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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綠痕    


  透過澄澈的水晶晶面,他瞧見了一張沉睡的面容,他不知眼前的女子已在這洞底沉睡了多久,更不知她為何會被封在晶柱裡,但他認得她手中所握的雙斧,在那上頭,有著地藏女媧的火焰標記,只是,女媧已在百年前戰死,諭鳥也已來諭,女媧與天孫皆已轉世……

  若她不是女媧,她會是誰?以她赤髮的特徵來看,她是地藏的人沒錯,但她的穿著,卻不似眼下的地藏人,倒有點像是地藏百年前先祖們的穿著。

  站在晶柱前的他在仍想不出個頭緒時,洞底中忽地刮起了一陣疾風,迴繞在晶林的風聲中,似有人在風中耳語,起先很微弱,而後愈來愈大,似有千百個人在風中不斷低喃般,模糊而難以辨識的話音爭先恐後竄入他的耳底,他不適地一手掩著耳,一手將掌心按放在晶面上撐持著自己,原本應是冰冷的品面,卻為他的掌心帶來一陣熱意。

  他怔了怔,緩緩將掌心挪開,此時平滑如鏡的晶面開始出現裂紋,被封在晶柱中的她,原本緊握雙斧的手亦微微鬆開,不待他反應過來,偌大的水晶柱乍然在他面前進裂,在他欲伸手去扶掉出晶柱的女子那一瞬間,他不知那是錯覺還是怎地,他看見她似張開雙眼直視著他,在那同時,洞中如潮水般向他湧來的耳語頓時停息,而後,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一道女子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對他訴說……

  我的國王啊,我將效忠於您,榮耀將歸於我地藏!

  第二章

  好吵。

  睡得不是很好的花詠,在床榻上翻了個身,總覺得身邊似乎聚集了許多人,他們一直不停歇的耳語,吵得她沒法再繼續睡下去,她側過臉調整了姿勢,試圖再覓一回方纔的夢境。

  就在方纔的夢中,她見著了一名男子,他似乎隔著什麼仰首看著她,而後當她眼前某種透明的東西破裂後,他伸出雙臂接住了她,不知為何,她覺得夢中的這名男子,面容看起來好清晰,一點也不像夢中人……

  原本細細碎碎的低語聲,在她一徑地想在夢中再看清楚那名男子的臉龐時,再度自她的耳畔傳來,且音量愈來愈大,迫不得已,她只好捨去那名她所追逐的夢中人,張開眼看看四下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不熟悉的大量燭光射進她方張開的雙眼,她連忙合上眼避開那刺目的感覺,過了一會,她又張眼試了一陣,在好不容易能夠捉住光線的明暗時,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張陌生的男人面孔。

  仍是惺惺忪忪的花詠,腦際一片空白地看著俯身低首看向她的眾人,在意識逐漸清醒時,她豁地一骨碌躍起,而後因全身酸痛而斂緊了兩眉。

  像是身軀過久未動過般,她清楚地聽見四肢關節正咯咯作響,一陣暈眩感直衝上她的腦門,令她眼前驀地一片黑暗,她將兩手撐按在床榻上努力地換息,試圖平定下胸口過快的心跳與一身的不適,突然間,那一道道籠罩著她的人影,又再次向她靠攏,她一手撫著額,在回過神來時,飛快地伸出另一手探向身旁,但在空空如也的床榻上並沒找著她慣用的隨身武器。

  措手不及的心慌頓時湧向她,她深深倒抽口氣,下意識地往床裡縮,直到退抵至角落再無處可退,她趕緊握緊雙拳防衛性地擱在胸前,一雙明亮的大眼,來來回回地看著眼前這些將她包圍的陌生人。

  結結實實守候了睡美人一日,卻沒料到,他們所期待的睡美人,在一清醒時就被他們給嚇得白了一張秀顏,還縮躲到角落裡,這讓苦心等待她的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他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

  「都是你!」一室寂靜中,奉命守在榻前的幽泉首先朝一旁的乾竺開火。

  他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尖,「我?」

  「沒事長得那麼醜做什麼?生成這副德行,你當然會嚇到她!」幽泉說得振振有詞。

  「你還好意思說我?」乾竺也老大不爽快地同他槓上了。「明明就是你眼珠子太大,還一直瞪著她瞧,才會嚇到她的好不好?」

  轉眼間,一室的寂靜霎時遠走,人聲沸騰得有若菜市,每個男人都臉紅脖子粗地責怪著彼此,互怪都是對方嚇著了她,將還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的花詠晾在一旁,全心全意地吵得痛痛快快。

  意識已全然清醒的花詠,愣眼看著眼前這票男人,吵著吵著,竟連一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全都供上戰場,這讓她霎時忘了她先前想防備的是什麼,專心地聽起他們互相數落的內容。

  「咳咳咳……」藥王清了清喉嚨,鎮下一室吵雜的聲浪後,撫著下巴嚴肅地開口,「基本上,長得離譜不是你們的錯,但這樣嚇人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當下眾人二話不說地將所有的火龍眼都集中瞪向他。

  藥王不痛不癢地推開身旁的一票男人,站在榻前彎下身,對這名他們好奇已久的神秘客祭出職業笑容。

  「請問姑娘芳名?家住在哪?」既然馬秋堂不在此,他這黃泉國的二當家,理所當然該代為招呼一下貴客。

  瞧了半天,在這些男人身上並沒察覺到半分敵意,原先猶有不安的花詠遂緩緩放下了警戒心。

  「我是花詠。」她一臉好奇地看著四處,「你們是誰?我在何處?」

  藥王先命人奉上款客的熱茶,然後向她說明,「這裡是黃泉國,我是黃泉國的宰相藥王,同時也是黃泉國國王馬秋堂的表兄,妳會在這,是因我表弟將妳自聖地底給抱了回來。」

  「馬秋堂?」她在接過茶碗時愣了一下,滿心不解地蹙緊眉心,「黃泉國的國王不是馬秋堂。」什麼馬秋堂?聽都沒聽過。

  「啊?」不在預料中的答案害藥王呆了一下,臉上客套性的笑容也隨之僵住。

  她正色地繼續補充,「黃泉國的國王應是馬沃堂才是。」在她的記憶裡,黃泉國馬家的主人,不是才在最近生了個繼承的子嗣嗎?可那個小娃娃的名字也不叫馬秋堂,這些人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這下藥王就連臉上的僵笑也維持不住了,在他身後,原本還興匆匆等著她醒來與他們聊聊的眾人,同樣也不發一語地盯著語出驚人的她,而在遠處的房門口,正欲走進客房裡的馬秋堂,也因她的這句話而止住腳步停站在門邊。

  「她……」幽泉壓低音量問向乾竺,「在說什麼?」

  一臉呆滯的乾竺搖了搖頭,與其它人一塊無言地轉首看向理解能力較強的藥王。

  藥王深吸了口氣,探出兩掌要身旁的人先等等後,恢復鎮定地開口再問。

  「能不能向妳請教幾件事?」

  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的花詠,在他正經的表情下,擱下手中的茶碗向他頷首。

  藥王首先朝她伸出一指,「試問,當今地藏由誰主政?」

  她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當然是女媧殿下。」就算地藏有三國,三國又各有國王,但這三位國王仍屬女媧麾下,千年下來不都是如此嗎?

  明顯的抽氣聲整齊地在室內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心慌意亂地拉著站在最前頭的藥王,然而還沒把話問完的藥王只是抬手示意他們再緩一緩。

  他又對她扔出一個再簡單不過,現下全三道人皆知的大名。

  「妳可聽過帝國的四域將軍?那四位將軍分別叫啥名字?」在三道神子被逐出中士後,四域將軍即接手六器將軍守衛帝國四方,而原先替皇帝打下江山的六器將軍們,則改編到皇帝的麾下。

  花詠一臉茫然,「四域將軍?那是什麼?」帝國不就只有六器將軍嗎?哪時起又有什麼四域了?

  後頭那一票拉著藥王衣衫的人,在聽了後,手上的動作不禁拉得更急了。

  「那……」藥王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妳對兩界之戰知道多少?」

  「戰事不是才方啟?」她一頭霧水,愈答愈覺得這人儘是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眾人乾脆一鼓作氣地把藥王給拉過去。

  藥王慌慌張張地扯住褲頭,「喂,再拉褲子就掉啦!」

  臉上寫滿緊張的眾人,將藥王團團圍住,閉上了嘴直瞪看著他。也不知該怎麼辦的藥王很無奈地看了他們一會,自眼角餘光中發現了站在遠處門邊的馬秋堂後,他頓時將臉一轉,以十萬火急的目光向馬秋堂求救,豈料馬秋堂只是朝他努努下巴,根本沒打算接手解決問題。

  我去?藥王火大地指著自己的鼻尖,無言地問。

  就是你。馬秋堂兩手環著胸,對他點點頭。

  只覺倒霉透頂的藥王,煩躁地以指梳了梳發,半晌,他重新振作起精神,開始對身旁的人們分配起工作。

  「你,去把長老們都給請過來。」他揚著手指點名並迅速分派,「你,去把地藏的族譜、還有關於女媧的書冊全都搬來,動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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