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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張書婷    


  「發生什麼事了?」夏立商問轎夫,只見轎夫聳了聳肩。一副不解的表情。

  李延晉下了轎,孫沅沅尾隨著他走出。

  爹!孫沅沅的目光迎向夏立商,在心中激動地喊著,然後打向夏夫人,內心叉是一  陣刺痛;才多久沒見。她蒼老了很多,雙鬢也冒出密密白點,那原本明亮的雙眸,被一  片灰暗所取代--自己的死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夏寧兒因自己的不孝深深感到自責:可  當她的目光觸及夏瑄兒的冰冷無情時,心中立即豎起一道防禦城牆。

  那是個可怕的女人,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剛剛是怎麼了?」夏立商的目光掃過孫沅沅,緊張地問李延晉。

  「我沒事。」李延晉覺得自己的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這位是」夏立商終於正視孫沅沅。

  「這位是寧兒的好友孫揚。」李延晉介紹。

  「孫揚?」夏立商夫婦及夏瑄兒的目光皆集中在孫沅沅身上。

  夏夫人道!「怎麼沒聽寧兒提超過你?」

  「夏大人、夫人。」孫沅沅躬了下身,心中一陣尷尬,胡亂地找個理由解釋:「我  與寧兒是在市集上認識的,當時的寧兒女扮男裝,且個性豁達,因此兩人便成了好朋友  ;沒想到才沒多久。寧兒就……」她露出傷心的神情,但願矇混得過去。

  夏立商夫婦很容易便相信了她,只有那夏瑄兒,她正用一種銳利且怪異的眼神在端  詳她。

  夏立商轉向李延晉。「原來你剛剛耽擱了一會兒,是遇見了孫公子,我還在奇怪你  怎麼慢了這麼久?」

  「快進去吧!讓大師們等太久可不好。」夏夫人道,眸中儘是悲傷的神情。

  夏立商率先走在前頭,孫沅沅與李延晉並肩殿後。

  南無地藏王菩薩殿的氣氛顯得有些悲涼,十幾名僧侶在殿中誦經超渡亡魂,夏立商  夫婦、夏瑄兒、李延晉跟著僧侶又跪又拜,站在一旁的孫沅沅不知怎地,淚水如泉湧般  完全無法控制地滑下臉龐;她驚於自己迷離的淚水,倏地,旋身衝出南無地藏王菩薩殿  ,奇怪的是,淚水竟不自覺地停住了。

  索性,她在寺旁的石椅上坐下,一顆心莫名其妙地感到揣揣不安。

  法會中途,夏瑄兒從手中走出。一臉憔怒地朝孫沅沅走過去,大剌剌地生了下來。

  「夏姑娘為何事生氣?」孫沅沅斜硯地問。

  夏瑄兒氣急敗壞地道!「我就不相信我有哪一點會輸給那個「死人」?」

  孫沅沅怔了下,沒想到她都已經死了。姊姊還是這般冷酷!她盡量保持冷靜,眠唇  淺笑。

  「夏姑娘,逝者已矣,你何須」

  「她是該死!她害我在成婚之日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而那個負心漢,他居然寧願  娶一個死人,也不願娶我!」

  孫沅沅打了個寒顫;夏瑄兒的目光充滿了恨意,那比冰還冷的臉孔教人發寒。

  她怎麼地想不到一個活人可以如此地恨一個死人.而那個死人還是自己的親妹妹這  實在大可怕了!

  她皺起一張清麗的臉,低聲道!「夏姑娘,寧兒與李公子本來就兩情相悅,你和他  這段姻緣,是在陰錯陽差下勉強湊上的,因此,你震在不該如此怪罪寧兒。」

  「我不怪她,怪誰?哼!我就不相信我會鬥不過一個死人!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  他的人和心一塊兒從那個死人身上搶過來。」夏瑄兒州著牙,忿恨地握拳。

  孫沅沅心痛地閉了下眼,她實在不願相信自己和她是同一父母所生,但偏偏兩人是  雙胞胎姊妹,那兩張臉便是最好的證據!她站起,移步至寺前廣場,不願再聽見夏瑄兒  說任何一句話;因為從夏瑄兒口中吐出的任何一句話,都足以令她痛斷肝腸。

  片刻,夏立商夫婦及李延晉自佛殿中走出,夏夫人在夏立商的攙扶下,仍在掉眼淚  ,而夏立商也雙眼微紅。至於李延晉,孫沅沅一見他,心都碎了;他雙眸黯然,臉色凝  重,眼角還懸了顆心痛的淚珠,把她的眼眶也惹紅了。

  夏瑄兒朝李延昔走過來,不料李延晉瞥了她一眼後,便拍了下孫沅沅的肩。

  「走吧!」他頭也不回地朝轎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孫沅沅看了一眼恨得牙癢癢的夏瑄兒後,也隨著李延晉的腳步而去。

  她在人轎坐走後,道!「李兄切勿太過傷心,你和寧兒一定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見面?」他冷冷牽唇。「你這安慰人的話,未免說得太令人無法接受了。」

  「只要她仍活在你心中,你不就隨時都可見到她?」她俏皮地挑高一邊眉毛。

  李延晉終於笑了。「你說話的表情像極了寧兒。」

  「只要你願意,就當我是寧兒好了。」

  李延晉歎了口氣。「可你不是。」

  「至少我像呀!是不是?我知道你有這種感覺的,對不對?」孫沅沅抬著一對燦亮  明眸看他。

  李延晉的心「碰碰」跳起,那眼神、表情,真是像極了夏寧兒。

  「你說你家居何處?」李延晉再問一遍她來程說過的話。因為他真的忘了。

  「燕波村。孫子賢是家父。」

  孫子賢?那麼他是孫子賢的千金--孫沅沅!因為孫子賢只有一個女兒。傳說七天前  ,孫沅沅一命嗚呼,卻又不知為何突然活了過來,活過來後,個性、脾氣、言行舉止都  大為改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件事很令他感興趣,可當時他正值喪妻之痛,無心多  做研究,而今,自己居然結識了她。而她的言行舉止又跟寧兒百般相像,像到自己不由  自主地把她當寧兒看,這實在有點離奇。

  以日子來推敲.孫沅沅死而復活。那口不就是寧兒自縊身亡的日子?天啊!難道  --

  「你在想什麼?」孫沅沅貝他陷入沉思。忍不住問。

  「沒沒什麼!」他注視著她那對晶亮的眼眸,心兒又怦然一動。

  一陣達達馬蹄聲由遠而近。轎子忽地一陣搖晃,孫沅沅差點栽下轎外去。所幸李延  晉及時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一把將她擁進懷中;而她在一陣驚慌恐懼之下,更是緊緊地  箍住他的頸項不放。

  轎子停下來了,她仍顫抖著身子,縮在他的懷中。

  李延晉的心一陣悸動,這種感覺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她的身子是那麼地柔軟,  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樣子是這麼地膽怯柔弱,他忍不住閉上雙眼,將臉頰貼在她的發上摩  擦,嘴裡喃喃囁孺「寧兒,寧兒」

  他真是將她當成夏寧兒了!

  孫沅沅頓時板起臉,他現在抱著的可是孫沅沅,而不是夏寧兒!他怎麼可以抱我以  外的女人?而且是在我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儘管孫沅沅體內的震魂就是夏寧兒,但是他  並不知道呀日她猛地推開他。噘著唇警告著!「李兄,寧兒的屍骨未寒哪!更何況我還  是個男人,你有此動作,未免遭人議論?請自重。」

  李延昔驚慌地看她。她不是寧兒!她不是寧兒!我到底怎麼了?為何三番兩次地把  她當成寧兒?我他感到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隱隱抽痛。

  「在下剛剛真是失禮,但話孫兄弟別介意。」他哎了下牙,拱了下手,抬腿下轎。

  孫沅沅並非真的生氣,他只是只是有點兒吃醋,跟孫沅玩的「身體」吃醋!她也趕  忙地追下轎。

  「別別是怎麼回事?」李延晉問轎夫。

  「回稟大人,是安公子。」轎夫答。

  「又是他!」李延晉握住雙拳。「我就在這兒等他回馬。」

  孫沅沅急了,扯住李延晉的手臂。「你別招惹他行不行?雖然你已考取功名,並獲  皇上賞識,封為御史台御史,但是,兵部尚書那種人.你邊是惹不起的。別惹他了,好  不好?」

  李延晉飛快地皺了下眉。這些話是寧兒說過的,如今從這孫沅沅口中再說一遍,那  語氣、神情居然一模一樣?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想寧兒想瘋了?還  是火迫其中真有玄機?

  他正納悶、狐疑之際。那狂嘯的達達馬蹄聲又策了回來。他縱身一躍,把安締廷那  傢伙從馬上攔了下來。

  安締廷自馬上翻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站定,目露凶光地瞪著李延晉,吼道:「你  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哦」他認出他就是上回從他馬下救了夏寧兒的人。「原  來是你!你這傢伙武功不弱啜!好,衝著本公子今兒個心情好,請你土煙翠樓喝兩杯,  彼此做個朋友如何?」他反轉笑臉。大剌剌地拍幾下李延晉的肩。

  李延晉注視他片刻,一張臉嚴肅得有些嚇人。

  「安公子,你三天兩頭在天子腳下策馬狂奔。驚擾百姓,是仗著尚書大人的威勢,  抑或有意藐視天子龍威?」他慢條斯理地道,眉宇間散發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氣息。

  安締廷這會兒看起來有些惱怒。「你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竟敢管起老子的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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