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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駱琦    


  離開霍起的家後,她站在四月的街頭,微風輕拂過面頰,陽光暖暖的照耀身上,世界的一切彷彿那麼美好,她的心裡卻感到陣陣的惡寒。

  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不是在於鑰匙,而是在於她的父親——那位已被證實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石耀東。

  鑰匙不會殺人,只有人才會殺人。

  黃醫師的死,父親恐怕是知情,也可能不只是知情。

  她只能慶幸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去詢問父親關於自己的事,否則現在情況恐怕會更糟。

  不過此刻,情況也沒多好。既然關鍵在父親身上,她又不能去問,只能靠自己找出真相,而她唯一擁有的線索就是這把鑰匙了。

  可是,這究竟是什麼鑰匙呢?

  她請霍起在意外後將鑰匙交給岳懷廣,可是連霍起都不知道鑰匙的用途,岳懷廣要怎樣才會知道?

  如果她是石澄瑄,她會怎麼做呢?如果她是石澄瑄……

  不,她就是石澄瑄,從來沒有改變過,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愣愣地看著對街的金融大樓,在陽光的反射下映出耀眼光芒,她要的答案,已經逐漸清晰了。

  ☆ ☆ ☆ ☆ ☆ ☆ ☆ ☆ ☆ ☆ ☆ ☆ ☆ ☆

  已經第三天了。

  早晨的岳家飯廳依舊明亮而溫暖,烤好的麵包、咖啡的香氣、折疊整齊置放在餐桌上的早報,一切都是那樣的井然有序。

  沒了石澄瑄的岳家,只是回到從前,沒有任何改變,也不該有任何政變。

  可是為什麼,看著空蕩蕩的位子,心裡會覺得寂寞?

  石澄瑄在的這段日子,雖然短短不過一個月,可是卻已經習慣了在早餐桌上有她陪伴,無論鬥嘴、嘲諷或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都沒關係,那熱鬧的氣氛能讓人在這座深宅大院裡感受到一點點屬於「家」的溫暖。

  而她一離開,整座岳宅彷彿又陰暗了下來,早餐桌上只有冷冷的沉默,和用餐時細碎的刀叉聲響。

  「她……去哪裡了?」岳涉舟終於忍不住開口。

  事實上,從他發現石澄瑄離開的第一天,他就一直想問清楚,可是卻倔強的不願讓大哥發覺自己對她已經有了關心,才硬是忍到今天。

  「不知道。」沉默半晌,岳懷廣沉著聲音回答。

  「她為什麼要走?」猜不透大哥冷冷的表情下究竟打算著什麼,岳涉舟忍不住追問。

  「不知道。」

  同樣的答覆,一樣冷淡的聲音,讓岳涉舟忍不住焦慮。

  「那女人……她、她該不會不回來了吧?」他急切的問題只換來大哥冷冷的一瞥,岳涉舟看著餐盤裡的食物,突然沒了食慾,許久才又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她來了以後,家裡變得比較像家了,大哥也變得比較常回家……以前,我回家的時候,家裡都只有我一個人,習慣了好像就沒什麼感覺,可是她走了以後,家裡突然變得好大……我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喜歡她,可是我很希望她成為我們家的人。」

  岳懷廣頭一次聽見弟弟提起這些事情,抬起頭,黑眸裡有些訝異,並很快地被愧疚所取代。

  他一直覺得弟弟早熟,所以總是理直氣壯的把他丟在家裡,認為他夠聰明能應付一切,也不曾過問他的生活,卻從沒想過,他也才十七歲……

  「大哥,如果你喜歡她的話,就把她追回來吧!」岳涉舟見大哥不說話,忍不住追加一句。

  怎麼會不喜歡,只是她要走,他能怎麼辦?岳懷廣苦笑著,心裡酸澀,卻無法解釋。

  門外,忽然傳來管家王媽的聲音。

  「石先生,請你等一下,讓我先去跟岳先生通報……石先生……」

  王媽的阻攔聲才近,石恭恩已經大步闖了進來,伴隨著怒氣沖沖的聲音。

  「岳懷廣,你把澄瑄藏到哪去?!」

  「澄瑄?你什麼意思?」心裡隱隱感到不安,岳懷廣濃眉緊蹙,表情冷凜地瞪視著滿臉怒容的石恭恩。

  「昨晚澄瑄說要來找你,到現在還沒回家,打手機也沒人接,她人呢?」

  「她沒有找過我。」岳懷廣的神色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很快冷靜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她沒找過你……」石恭恩喃喃重複。「那她去哪裡了?」

  「講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岳懷廣低沉且權威的命令著。

  「她昨天跟一個叫霍起的高中同學約了要談一些事情,我正好要出門,所以就送她過去,大概一、兩個小時以後,她打電話跟我說她要去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然後會去找你,晚一點就會回家。」石恭恩終於恢復正常,有條不紊地說明昨天的情況。「昨晚我半夜一點多回到家的時候,以為她睡了,今天早上才發現她根本沒回來過……她會去哪裡?」

  岳懷廣聽完,沉吟了一會兒、「她現在失憶,只認得這裡跟石家,既然這兩個地方都沒有的話,就只剩下……」

  「霍起家。」石恭恩很快接話-

  「走!帶我過去。」岳懷廣對石恭恩命令著,起身往外走。

  「大哥,我也要去!」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岳涉舟跟著起身。

  「不用,你留在家裡,要是她回家馬上通知我。」岳懷廣吩咐著,篤定的看了弟弟一眼。「我一定會把你大嫂帶會來的!」

  ☆ ☆ ☆ ☆ ☆ ☆ ☆ ☆ ☆ ☆ ☆ ☆ ☆ ☆

  石澄瑄並不在霍起家,但是撲了空的石恭恩和岳懷廣卻從霍起那逼供出她昨日的來意,並且得知她從前那段黑暗的過去。

  當霍起說完時,石恭恩的臉色顯得很蒼白,岳懷廣則是依舊凜著瞼,只是陰鬱讓他的表情更加酷寒。

  聽著霍起說明她一路走來的堅強和脆弱,心臟宛若被利刃一刀刀凌遲著,他恨不得親手宰了那個石耀東!為什麼他忍心這樣對澄瑄?就算不是親生女兒,難道就可以為了錢出賣她的終生幸福嗎?

  然而,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當時刻意偽裝成壞女人的澄瑄,竟只是想用這樣奇異的方式保護他。

  悔恨和難以克制的心疼蔓延在胸口,連他聽來都心寒的事實,當澄瑄聽到時,又會有多難過呢?

  「二十幾年,哼!」冷眼掃過一旁的石恭恩,對石耀東的怒氣順勢轉嫁到他身上,岳懷廣用宇不多,卻清楚嘲諷著石恭恩為人兄長二十幾年卻一點也不瞭解自己的妹妹。

  石恭恩歎了口氣,無法反擊,雖然是父親不讓他們兄妹接觸,但他的確一直以來都太疏忽妹妹。

  「那現在該怎麼辦?澄瑄會在哪裡?」看氣氛緊繃,霍起連忙將話題導回重點,兩個男人才將愧疚和憤怒拋在一邊,認真討論。

  「瑄瑄打給我的時候,說過要去拿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石恭恩沉默許久,作了個大膽的推測、「我想,她可能知道那是什麼鑰匙了。」

  「我看過那把鑰匙,比一般鑰匙來得小,看起來應該是保險箱或置物櫃的鑰匙。」岳懷廣很快接腔,算是支持他的推測。

  「現在不是討論鑰匙的時候吧!我們該不該報警?」霍起並不完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是單純焦慮的問。

  「法定時數還沒到,警方不會受理。」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吊兒郎當,可是卻不是個笨蛋。石恭恩搖搖頭,釐清重點。「我想那把鑰匙應該是澄瑄失蹤的關鍵。不管是她被人帶定,或是躲起來,應該都跟她失憶前知道的秘密有關,我們如果能找出原因,應該可以知道……」

  「嗯。」岳懷廣贊成地哼了聲,心裡有了些想法。「霍起,澄瑄當初把鑰匙交給你的時候曾經說過,要是她發生意外,就要將鑰匙交給我對吧?」

  「沒錯。」

  「她沒交代過是什麼鑰匙,卻要你交給我,就表示我一定會知道這是什麼鑰匙。」

  以霍起所描述澄瑄的聰慧來判斷,她一定知道就算她發生什麼意外,當時對她毫無感情的他,不可能為了一把莫名其妙的鑰匙而費心去找鎖頭。而如果某些事情又非讓他知道不可,她就必須想辦法讓答案自動送上門。心念一轉,岳懷廣腦海裡很快有了答案。

  「是蕭律師!」

  「什麼意思?」石恭恩困惑地問·

  「幾個月前,蕭律師說過澄瑄去找過他立遺囑。」岳懷廣迅速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只要她發生意外,蕭律師一定會來找我宣讀遺囑,所以答案應該在遺囑上!」

  ☆ ☆ ☆ ☆ ☆ ☆ ☆ ☆ ☆ ☆ ☆ ☆ ☆ ☆

  岳懷廣的推斷沒錯,解答的確在遺囑中,而石澄瑄也果真在昨天下午到蕭律師的事務所詢問過遺囑的事項。

  當他們以石澄瑄可能有生命危險為理由威脅蕭律師出示遺囑時,蕭律師才勉強就範。

  當兩人看完遺囑內容,不得不佩服石澄瑄做事的縝密。

  她所謂「重要的東西」是連蕭律師都沒看過的幾份文件,為了避免風險,石澄瑄將這些文件的正本和影本分別存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將其中一把鑰匙交給霍起,另一把則由蕭律師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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