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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綠痕 「什麼兩回事?還不都是同樣的一回事!」天涯不客氣地澆了他一盆冷水,「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藏有些不欲人知的自卑,你有,我也有,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可一旦自卑成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那就成了過度妄自菲薄,這不但會傷害你自己,也會讓關心你的人束手無策。」 海角瞥他一眼,很難否認,這個從不負責的流浪漢,某些話的確是說中了他的心中事。 「總結一句。」說到口乾舌燥的天涯朝他抬起一指,「身份或許是不能改變的,但心是可以變的,何必太過看輕自己而因此錯過最重要的人?」 他有錯過嗎? 海角抬首看著遠處霓裳房裡未熄的燈火,他只是在願捨與不捨間,選擇了對霓裳較有利的一點而已,雖然那對霓裳來說,並不是她所要的。 「臭小子,你就不能應我一聲嗎?」總覺得自己像在自言自語的天涯,在他又擺出個沉默樣時,忍不住出手推了他一把。 「告辭。」他撇開天涯的手,不想繼續搭理他。 就在他轉身欲走時,一記硬拳登時揍歪了他的臉龐,他自口中吐出一絲血水,目光不善地盯著突然動手的天涯。 「這拳是替霓裳打的。」天涯皮笑肉不笑地揚著拳頭對他解釋。 海角倏地將寒眸一瞇,在他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時,飛快地欺身上前,出手如閃電地連轟他三拳。 「這三拳是替小姐打的。」打完人後,海角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冷酷的臉龐上絲毫無半點悔意。 「咳咳……」差點被揍趴在地的天涯,捧著腹部不住地咳嗽,「為什麼……是三拳?」他也才揍了一拳而已,就算是有來有往,這傢伙會不會多算了兩拳? 「這些年來,城主不該將身為城主的責任都推至小姐身上。」老早就想找他算帳的海角,開始與他算起這些年來,一直累積在他腹裡令他鬱悶的東西。 好吧,他知道他是不負責任了點,也害霓裳太累了些,所以這拳他認。 「另兩拳呢?」天涯揚揚指請他繼續。 海角接著數落,「城主不該不擇人選、不顧小姐意願逼小姐成親。」 這題……直接跳過!因為希望霓裳成親本來就沒有錯!她都已二十了哪,再擺下去,是想讓她當個老姑娘嗎? 「第三拳呢?」天涯晾著白眼,等著看他還有什麼借口。 「城主時常令小姐生惱動怒。」 聽到這點,這口氣天涯就再也嚥不下去了。 他險些氣昏,「連我惹她生氣也要打?」這是他們表兄妹間的個性問題好嗎? 「對。」心思全都繞著霓裳轉的海角,在他眼裡,錯的永遠都是天涯。 覺得這三拳挨得實在很悶的天涯,轉了轉眼眸,壞心眼地走至他的面前問:「你不問問,我為何要揍你那一拳?」 「城主請說。」 他愉快地當著海角的面劈下一記響雷,「你害她哭了。」 被響雷劈得結結實實的海角,登時錯愕地愣住,逮著機會的天涯,立即還以顏色地也賞他三拳。 「你害她不只掉了三滴眼淚。」出完氣一身爽快的天涯,一點也不同情地看著被打了還呆呆的他,「只給你三拳,算是便宜你了。」 「小姐……哭了?」腦海裡什麼都沒法想的海角,愣愣地重複。 「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天涯甩甩手,「你也知道她從不哭的,現下,你明白你的罪過有多大……喂喂,我話還沒說完啊,你急著上哪去?」 一骨碌衝去找霓裳的海角,直接跳上城樓,也不管已是靜夜,快步地在廊上奔跑著,當他伸手推開霓裳的房門時,空蕩蕩的房裡,已是人去樓空。 第六章 「所以,你就往我這跑?」 無辜到極點的風破曉,在聽完了霓裳所說的逃家原因後,總算知道自己在忙得不可開交時,硬被她拖回織女城裡聽她訴苦的主因。 「我沒地方去嘛。」霓裳扁著小嘴,想來想去就只想到能往他這躲上一陣。 他感慨地一手掩著臉,「海角很快就會找到這來的……」為了那個不負責任的天涯,他光忙防止帝國兵襲的事都忙不完了,他哪還有時間去理會這對小兩口的事? 「你能不能把我藏著?」她可憐兮兮地問,也知道海角最厲害的一門功夫,不是箭技或劍技,而是找她。 風破曉揚高了朗眉,「藏?」 「對。」她鄭重地點點頭。 他再哀聲歎氣地搖首,「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海角遲早還是會把你翻出來的。」哪一回不是這樣的? 霓裳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別長他志氣行不行?」 「我只是很佩服他在這方面的毅力而已。」一個可以從她七歲找到二十歲從不失手的男人,要人不佩服實在是很難。 霓裳氣餒地坐在他身旁,也知道在風破曉忙得不可開交時來麻煩他,是任性了點,可她是真的無法再待在天壘城裡,在已經把話說開了後,她不知該怎麼去面對那個拒絕她的海角,與其說是自尊受傷,倒不如說是她連最後一絲期待都失去了。 天涯說,那夜在她醉後了,海角曾放恣地親吻她,忘卻主僕身份,在無人的四下,將他深深壓抑的情感都釋放出來。自知道這回事後,她日夜都在盼著海角回來,帶著絲絲羞窘和欣喜,她每日都在期待著那抹身影回到她的身邊,可他雖是回來了,卻也讓她本在雲端上的心,剎那間跌至谷底。 是否會失明,是否會錯過了藥王這神醫,這些她都不管,因她知道她的青春已是所剩無幾,她只想在她人生最美的時刻好好愛他一回,只是她不要她的愛情裡摻雜了海角的內疚或是自責,她要的是他的全心全意,不要總是為她著想,她多麼希望,他能和她一般自私。 可在她身上,他從不是個自私的人,他願為她做盡一切,也不要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這教她怎麼恨這個愛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深的男人? 「回去吧。」面對著她那張落寞的臉龐,風破曉溫和地勸著。 她不自在地撇過臉,「不要。」現下回去了又能怎麼樣?與海角無言相對,還是真去嫁那個藥王? 他一手撐著下頷看著她的倔強樣,「你總不能躲他一輩子。」 「我就躲給他看!」她就不信海角每回都那麼神能找到她。 「他會擔心的。」知道她吃軟不吃硬,風破曉乾脆專挑她的罩門。 霓裳聽了神色不禁軟化了些許,想起海角可能會急急忙忙的四處找她,登時她有些不捨地垂下眼睫。 他再接再厲,「你會想他的。」 「破曉哥哥。」她瞄他一眼。 「嗯?」 決定要他有難同當的霓裳,索性拖他一塊下水。 「你也會想你的心上人嗎?」與其獨自一人鬱悶,不如拉個人作伴,也好聽聽他人例子與心得。 某張敦厚老實的臉龐上,充滿善意的笑容隨即僵住,兩顆眼瞳愣止住不動,他那張大的嘴也頓時忘了該怎麼合上,而後,氾濫成災的潮紅開始往他的臉上大鋪特鋪。 「破曉哥哥?」看他突然渾身僵硬得跟棵木頭似的,她以指戳戳他。 「當然會想……想啊。」彷彿像換了個人似的,滿面通紅的風破曉,除了變得坐立下安外,還開始結巴。 霓裳好奇地一手托著下頷,「真想知道她究竟是生得什麼模樣……」能夠讓這個男人打小迷戀到大的女人,不是美如天仙就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這種女人她也想見上一面。 「她……」他支支吾吾地吐出幾個字,「她很美……」 她驚喜地問:「你終於見到她了?」 「見過半面……」風破曉一手掩著臉,愈說頭垂得愈低。 「半面?」興奮的霓裳頓了頓,有些疑惑地皺起柳眉。 他更是吞吞吐吐,「只……只看到她的側臉……」 「然後?」霓裳僵著笑臉,看著眼前臉紅得像要挖地洞鑽的男人,已經開始在轉他的手指頭。 「我、我……」心跳聲轟隆隆的風破曉,緊張地一手按著胸膛,深怕連她也都聽見了。 「呃……」霓裳以指輕點著他的肩頭提醒,「破曉哥哥,好歹你也是個城主,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的面皮,不要每回一提到你的心上人,你就開始大大的走樣好嗎?」為什麼比表哥可靠一百倍不止的他,只要一談到他的心上人,他就像被擊中罩門一樣,當場從一個可靠的老實人變成手足無措的孩子,害她都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無法控制面皮和行為舉止的風破曉,為掩飾窘狀,一把拿起旁邊的茶碗,咕嚕咕嚕地努力灌茶消暑。 霓裳在他耳邊再丟一句,「她知道你是誰嗎?」既然有見到半面,那就是有碰過面了? 馬上被茶水嗆到的風破曉,再次失態地在她面前咳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順過氣後,他才尷尬地對她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