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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駱彤 「不肖子……」老太爺氣極了,有點語無倫次。 劉劭鏞牽起小娘子的皓腕就要出門,聽到「不肖子」三字又回過頭來。 「劉老太爺,您這麼說可就大錯特錯。況且,侮辱死人可不是好事。我爹雖然死得早但也不容您這樣侮辱。您看我說的是嗎?」 「你……回來……給我回來……」 「對了,不管您同不同意,這是我的小娘子。」劉劭鏞將魏澤蘭往前推。「她,你們應該不陌生。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醫。喔,對了。咱還積欠我小娘子的診金未付。雖然將是一家人,但這帳還是算得仔細些好。至於您也就別費神,把成堆的女人往我這裡送。如果您送來,我呢是不會領情的,不過若是那些嬌嫩嫩的小花朵,因為乏人照料而枯死,那我就不好意思 。告辭。」 「鏞兒,你別走呀。你不想娶洪家小姐,就別娶了。先住下來,你的婚事緩點再說不遲。才剛來,何必急著走呢?」一直沉默著的劉夫人終於開口,就算是為了替老太爺找台階下。 「小娘子,你想住下來嗎?」 老太爺面容灰敗。一下子四個人、八隻眼都盯著魏澤蘭瞧。 「老太爺有點不對勁。」魏澤蘭嗅了嗅,有股怪味由老太爺那向她飄來。 「這麼說你的意思是不住 ?」不虧是他的小娘子,知道他的心意。他不過是回來打聲招呼,根本沒有久住的意思。 「不想住就別住,擺什麼大架子。劉府也未曾邀過你,不住就快滾吧。」老太爺抱怨道,魏澤蘭一直往他這邊飄來的眼光讓他覺得不舒服。 「小娘子,咱們走。」劉劭鏞輕執魏澤蘭,往門外移動。他們可是日來打聲招呼兼示威的,而不是回來受氣的。怎麼可以為了出口氣,讓他的小娘子受委屈? 「不,我要住下來。」魏澤蘭一邊回應,一邊苦思那怪味究竟是什麼藥。 「哼,要住就住,不住拉倒。來路不明的女人,我們劉家不稀罕。」老太爺不屑地往屋內移。 「小娘子,我們走,別在這裡受氣。」 魏澤蘭苦思之餘,根本無暇他顧。她並未聽到老太爺那句稱她「來路不明」的話,她只知道劉劭鏞要走。但是這一走如果劉老太爺真的出了什麼事……不行,她會良心不安的。 「不,我們得留下。」 「嗯,你跟我回房。」劉劭鏞瞪了劉老太爺一眼。「還是我的小娘子識大體。」言下之意,不識大體的就是劉老太爺了。 * * * 劉家的馬車往山路駛去,斜陽透過樹梢灑在車頂,劉劭鏞下意識地伸手撥弄拂窗的草葉。林紹宇和他相對而坐,臉上還是一如往常地沒有表情,如果硬要說恐怕只有嫌惡。 「紹宇。」劉劭鏞隨手折了枝草葉,銜入口中。 林紹宇不答。 「幹嘛臉這麼臭?你在生氣?」 林紹宇還是不答,看劉劭鏞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無端端地他就心裡冒火。他知道劉劭鏞滿肚子壞水,但是如果不傷及無辜,那倒也無妨。不過,劉劭鏞會笑得一臉金光燦爛,大費周章地驅車前往提督府,那就表示劉劭鏞的劣根性又要發作。 劉劭鏞俊朗地笑了笑,優雅地揮揮手中的折扇。他當然知道林紹宇在氣啥,不過他才不會輕易罷手,即使林紹宇的臉黑得似墨,他也不為所動。 「喂,你的臉皮都要僵化了,笑一笑好嗎?」劉劭鏞伸手朝林紹宇的臉摸去,在意料之中地被他利落地避開,別開臉去。 「好好,不碰,我不碰你就是。」劉劭鏞陪笑。劉家不把林紹宇當奴僕使喚,自然劉劭鏞不能對他又捏又扯。「我想,等你做了古,你那張老皮必定千年不化。」 林紹宇不吭一聲,良久才吐出一句。 「你此去是去破壞洪家小姐的清白?」 「噯噯,還是紹宇聰明,我不說你一猜就懂。但是,話不是這麼說的。如果洪若寧那丫頭早沒了清白,我區區一個小商人又哪能傷她分毫?別說是清白,說不定我連她一個手指頭都碰不著呢。」劉劭鏞將窗戶開得更大,讓風灌入。「嗯,呃,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我記得是什麼民,什麼官的。嗯……讓我想想。對的,『民不與官斗』,就是這句。洪若寧再怎麼說也是由司徒青護著,我一介平民哪奈何的了洪若寧那丫頭。」 「別做得過火,她終究是……」 「管她是什麼,是她先不要我的耶。我沒抽她的筋、剝她的皮已經算客氣。」劉劭鏞氣呼呼地說。 生得稍微文弱點就有這個好處,若是一副高壯如熊的模樣,怎麼扮弱者都沒有說服力。如果對手不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友,恐怕早給他唬得一愣一愣地也未知。 「她不要的不是你,她不要的是劉家的瘋子。」林紹宇回嘴。若不是劉劭鏞先裝瘋賣傻,說不定洪若寧已有身孕。「說得好,我的小娘子就不會在意這些。所以洪家丫頭想做劉家媳婦,做我劉劭鏞的娘子還差的遠呢。」 談笑間,劉家的馬車在提督府停了下來。 「走吧。」劉劭鏞率先下馬。來此的目的再清楚不過借司徒青的手,毀了洪若寧的清白。障礙一除,他和他小娘子的幸福可期。 * * * 提督府內,劉劭鏞和司徒青客套話說完,進入正題。而司徒青和洪若寧正一步步踏入他設好的圈套內。 「閒話不多說,不才今日來是想向您問個人。」劉劭鏞問得恭敬,但在心裡卻不住竊笑。 劉劭鏞不過掃了司徒青一眼,就知道他的處境。一個毀了容,在仕途上眼看要升不上去的男人有的東西不多。就因為這樣,所以他更加珍惜,更須提防有人來搶他所剩無幾的珍寶。想當然耳,如果有人真打著強搶的主意,他的反應必然激烈,必然顧不得繁文褥節,極有可能在未拜堂的情況下要了洪若寧。 就是如果他們有情,鐵定逃不過劉劭鏞的天羅地網。 「你說。你要問誰?」 「洪若寧,他是我遠房的表妹。不知是否在大人府裡?」劉劭鏞注意到司徒青的手似乎微微震動,惟一露出的一雙眼突然閃著戒備的眸光。 看見司徒青遲疑和驚懼,劉劭鏞馬上多補了一段。 「我這遠房表妹可刁了,老是說她是孤女,就是不肯認咱家人。她一定是這麼和您說的。」會逃婚,又住在人家府裡,洪家丫頭一定得這麼說。這種人人用得都用濫的計謀,劉劭鏞會想到並不稀奇。 「是,她是在我府裡。你來帶她走?」司徒青的拳頭不自覺握了起來,正被眼尖的劉劭鏞瞧見。 嘿嘿,不需要這麼激動,放輕鬆點。 「大人,您和我表妹……沒什麼吧?」劉劭鏞試探地一問,想確定自己的猜測。沒發生什麼他此行才有意義;如果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那他豈不白跑一趟? 「沒有。」司徒青飛快地回絕。 「還好。否則,我這妻子怎麼過門?」劉劭鏞笑道,裝模作樣地噓了口氣。他也未免回絕得太快了吧? 「妻子?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方才不是這樣說的,你居然敢……」 「沒錯,只差還沒過門。沒過門她就逃婚了,現在還盼大人成全。況且我騙騙大人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不這麼說大人會這麼輕易地放人?我表妹這樣的美人哪一個男人不想要?」劉劭鏞答得恭敬,一臉賊賊地看著司徒青——被他整得團團轉的男人。 提督大人引碰上這檔子事誰不是和尋常百姓沒什麼兩樣。 齊人之福劉劭鏞是不敢妄想,免得他的小娘子餵他吃砒霜。如今,最好讓那丫頭先他一步嫁人,這麼一來錯自然不在劉家。不是劉家想毀婚,而是洪家小姐不守婦道,明明收了聘禮,還與人勾搭。有情人終成眷屬嘛,不過那丫頭可得賠上名譽。這點就是劉劭鏞打的主意。 「她犯了點過,現在押在府牢裡。沒我命令,不准放人。」 「大人,這怎麼可以?若寧是劉家明媒的媳婦,連聘禮都收了,就等著過門。怎可以您一句不准就……」劉劭鏞要拗,反正不激怒司徒青他是不會罷休的。萬一火藥添得不夠,洪若寧還是完璧,後果他可不敢想像。 「想過門,找別人去。言喜,送客。」 「大人,您這……」 「拖出去。」司徒青令下,看也不再看他們一眼。 「大人……」 「滾……」 「你這個鬼臉,別綁著我的若寧呀。」為了增加一點戲劇性,劉劭鏞扯開喉嚨,喊聲震天,只差沒有喊冤。多出這一句無非是想讓他妒火中燒,這樣的人最容易做出沒理性的事。 提督府的兩個守衛,一人一邊,架著劉劭鏞的胳臂往外拖。而林紹宇曉得主子的把戲,乾乾脆脆地往大門口走,不想和他一起丟人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