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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唐浣紗    


  「根本沒有婚約的存在,又何謂解除婚約?我只是明白地告訴你們我的決定。」瀧澤浩也伸直長腿,冷靜犀利地道。「畢竟,這樁『婚約』自始至終都沒有徵求過我本人的同意,外婆既然見過了詩織,就請外婆代我明確地回絕這門可笑的婚事吧。」

  「怎麼說是可笑的婚事呢?」瀧澤明子不贊同地皺起眉。

  「紀香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不論出身、背景,或是本身的條件都十分優秀,足堪與你匹配。

  更何況這樣多年來,雖然你一直對她不理不睬,但紀香那丫頭對你還是一往情深。」

  明子望著瀧澤浩也不?所動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浩也,你……之所以要拒絕迎娶紀香,是不是還在氣你外公?」

  「外婆,你想太多了。」他沉穩一笑。「當年我願意跟你回到瀧澤家認祖歸宗,心底已沒有芥蒂,跟這件婚事沒有任何關係。」

  當年被丈夫休掉、走投無路的瀧澤清子為了稚子浩也,曾忍下恥辱跑回娘家祈求娘家的支援。但她那保守冬烘的父親勃然大怒,完全不聽女兒的解釋,狠心地把她趕出家門。

  清子才會在絕望之下,帶著小浩也遠走台灣,接受學長闕遠雲的安置。

  為了這件事,一向溫婉柔順的瀧澤明子跟丈夫大吵一架,不顧丈夫的警告千里迢迢地跑到台灣來找女兒和外孫。

  雖然瀧澤清子為了給浩也一個穩定的環境而沒有再回日本,但,得到母親的諒解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力量。

  浩也一直記得小時候,外婆不辭辛勞地一遍遍由日本跑到台灣看他們。

  所以,當他成年後,在乾爹闕遠雲的鼓勵下,他才會答應外婆的一再懇求,跟著她回到日本的瀧澤家認祖歸宗。

  想不到,外婆也許是抱孫心切,竟擅自替他定下一門親事。對於這樁婚事,浩也只覺荒謬可笑,他不只一次對外婆表明白自己絕對不會迎娶江泉紀香。

  這次刻意帶詩織回來日本,也是要讓外婆死心。

  「那,浩也,那位小姐是哪戶人家的千金?」眼看外孫心意已決,瀧澤明子自知多說無益,只好改變話題。

  「她嗎?」瀧澤浩也輕啜口茶,薄慣的唇角似笑非笑地。

  「她叫岡田詩織。」

  「岡田嗎?」瀧澤明子原本不覺有什麼不妥,?那間,她突然放下茶杯詫異地瞪大眼睛。

  「你!她……她……她不會是『那個岡田』吧?」不可能吧,外孫對岡田輝恨之入骨,怎麼可能把他的女兒帶在身邊?

  「沒錯,她就是『那個岡田』!」相較於外婆的慌亂;瀧澤浩也笑容更加詭異難測。

  「浩也!」明子簡直要昏倒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她是岡田輝的女兒呀,你居然為了她而要回絕紀香煙!你瘋了!」

  面對明子的疑惑,瀧澤浩也沒有回答,但唇畔那抹難解的笑痕卻繼續擴大。

  第八章

  經過了數日的細心調養,詩織的重感冒總算幾乎痊癒了。

  微風徐徐,院子裡的梔子花傳遞著馨香,午睡方醒的詩織坐在窗邊,身旁有一名手腳伶俐的女僕侍候著。

  「詩織小姐,這是少爺吩咐我們燉的參茶,請您趁熱喝了。另外,您還想吃什麼我去吩咐廚房。」

  「不用了,我還不餓,你先去忙吧。」詩織恬靜地微笑著。

  「是。」女僕依言退下,並拉上紙門。

  詩織怔怔地望著那杯熱氣直冒的參茶,心底閃過許多萬千複雜的情緒,她不明白──他,?

  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好?

  雖然這幾天她一直病得昏昏沉沈,但她卻很清楚……在她發高燒的夜裡,是他不眠不休地親自守在她床畔,為她拭汗,餵她喝水、吃藥,不斷地緊握她的手,給予她無限的力量與安全感。

  她更清楚地記得,由新加坡飛往日本的班機上她便發起高燒,身上連裹了三大條毛毯還是止不住地發抖。是他緊緊抱住她,完全無視機上其他乘客及空服員的目光,一路嚴嚴密密地呵護她……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好?

  他不是恨她嗎?憎恨她是岡田輝的女兒,他不是誓言要折磨她以替死去的母親報仇嗎?

  但為何這幾日她由他身上所感受到的,卻是最濃密的溫暖與安全……他不再恨她了嗎?他願意以另一種全新的心情待她嗎?

  可以嗎?下意識地揪緊衣領,她的一顆心也跟著緊揪著,她可以這樣奢望嗎?可以奢望他們之間除了仇恨之外,還能有另外一種感情存在……正當思緒千回百轉著,她卻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哄鬧。

  「紀香小姐,你不能進去!紀香小姐!」

  「混帳,你居然敢擋我的路?你不知道我是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嗎?」

  「可是,紀香小姐,少爺交代過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滾開,浩也那邊由我來負責!」

  「紀香小姐……」

  詩織疑惑地下床,還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紙門已被粗暴地拉開了。

  一個身著緋色和服的女人衝進來,目光如炬地瞪著詩織。

  「你就是岡田詩織?」

  「我是。請問你是誰?」詩織可以確定她並不認識這個盛氣凌人的女人。

  「我是江原紀香,浩也的未婚妻!」她傲慢地?高下巴。

  未婚妻?一抹抽痛在她心底迅速閃過。是嗎?她真是他的未婚妻嗎?她從沒聽瀧澤浩也提起……應該說,她對他的事還是所知甚少……多可笑呀,說到底,他畢竟只把她當作床伴,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人……她悲涼地嘲笑自己,岡田詩織,你真傻,真傻啊!你在癡心妄想些什麼?他絕不可能忘記你的出身的,你只是他復仇的工具啊……紀香被詩織臉上那淡漠的神情所激怒。「你沒聽清楚嗎?

  我是他未婚妻,聽到這三個字你不驚訝嗎?」

  她目光怨毒地瞪著長髮披肩、在簡單白色棉袍下更顯清麗動人的岡田詩織。

  「我沒什麼好驚訝的,不管你是瀧澤浩也的什麼人都與我無關。」詩織神情冷漠地坐在椅上,不管這突然闖入的女人是什麼來歷,她都沒有義務承受她的怒氣。

  「你──」紀香怒氣更熾,看來她是低估了這個乍看之下楚楚可憐的女人,她並不容易對付!

  「岡田詩織,你別太過分!」她咬牙切齒地吼著。「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卻這樣死皮賴臉地住在這裡,你不覺得自己很不知恥嗎?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要錢是不是?說吧,你開出個價碼。」

  從她第一眼見到瀧澤浩也,就瘋狂地迷戀孤傲不群、氣勢出?的他。她費盡心思討好瀧澤老夫人,好不容易終於被老夫人內訂?孫媳婦人選,眼看心願就要達成了,她說什麼也不會眼睜睜地看別的女人搶走他!

  她知道瀧澤浩也不愛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但她不在乎,她瘋狂地愛他,只要能嫁給他,正式成為他法律上的妻子她就滿足了。

  「錢?」詩織淡淡一笑,笑容中滿是蒼涼。這些有錢人都喜歡拿錢亂砸來砸去嗎?

  「是的。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他?」

  離開他嗎?……她再度搖頭。「我要的代價你給不起。」

  她在心底笑著自己,岡田詩織,你真的是天字第一號大傻子!你癡癡奢望的是一份永遠無法成真的感情……傻呵……「你儘管開出價碼來,只要你說得出我就付得起!」紀香鄙夷地瞪著她。「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國會議長的女兒,出身跟你可謂天差地別!」

  詩織微笑著。「是嗎?既然如此,你已擁有我不曾擁有的,那為何來我這裡需索什麼?」

  「你──」紀香精心妝扮的臉上一陣狼狽,這女人輕描淡寫地就戳中她要害,她真的不能小為她!

  她惱羞成怒地吼著。「你廢話少說,到底要多少錢?」

  詩織由椅上站起來,望著她緩緩地道:「江原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的存在並不會威脅到你未來的地位。我也不會要你的錢,如果沒別的事,我失陪了。」

  既然這女人不肯離去,她乾脆去院子裡散散步吧。

  「你……站住!」她那冷漠的模樣令江原紀香恨不得殺了她!「岡田詩織,你少在我面前玩花樣,我告訴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以為浩也把你留在身邊?的是什麼?就只因為你是岡田輝的女兒,他要狠狠地羞辱你、糟蹋你,把你玩膩後再一腳踢開,你別得意洋洋地以為自己釣到金龜婿,可以麻雀變鳳凰!」

  詩織腳步一頓,小臉頓時罩著陰霾。無可否認,江原紀香所講的,正是她一直不敢去面對的問題……她不敢去細思他為何要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她只敢怯懦地逃避問題,深陷在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中而無法自拔……是的,她是岡田輝的女兒,骨子裡永遠流著岡田家的血液,流著他最痛恨之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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