連人也是孤伶伶的。 念盈這天下午沒到書房翻書,反而一個人蹲在花圃邊用力拔草。 裴玦被她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停了一秒。 「果然我是不受歡迎的。」 「我只討厭你現在的樣子。」他曲解她的話,念盈認真地再強調一次。 裴玦被她的話挑起了興趣。 「我的臉變醜了嗎?」他開玩笑地問。 「對。」她斬釘截鐵地肯定。 「很醜嗎?怎樣的醜法?」他更好奇了,很想知道這短短幾分鐘內,他的臉起了什麼變化。 念盈慎重地掃瞄他的臉一遍,語重心長地說:「沒有一張面具會比本來的面貌好看。」 她的話讓裴玦多看她一眼,淺淺拱高了眉。 「妳怎麼會這麼想呢?」 「不為什麼,純粹是我個人的感想。」念盈說得很簡單。 裴玦的眼神變得深沉。 原來她的觀察這麼仔細,連他的內心都窺視到了。 他似乎是小覷了這位古怪的公主小姐。 「妳怎麼會認為這不是我的真面目呢?」 念盈淡淡睇了他一眼。「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你,你是什麼樣子,我會判斷。」 「說不定這幾天裡妳看到的都是我的面具。」裴玦笑問。 「我說過,我自己會判斷。」念盈堅定地說。 見到她難得固執的樣子,裴玦除了愕然外,還多出幾分興味。 「妳為什麼要觀察我呢?」他笑得不安好心。 被當事人一問,作賊的當然會心虛。 念盈立刻背過身子,躲開他探視的眼光。 「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她氣勢驟降地低喃。 「妳是在監視我吧?」他不放過她。 「不是,我沒有監視你的理由。」她很快地反駁。 「是嗎?」裴玦不置可否,臉上仍掛著笑。 涼涼的東北風吹過,吹走失根的野草,吹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 ☆ ☆ ☆ ☆ ☆ ☆ ☆ ☆ ☆ ☆ ☆ ☆ ☆ 凌晨四點,應該是正常人熟睡的時候,但一定還有人醒著。 裴玦曲起手指敲敲厚實的橡木門板,然後雙手抱胸,悠哉地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