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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古靈 南絲一驚,忙趕上去擋在他前面。「等等,威廉,你想幹什麼?他們……天哪!」她失聲驚呼,兩眼駭異地盯在他身上。「你你你……」 「讓開!」威廉憤怒的咆哮。 「可是你……」 「這次我不能聽妳的!」 「不是啊!」南絲惶急地指著他身上。「我是說你……」 「他們要殺妳!」威廉聲色俱厲的指控。 所以他又失控了。 不為他自己。 是為她。 「我知道、我知道,但……」 「我非殺了他們不可!」威廉怒吼。 其它人聞聲趕來,見狀,個個驚恐萬分。 「老天,威廉你……」 「住口!」威廉斷喝。「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南絲見勢不對,猜想威廉必定是又失去自制,生氣失控的人絕對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頤著他,於是她硬吞下恐慌的心情,勉強扯出半嘴笑。 「沒錯、沒錯,他們是該死,你當然必須殺了他們,不殺不行,但是,不一定要現在殺吧?」她盡量放柔聲音好言安撫。「可不可以先讓我處理過你的傷再隨便你殺?」 威廉低眸看了一下自己。「這只是小傷。」 「當然、當然,那只是小傷,誰都看得出來嘛!不出三天就會好得連傷口都看不見了。」南絲誇張的附和他。「可是,不處理的話,永遠都好不了。」 「我有過比這更重的傷。」威廉挺起胸脯表現自己的英武勇猛。 「是是是,說不定你腦袋都掉過了,這點小傷算什麼呢?」南絲歎著氣。「可是我看著會難過嘛!你希望我難過嗎?」說著,她想裝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給他看,沒想到眼眶卻真的矇矓起來。 威廉擰眉注視她片刻,終於妥協了。 「好吧!」收回巨劍,他伸手粗魯地抹去她的淚水,「不要哭,我會讓妳先處理我的傷,這樣可以了吧?」忽又皺眉,「不必扶我,我自己走!」他憤怒地推開契斯特的手。 南絲只好跟著收回自己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不時擔憂地瞄一下他的身體,一面哭笑不得地聽他一路下命令,一路自己大步走向她的木屋,威風凜凜、氣概萬千,真教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受傷。 「赫裡德,把那三個傢伙關起來!」 「是是是!」 「契斯特,看守那些老幼婦孺和傷兵的士兵加倍!」 「好好好!」 「羅勃,盯緊城堡!」 「知道!」 「歐多,指揮權暫時交給你!」 「……」呻吟。 直到精神奕奕彷彿無事人般的傢伙一踏進木屋裡,毫無預警地突然倒下去,這下子大家終於能確定他是真的受傷,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快!快把他抬上床,折掉箭尾脫下鎖子甲!」 「我去叫醫生!」契斯特慌亂地說。 「不,不要讓那些庸醫來幫他治療!」南絲狂吼。 「無論誰來都沒用,」歐多絕望而哀傷地注視著威廉。「只要是戰場上的老兵,誰都知道腹部的傷只有死路一條,沒救了!」 「有救!」南絲尖叫。「我會讓他有救!我……我可以!歐多,你……快去把威廉藏起來的另一個箱子拿來給我,我的藥都在裡頭!」 「妳?」歐多懷疑地打量她。 「對,我!」南絲用盡全力憤怒地吼叫回去,她的堅定可以讓他對她產生信心,另一方面,也是為她自己打氣。「我可以救他,但是如果你還拖拖拉拉的,誰也救不了他了!」 歐多猶豫一下,隨即轉身跑走。 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他願意跟魔鬼打交道! 「我看看,我必須先看看!」待歐多一離去,南絲便嘀咕著先抓出放衣服的箱子打開,並拿出所有的衣服,在其它人驚歎的目光下將箱底拉起來,取出藏在裡面的銀色扁平箱子放到桌子上掀開,隨手按了幾下,上面居然跑出字和圖來。 「嗯……我看看,外傷……外傷……」 「上帝,那是什麼?」赫裡德喃喃道。 「那是字嗎?我看不懂!」契斯特狐疑地咕噥。 「天,會動!」連羅勃也訝異地直瞪眼。 「居然沒有箭傷?」南絲懊惱地再繼續 哩啪啦按鍵盤。「好吧!那……算刀傷嗎?不,算刺傷好了……唔……刺傷……刺傷……啊!有了……」 除了醫藥箱以外,這個超薄型計算機也是她們的必備物品之一,裡面儲存有她們可能會用到的所有數據,可能是她們極為熟悉的數據,也可能是她們從未曾接觸過的數據,無論如何,她們是天才,就算是再陌生的東西,只要認真去瞭解,難不倒她們的! 「好,瞭解了……大概!」南絲起身,恰好迎上取來另一個箱子的歐多,她忙搶過來,隨手撥弄幾下便打開了--又得到好幾聲驚歎,隨後,她取出電子血壓計為威廉量血壓。 「心跳,呼吸尚可,但血壓太低,我想他可能有內出血!」說完,她突然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的手在顫抖,然後繼續從箱子裡取出其它東西來。「他必須輸血。」 「輸血?什麼意思?」 「把你們的血分一些給他。」 話一說完,大家便搶著舉手。 「我給他!我給他!」 「可是,怎麼給他?讓他喝我們的血嗎?」 南絲瞪過去一眼,「白癡!」再看向歐多。「你先來,你們是兄弟,血型最有可能相同。」 只見南絲用針刺了一下他的手指頭取去一滴血,歐多不禁直發愣。 「一滴就夠了嗎?」 「笨蛋!」南絲又嘟囔。「好,你可以!來,下一個……」 契斯特和羅勃都可以,連殷德都沒問題,最後輪到赫裡德。 「你不行!」 赫裡德愣了一下,隨即抗議地大吼,「為什麼不行?」 「把你的血輸給他,他會死的!」 赫裡德神情大變。「我的血有毒?」 連瞪他都懶了,「你滾開!」不到一會兒,南絲已處理好由歐多直接輸血給威廉的工作。「羅勃,你去準備一盆乾淨的溫水和一盆乾淨的冷水,一定要是煮開過的水!契斯特,手洗乾淨來幫我!」 然後,她把醫藥箱整個移到床邊,戴上手術手套,準備好一切手術工具,再認真看了一會兒計算機,而後回到床邊表情凝重地注視著威廉。 他身上一共插了六支箭,還是那種用來狩獵的寬頭倒勾箭,所以一定要動手術取出來,不能硬拔,她猜想對方是利用輕型十字弓,距離又那麼近,所以才能夠射穿鎖子甲,但準頭相差很多。 這六支原本應該射在她身上的箭卻被他擋了下來,雖然他的身體高大健壯,就算是重傷也不一定會致命,但如果他的胃和腸真的被刺穿的話,麻煩就大了,他的身體是比她粗壯,但也不一定撐得過去…… 不,他一定要撐過去! 她顫巍巍地吸了口氣。 好吧、好吧!她是天才、她是天才,什麼事也為難不了她,任何狀況都難不倒她,不會昏倒,她不會昏倒…… 動手吧! ☆ ☆ ☆ ☆ ☆ ☆ ☆ ☆ ☆ ☆ ☆ ☆ ☆ ☆ 兩天後-- 南絲驀然驚醒過來,原來是歐多在替威廉更換敷在額頭上的濕布,不小心碰到了在床邊打瞌睡的她。 「抱歉。」 「唔,他……退燒了嗎?」她揉著眼睛問。 「還沒有,不過現在他睡得相當平靜,不像昨天那樣輾轉呻吟。」 想到昨日,確實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前天動完手術後,他並沒有發燒,情況還算不錯,沒想到一過子夜他就發起高燒來,痛苦地呻吟不已,害她憂心忡忡地懷疑是不是手術有問題。 是被箭頭洞穿的胃沒有縫合好?還是腹內沒有清理乾淨?紗布忘了取出來?消毒不夠徹底? 上帝,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幸好,另一個子夜過去,他逐漸安靜下來了,但只要高燒未退就不能算是脫離危險。 南絲蹙眉,起身離開床邊。「什麼時候了?」 「快天亮了。」歐多好奇地看著她準備針劑。「在妳的國家,妳們都是用妳前天治療威廉的方法療傷的嗎?」 敲敲針筒,再拿一塊消毒棉花回到床邊,「對。」南絲低應。 「真厲害!」歐多證歎。「我們曾經看過一位佛羅倫薩的修士使用類似方法治療一位傷者,當時他聲稱那位傷者已經沒救了,只是想利用那位傷者來試驗他的新醫療方法有沒有用,因此不能期待他一定能治好傷者。」 真狡猾,推得一乾二淨! 翻翻白眼又搖搖頭,南絲拿著空針筒回去桌旁。 「當然,他的方法不像妳這麼精細,也不像妳使用這麼多小工具,更沒有替傷者輸血,所以治療尚未結束,那位傷者的血就已經流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