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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駱彤    


  他已經決定,今晚不碰她。

  絕不碰她……

  「走開。」

  凌旭揚費力地抬頭在她身邊耳語。

  「滾開。」絕不碰她……絕不能碰她……

  她睡得可真熟。凌旭揚不得不加大聲量,並摻入些許森冷和不耐。

  「萱……」

  秦暖暖受到驚擾,卻只是動了動。軟嫩的雙臂環著他肌肉賁起的胸膛,彷彿溺水之人般的依賴他。

  「滾開。」凌旭揚爆喝。

  再不驚醒她,他怕自己會失控。他粗魯的提著她的頸子,像捉幼貓似地硬將她拉離。

  「你……」秦暖暖揉揉迷濛的眼,不知是誰打擾了她的美夢。

  這夢好暖,好舒服。她不想醒來……

  「滾回你自己那頭,別像狗似地巴著我。」惡狠狠的話迸出牙縫。他無意傷她,卻難以自制地將對自己的責難移轉到她身上。

  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蒼山之狼」,不是?但這丫頭不但不怕他,還敢在他身上造次!

  「喔。」秦暖暖傻傻地露出淺笑,像是討好夫婿的小娘子。

  意識不清的她毫無抵抗力,如果她知道正常夫妻間應該是怎樣的,或許就可以鏗鏘有力的反駁他刻意圍出的藩離,和對她的疏冷。

  「對不起。」眼皮又不聽話的合上。

  她累了,沒力氣和他爭論。

  秦暖暖背向他,蜷屈全身,乖乖地側躺在一邊,不敢越雷池一步。

  好了。一切如他所願。但是,心卻像被人刨空般難受。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他對她沒有依戀。如果必要,他可以一劍殺了她。

  他對她沒有依戀,沒有依戀……

  不知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已經昏睡的她,凌旭揚不停地叨念著。對,他對她沒有依戀,沒有依戀……

  山上的氣溫向來比平地寒,入夜後更是如此。在入睡之後,卸下一身防備的人最容易覺得寒冷。委屈地蜷屈全身的秦暖暖,果不其然地微微顫抖著身子。如果,她夠聰明就會向他索被子,注意到這匹惡狼雖然有利牙,卻不會張口咬她。

  秦暖暖緩緩地向熱源移動,卻不敢過於靠近。迷迷濛濛間,她還記得他不喜歡她哩!他要她滾遠些嘛。

  凌旭揚不是沒看見她的顫抖,和拚命摩搓的雙腳。

  但天氣有冷成這樣嗎?起碼他不覺得。

  秦暖暖第二次吸吸鼻子。

  「煩!」

  她這樣吵要他怎麼睡?

  冰冷的腳板不小心碰著他的,又迅速地縮回。這樣的溫暖,她不能貪戀。

  再一次,秦暖暖吸吸鼻子。

  「過來。」他發誓他不在意她的死活。他不過是想圖個清靜。

  睡夢中,她哪聽得到他說些什麼,依然蜷屈在一邊。

  這丫頭,真不知好歹!

  凌旭揚煩躁地歎了口氣,大手一掀,將她往自己懷裡帶,讓她埋在自己燙熱的胸膛上。

  舒服。

  好像冬天烤火般舒適的感受讓她不由自主地噓了口氣。整個人也毫不客氣地縮在他懷裡。

  就這樣,凌旭揚僵直了身子,徹夜未眠。

  *  *  *

  凌旭揚長身玉立,站在大廳的高台上。

  「群雄廳」裡,沒什麼複雜的擺設。大廳的兩旁各放著一排桌椅,高台之上放著一張狼皮包覆的座椅。高台的左下、右下方各放著另兩張座椅,簡單地覆著布匹。

  廳堂夠大足以容納一、兩百人,但卻只聚集了三、四十人,整個空間還是闊綽有餘。即使,塞下了高頭大馬的壯漢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大王,大王……」群眾的歡呼響徹雲霄。

  凌旭揚冷著臉,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神色。

  浴血,是他的宿命。早在十五年前就已注定。據地為王,是人生的溝壑,墮落的天堂。他不想,但是卻沒法子掙脫。

  凌旭揚揚起手,粗狂的怒吼戛然而止。血性漢子像是被收服般專注、堅定地凝視高台上的男子他們的王。

  「大哥。」老三烈琰說話了,低啞著嗓子,聲音不大。「夫人不是林家的媳婦,我們抓錯人了。」

  「老三,這從何說起!」一旁的諸葛襟不慍不火。

  人雖然是他抓來的,但是他無從辨別真偽,凌旭揚要的也非商家千金不可。如果她合他的意,即使她是個冒牌貨,他也會收下。如果,她不討他的歡心,大可把她降格為暖床的,甚或是賞給弟兄。反正,目無法紀的他們不會在意多穿幾次紅蟒袍。一個女人在男人堆裡總有用處。

  「隊伍中,有人僥倖脫逃。在路上,他才和商家千金分開。」烈琰黑黝的臉更為沉重。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容有一絲差錯之他信誓旦旦地說和他在一起的確實是商萱。雖然,商家千金至今下落未明,但是在寨裡的確定不是商萱。

  「怪不得,她不像千金小姐一樣啼哭不止,反而鎮定得有點反常。不過無妨,大哥要的並不是出身高貴的女子。否則,憑大哥的本事,他不會不知道那丫頭不是商家千金。昨晚,大哥並沒有大發雷霆,不是?起碼,那丫頭沒被趕出房。」

  「一向,大哥從『那裡』回來,心情總好不到哪去,或是說有點暴躁。不過,

  能和大哥同房,而不被趕出來的殊榮,我可沒福分享有。」諸葛襟閒閒地說,還是忍不住挑起凌旭揚的怒火。「嗯。」烈珠話不多。若非必要,他絕不開口。

  大哥和那女人的事,他不便置喙。雖然,他不否認大哥是需要個女人,山寨裡哪一個男人不需要?不過,要女人,犯不著用娶的。令人聞之喪膽的蒼山盜匪,哪需要和人搶一個女人?白刀子一亮,是誰都會乖乖地將懷裡的溫香暖玉送出吧?這年頭,不要命的人真的不多。可他還是不懂為何老二要下山替老大搶個媳婦?

  「老二。」凌旭揚頓了頓,不想這件事擴大。「你是埋怨我對你不好嘍?」

  「您說呢?」諸葛襟是三人中最富文采,卻也是最愛捋虎鬚的。他知道,再怎麼樣凌旭揚還是喜歡上那冒牌丫頭,而那冒牌丫頭可是他擄來的。這點功,凌旭揚不會忘記的,他一向賞罰分明。

  「你自己心裡有數。」凌旭揚不再解釋。當初三人一起至「蒼狼山」據地為王。今天他最尊,不是因為虛長的年歲,而是因為他的驃勇和無私。也因為如此,他得到所有弟兄的擁戴,他不會因為諸葛襟的一席話而輕易發怒。

  「嘿嘿,大哥,可別死板板的。那有趣極的丫頭可非千金大小姐。你這樣,會嚇跑她的。」諸葛襟偷瞄了凌旭揚一眼——寒霜似的臉上起了微火,稜角分明的臉上,分明寫著「不爽」二字。

  本來嘛,人家夫妻間的事,用不著他多嘴。但是,他就是故意要他生氣。怎麼樣,他就是看慣了他的面無表情,彷彿天塌下來也無妨的表情讓他生厭。

  「大哥,那丫頭呢?怎麼處置?」烈琰問了。沒察覺情況不對勁。

  烈琰本來是粗獷、不拘小節的死硬漢子。夠固執,而且神經粗得跟手臂似的。怎麼會發覺說出這句話有什麼不妥?

  凌旭揚凌厲地掃了烈淡一眼。敢情他是在要求他,將自己的妻子,他們的大嫂拿出來共享,若是如此,他和她又何必拜堂?

  「大哥,老三可沒有一點想入非非,您怕是會錯意了。」諸葛襟已經太習慣烈琰的不善言詞,直接替他解圍。

  「留在寨裡。除了我,誰都不准碰她一根寒毛。」

  「當然。」諸葛襟答得爽快。他不會不知道凌旭揚為什麼下這道令——他的遊戲總算開始了。

  「老二,你下手太重了。你差點打斷她的頸子。」

  「那是她……」不打昏她,他怎麼帶她回來?嘿嘿,那女人居然會告狀,而凌旭揚也真的把她給放在心上了。

  凌旭揚擺明了不聽他的解釋,將話直接截斷。「替我傳令。誰都不准碰她一根寒毛。」他的女人,誰都別想動手沾惹。

  第三章

  秦暖暖輕擰黛眉,從床的一頭翻向另一頭。

  她的睡相一向不好。在商家時,常常從自己的床上翻到床下。雖然,秦暖暖和商萱的交情可以不用和一干奴僕同房,但是她寧願和大家一起擠。起碼,翻身時她不會翻下床,而是翻到某個倒霉鬼身上。

  嘿嘿,誰說能住得好就一定要住好的?嘿嘿嘿,人各有所好呀。

  秦暖暖不知第幾次翻身,從床的這一頭翻回那一頭。

  呵呵,凌旭揚的床可真大,又大又暖又舒服的讓她一夜好夢。

  「啊……」秦暖暖由床上坐起,不雅地打了個呵欠。

  天亮了嗎?秦暖暖睜開瞇成縫的小眼,偷偷看了下窗外。

  嗯,亮是亮了。不過……

  咚!秦暖暖又倒下去。再偷睡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這一幕,全被一直坐在一旁的凌旭揚看在眼裡。她不文雅卻嬌憨的模樣,雖不比大家閨秀典雅,但是卻引得他發笑。

  她不是大家閨秀,但是他也從不覺得娶了個冒牌小姐有什麼吃虧。即使是大家閨秀,也會拋夫棄子,一如那個給他可恥出身的女人。若不是她,或許他的際遇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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