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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莫憂 「我還以為我能溫暖你呢?」 「我好像有點冷……」可可知悉丈夫的詭計,順遂了他。 上官翔聞言且刻回身摟她人懷,毫無間隙,唇襲上了她的,用激情來提升彼此的體溫。直到兩人渾然忘我,渾身火熱。 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會,才回歸正事,駕著馬車上山。一到一千公尺的高度,他們便改乘當地特有的座騎,有「高原之舟」美稱的犛牛繼續上路。 隨著高度的攀升,氣溫卻愈來愈低,寒風刺骨,被凍掉鼻子耳朵,也不是怪事。 上官翔踱可可喝了些許烈酒暖身,酒熱醺得可可雙頰酡紅,更添麗色。 岡比斯山的山頂已達雪線之上,終年積雪不消,皚皚雪影,在灰青陰霾天空的籠罩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淒清冷絕。 「可可,別喝太多酒,酒精會破壞藥力,要是待會你的頭痛宿疾發作,迷藥會失效的!」 可可一個半月發作一次的頭痛在即,上官翔已備好迷藥及金針,準備病發之時將她的意識抽離。 三哥,怎ど停下不走?」可可感覺到車廂靜止不動了。 「師父的碉堡在一座小崖之上,華牛無法上達!」 「那如何是好?」 「我負你上行!」 上官翔不由得她爭辯,逕自將她背起,深深地做了個呼吸,一股作氣地將可可負起上奔,竟像如履平地似的,輕鬆地很。 想當年,上官翔被師父帶來山上調養,師父要他每天奔上奔下小崖十趟以上,以健全他的心肺功能,上官翔咬牙熬了過來,此時此刻的他已非年少之時的孱弱所能比擬想像。 是故,他背負可可,還能上崖上得易如反掌。 「一切還是沒變,」上官翔微喘地高呼著,重遊營地,他喜悅難禁。 這裡可是他的再生之地。沒有這裡,就沒有今日的上官翔。 可可的微微咳嗽,將他從緬懷遙想中喚醒過來,跨出腳步,將嬌妻背進碉堡之中,以擋嚴寒。 「誰?」 上官翔一人碉堡,一道劍影倏然閃出,等到他響應過來,劍失已抵上他的喉頭,劍身鋒芒畢露,是把難求的好劍。 「三哥!」可可不能視物,但聽風辨形,知道上官翔已居劣勢,命在日一夕,十分驚疑不安。 上官翔卻是不懼反喜,背著可可霍然下跪,用久別重逢,十分懷念的聲音道:「弟子上官翔拜見師父!師父健康如昔,弟子最是高興不過!」 「哼!」 上官翔口中的師父驀地收了劍,嘴上冷哼,但臉上的冰霜倒是溶了不少。 她的行徑雖然我行我素,孤僻異常,容貌卻麗質天生,眉目如畫,臉上沒有歲月的痕跡,猜不透她有多大年紀,即使長久居於化外之境,穿著簡陋的當地服飾,還是掩不住她與生俱來,難以掩沒的優雅高貴。教人一望,便知她出身不俗,不會是凡庸之人。 上官翔雖是有求而來,流露的喜悅之情,卻是再再真摯不過,他當師父若再生父母,四年來時常掛念她的日常起居,只礙於師父禁他人山的命令,所以不敢輕易入山。 他眉宇嘴角油然而露的真心真意,只怕鐵打的人也要動容。 「不是說好老死不再往來?」師父冷漠地望了他一眼。「你竟敢違命?還帶個丫頭上山?」 上官翔見難以捉摸的師父臉色稍綬,稟道:「師父,可可是孩兒的妻子!」 「你何必娶個盲妻,自尋煩惱?」師父一眼看出可可的眼瞎,出言極為無情。 「師父,可可的眼瞎是由頭痛瘤疾而起,並非天生!」上官翔只盼引起師父的好奇之心。如此,可可才有可能獲得治療的可能。 師父卻只是冷冷一笑。「與我何干?你們下山吧!」 上官翔仍不願放棄,激動地道:「翔兒由師父親授醫術之後,從未遇過如此難解頑強的怪症,師父可有能力治癒?」 「治得好,治不好,何妨?」師父的臉色冷硬起來,大有逐客之意。「不要逼我動手趕人!」 上官翔豈會退縮?他道:「師父不診治可可之前,翔兒決不離開!」 師父縱聲高笑,凜然道:「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要給我的回報?」 「師父……」上官翔頓時啞日無言。 「你心裡若真尊我為師,速走莫言!」師父狠辣地將上官翔逼得進退失據。 「翔兒只想問師父最後一件事!」 師父欲言又止,靜了聲,還是冷然地令人無法接近。 上官翔趕忙趁師父尚未反悔之前,急問道:「師父既要斷盡人情,當年為何出手救我?」 師父默了半晌才道:「那是你用生命換來的!」 「徒見不懂!」 「孫東義診你必死無疑,你卻奇跡地存活過來,你已死過一次,所以,我救你,」 「師父不但救我,還授我醫術,對我提攜愛護,師父並非無情之人!」上官翔將深藏心中四年的話語一吐為快。「師父何必執意絕情斷義?」 師父的冷漠在剎那間崩裂,心裡湧上無盡酸楚。豈她無情?是人先負她,傷得她體無完膚。所以她再也無情。 「師父?」上官翔見師父神色有異,關切地向她靠近。 師父好像察覺了自己的軟弱,當下恢復武裝,右手一彈,長劍又抵向上官翔,在他的頸項之上畫出一道血痕,她臉上怒氣騰騰,額上泛出紅暈,型似牡丹。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師父的聲音有了怒意,顯得有生氣多了。「我能救你,就能殺你!」 「翔兒的一條命是師父的,但憑師父作主!」上官翔毫不畏懼地回望,在望見師父額上的紅暈後,他驀然噤聲。 「你!」師父額上的紅暈益形朱艷。 「三哥,別求她了!」一直默然的可可突然出聲道:「我的眼睛看不見便看不見吧!反正有人比我更悲哀。」 可可將矛頭指向了師父。 師父不怒反笑,笑出了極深沉的悲哀。她悲哀?反正在她的女兒遭竊的那一刻起,她便經歷過了所有悲哀的總和。再怎樣也輪不到眼前的丫頭來教訓她。 師父的眼光突然被可可的白狐裘所吸引,不禁喃喃出聲:「她竟給了你……」 上官翔原來不解師父沒頭沒尾的一番話,後才了悟地脫口道:「師父,你可是在說白狐裘?師父可認得家母?!」 師父沒有接腔,因為這白狐裘原是她的。是她那個萬民口中好大喜功,驕奢荒淫的父皇隋煬帝賞賜給她的。 她的父皇或許不是一個好皇帝,對她而言,卻是最好的父親。他對她的疼寵,只差沒摘下天星與月亮給她。甚至在她的苦勸鼓勵下,極欲振作,勵精圖治。 但煬帝還是敗了,朝代被大唐李家所篡。 她作夢也想不到,她竟會愛上篡奪她家天下的李世民。武功文治蓋世的當今天子李世民。 她多次行刺於他不成,反成了他的俘虜,政治及愛情的俘虜。她為了愛情可以拋卻國仇家恨,李世民卻無法為她拋卻江山。江山和她之間,李世民選擇了江山。她恨!她恨自己意志不堅,她恨自己用情太深,唯一擁有的女兒又遭竊,她由一個公主淪落到一無所有,連情也無。 她頓生了隱世而居的念頭,將那象徵高貴身份的白狐裘贈與了她的堂妹楊君穎。 她自小聰穎過人,又貴為公主之尊,極難親近,在眾多皇族姊妹裡,她只和郡主君穎相好。國亡之後,君穎倖免於難,下嫁洛陽上官宏毅,生下一子上官翔。 冷然絕情的她,會出手搭救上官翔,除了先前告知上官翔的原因之外,多少是念在和楊君穎的姊妹情分上。 今兒再見白狐裘,實在是她始料未及,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大的衝擊,被過往的不幸回憶擾得心神皆碎。 「師父,你不要緊吧?」上官翔將可可輕置於炕上,去扶搖搖欲墜的師父。 「你對你母親說過我的事……」師父杏眼圓睜地瞪著上官翔。 「沒有,師父,你認得家母?」 原來只是巧合,看來君穎並未料到救她兒子性命的人,是自己,師父略略地平靜下來。君穎一直勸她放棄驕傲,回到李世民的身邊,若君穎知道她的下落,定會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可還念著她? 上官翔正想等待師父的回答之時,可可突然病發。 「三哥……我……痛……」她的眼瞳失去了焦點,渙散地出聲求救,掙扎之中,摔下了炕。 上官翔急忙奔援,將針袋從懷中揣了出來。 師父卻以更快的速度將可可扶人懷中,既憐惜又瘋狂地嚷道:「屏兒,屏兒,怎ど會是你?」 突逢奇變的上官翔不由得呆立原地。他的眼光落在了可可額上出現的罕見牡丹花型紅暈之上。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