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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林千色 可是這一片燈火代表什麼?她已經不再害怕孤單?還是告訴他她很寂寞? 記憶遠揚,回到曾經甜蜜的從前—— 「燁,答應我,不管將來怎樣,永遠不要讓我一個人面對黑夜,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好脆弱、好孤單。」 「我答應你,永遠不會丟下你,除非你自己選擇離開。」 「你放心,我早就下定決心要纏你一輩子,你甩不掉我的……」 想到這裡,東方燁緊緊閉上眼,過往回憶漸去漸遠。 三年了,她從沒給過他隻字片語,可現在,在他決定遺忘她的時候,她為什麼又要給他消息? 在接受曉風的現在,他對她的思念成了對曉風的內疚,他怎能在面對曉風的同時,心裡卻懷念著另一個女人? 忘了她,忘了她的好,忘了她的壞,從此以後,專心地對待守在他身邊的曉風。 一簇小小的火焰從打火機上跳出,一張淺紫色的信紙停在火焰旁,拿著信紙的手指在空中停頓。 終於,一團火焰襲上信紙一角。 東方燁站在窗前,垂首凝視著那片淺紫成為灰燼,在將燃盡時,揚手把最後一點帶著火光的信紙拋向了空中。 那一點小小的白點,帶著幾點紅艷的火光,在空中旋轉、翻飛,最終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只有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也不想察覺的不捨。 一切都過去了,與方盈的牽連就此斬斷,從此,他不會再期待來自紐約的信箋,不會再擔心紐約的天氣…… 曾經讓他掛心的一切,在今夜都將徹底成為過去。 終於作了決定,他突然強烈地思念起曉風。拿起車鑰匙,東方燁奔出家門。 此刻的她不知睡了沒有?是否為了他的冷淡,黯然神傷得無法入睡? 他一個人開著車,來到曉風的公寓樓下。 仰頭望向她房間的那扇窗,窗簾低垂,沒有燈光,她大概已經睡了!看看手錶,竟已接近凌晨兩點。 掏出手機,猶豫再猶豫,終於還是按下「1」的快速撥號。 電話通了,僅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快得連讓他思考該與她說些什麼的時間都沒有。 「喂?」電話那頭傳來她幽柔的嗓音,帶著微微的沙啞,但卻清晰得不像剛被吵醒的模樣。 他不禁猜測,她略微沙啞的嗓音是否因為哭泣過?來不及多加思索,他便已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我。」 曉風在電話那頭靜默了,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結,兩具電話間連接起一串沉寂。 終於,她輕問:「這麼晚了,有事嗎?」 她輕柔的聲音在靜寂的夜裡輕得像溫柔的音符,他的心霎時平靜如水。 「我想見你,你可不可以出來一下?」 「現在?」 「對,現在!我就在你公寓樓下。你馬上下來,我等你。」不容她拒絕,他急急合上手機。 定定站在原地,也許只等了五分鐘,也許已等過了幾個世紀,東方燁終於聽到曉風輕悄的腳步聲,感覺到她停在他身後,靜靜望著他的背影。 一種微妙的感覺在他們之間悄然流轉。 他轉身看向她,唇角微微上勾,綻露一絲微笑,晶亮的眼神溫柔得醉人。 曉風站在離他六、七步遠的地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毛衣,一頭長髮披散在胸前,手上拿著一條長圍巾,她的臉色蒼白得讓他心疼。 不知道是他的錯覺,抑或是他真的看見了,她微微泛紅的雙眼在昏黃燈光下閃爍著脆弱的淚光,卻強忍著,一副故作堅強的姿態。 在他灼熱目光的注視下,她終於一步步走向他,停在他面前,慢慢踮起腳尖,把手上的圍巾環在他的脖子,繞個圈,環緊,就像環緊了他的心。 視線落在他胸前,她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對他說:「很晚了,天氣又冷,小心著涼。」 感動瞬間盈滿他的心,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腰。 「有你在我身邊,我永遠都不會著涼。」 嘴裡說著話,他扶在她腰上的手一縮,曉風驚呼著跌進他溫暖懷抱。 他的手指輕撫她冰涼的臉頰,感覺到從他指尖傳來暖暖的溫度,一種恰好溫暖她柔軟心弦的溫度,曉風突然覺得想哭。 舉起雙手緊緊環上他的頸項,她的淚終於落在他的肩上。 緩緩放開她,垂下臉,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東方燁抱歉地微笑。 「曉風,今天晚上,真的對不起。」 眼角仍殘留著未干的淚痕,但曉風的唇邊已掛上一個淺淺的笑意。 「幹嘛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做錯了什麼事?」 「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他老實招供。 她垂著頭,好像心不在焉地聽著,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這很平常啊,有什麼大不了的嗎?」 「那封信,是方盈寄來的。」他繼續說,小心觀察她的神色。 她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哦,這樣啊。」 「但是那封信剛才已經被我燒掉了。」 他繼續說,曉風靜靜聽著,依舊沒有抬頭,這次甚至連回答也省了。 「曉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很無奈。 「有啊。」她垂著頭很小聲地回應。 「那你可不可以抬起頭來聽我說?」 終於,曉風抬起臉來,抬起她佈滿淚水的臉龐。 東方燁被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淚水嚇了一跳。 「曉風,你怎麼了?」 她哽咽著對他說:「燁,你實在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的。我知道你喜歡方盈,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我喜歡你,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從來沒想過要你忘記她,我只是希望可以守在你身邊,那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不介意你忘不了她,真的……」 淚落了她滿臉,東方燁悸動的幾乎無法言語,猛地將她攬進懷中,眼眶忍不住濕潤。 「傻瓜!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你這樣善良的小傻瓜?」善良得讓他忍不住心疼。 把曉風小小的身子擁在懷中,東方燁知道他擁住了幸福。 那一夜,東方燁和曉風整夜就那樣肩並肩坐在樓下,吹著冷冷的夜風,在寒流來襲的冬夜裡聊了一夜。 「燁,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你會說什麼?」 「水。」思索片刻,這是他的答案。 「為什麼?」她問,「是名詞?還是形容詞?」 「都是。因為水代表著不確定、不固定、不可捉摸、可深可淺、可清可濁……」他解釋,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 聽了他的解釋,她若有所思地頷首。 「水,無可捉摸,我覺得是可溫柔也可殘忍,就看他對對手的界定了,他可以溫柔如清溪,也可以狂暴如海嘯……」 東方燁笑了,眼裡有著讚賞。 「聰明的女孩!你能瞭解水,就能瞭解我。剛才你說的這些,就是我。」 她歎息著,有點落寞。 「我看到的只是表相,任何人都可以看見。可是,安靜的水流下藏著什麼,到底有多深,沒有人知道,除非能抱定生死置於度外的心情親身一試。 不然,誰能看出到底是深淺、混濁?還是溫柔、殘暴?」 他笑了,眼裡的讚賞更深。「你真的很聰明。」 「才沒有,我很笨的,我從不敢說瞭解你,也無法真的瞭解你。至少,瞭解對於我來說,定義絕不是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口味,而是心靈層面的東西。」 「瞭解,需要時間來堆砌。」 她的話挑起他的興趣。對曉風,接觸越深,驚喜越多,他感到他是真的撿到寶了。 「但更需要一點靈犀,不是嗎?」她身子稍往後仰,眼中閃著聰慧的眸光。 「對!那你願意接受挑戰,親身一試嗎?」他問。 抬首望著他的眼睛,曉風緩緩漾起一抹燦爛笑靨。 「當然,如果你是水,我就要做盛水的杯子;如果你是海,我就要做守護大海的堤岸。總之,我要一輩子纏住你,永遠都不放開。」她笑著,把臉埋進他的懷中,雙手穿過他的外套緊緊摟住他的腰。 他笑著答道:「沒問題,無限歡迎。」 甜蜜擁抱牽扯起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凝視著她的眼睛,他低語:「曉風,我想吻你。」 曉風臉紅心跳得幾乎不能自已,緊張的心跳聲響得連他都能清楚聽見。咬著嘴唇,努力壓抑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看著東方燁的臉龐向自己緩緩接近。 曉風在他越來越近的眼眸中看見了淺淺的溫柔,聽見了他用耳語的聲音對她說:「閉上眼睛,放輕鬆。」 霎時,腦中空白一片,只感覺到他熱熱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完全不同於上次陽明山上Kiss的感覺。 這次,他很溫柔,輾轉間像親暱的呵護,曉風不自覺地合上雙眼,承受東方燁全心的溫柔疼惜。 夜很長、很冷,但在有情人的記憶中卻短暫而溫暖。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