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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唐茵    


  唇畔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即使她不願承認,但事實卻殘忍地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她竟在短短的兩年內,習慣了有他在身旁,她才能擺脫失眠的困擾,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竟縱容自己依賴他到這種程度,隨著他的即將離去,她又該如何是好?

  揭開窗上的布幔一角。外頭是一片漆黑,她似乎是睡了很久,連何時離開客棧,她都毫無所覺。

  吃力地坐了起來,僅只是這樣的動作,就令她胸口悶疼,微喘了起來。

  可惡!想到她還得忍受這虛弱的模樣長達兩個月,鳳眸不由得暗惱。

  緩慢地移動身子,來到布簾前,還未動手掀開,倒是快一步被人由外掀開,湊進一張剛正的臉孔來。

  「上官姑娘,妳醒啦!」

  飛影暗叫不妙,她怎麼在這個時候醒來?可臉上仍不動聲色。

  「唐鷹人呢?」

  上官蓉隱約察覺到不對勁。自她中毒後,他對她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沒道理在這夜深時刻反而不見人影。

  「少主有事處理。上官姑娘,妳要不要再睡一下,我們明天一早,就可以趕到明月山莊了。」

  飛影眼神閃爍,謹遵少主的交代,不敢吐露他的行蹤。

  謝天謝地,總算在明天將上官蓉送回明月山莊後,他們主僕兩人就可以返回唐門了。可又想到回去後勢必會有的一場災難,原本飛揚的心情,也瞬間蕩至谷底。

  「你若是不說,我就親自下馬車去找他。」

  瞧他眼神遊移,不敢直視著她,分明是有事瞞著她,她直覺認為唐鷹處理的事,必和她有關,只是到底是何事呢?驀地,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

  「不、不行啊,上官姑娘,妳現在連路都走不好了,又怎麼能去找少主呢?」

  飛影只覺得冷汗涔涔,拚命想打消她的念頭。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少主鐵定會殺了他的。

  「我一個人是不行,但你一定會幫我,而且會帶我去找你們少主,對吧?」

  上官蓉明艷的俏臉,揚起一抹迷人的燦笑,瞧得飛影雙眼發直,久久無法回神。

  面對她傾城的笑靨和話裡的威脅,飛影只能苦笑,這擺明是容不得他拒絕嘛。

  讓傷重虛弱的她冒著昏倒在半路的危險,少主知道了,他絕對會死得很慘;若是由他帶著她去找少主,頂多是被少主責罰……兩權相較,取其輕者,試問他又有何選擇的機會呢?唉!

  「沒錯。」他苦著臉,輕歎。「上官姑娘小心,由我扶著妳。」

  上官蓉俏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在飛影小心的扶持下,走下馬車。

  「唐鷹到底去哪裡了?」

  望著眼前這塊荒野,冷風吹起塵沙,也帶來刺骨的寒風,令她不禁瑟縮了下,更好奇唐鷹此時到底是身在何處。

  「我這就帶妳去。」

  飛影守禮地輕握住她細肩,不敢靠她太近,帶著她提氣一躍,幾個起落,不過須臾間,便來到一間破廟前停下。

  「你的輕功不錯。」

  上官蓉忍不住讚賞,想不到他輕功修為竟如此厲害,幾乎與風合為一體。

  「謝謝上官姑娘的讚美,不然我又怎會叫做飛影呢?」

  飛影臉上浮現靦腆,不好意思地搔頭。畢竟被一個絕色女子稱讚,相信任何人都會特別雀躍不已的。

  「唐鷹在破廟裡嗎?」

  瞧著面前距離三尺遠的破廟,問著身旁的人,鳳眸隱含笑意,看著他靦腆不自在的表情,還真是有趣得很。

  「是的。」

  飛影扶著她走上前,臉上已無方纔的不自在,反而有抹緊張。

  「若我猜得沒錯,此時在破廟裡,應該不止他一個人吧?」

  上官蓉好笑地瞧著他下安的神色。這人倒是很怕他的主子,這才是一個護衛該有的態度嘛,哪像她的護衛,姿態竟比她這個身為主子的還高傲。

  唉!真不知到底是她這個主子做得太失敗,還是她選的護衛太難馴服了?

  飛影訝異地睜大雙目!莫非她早已猜到了,才會堅持要來?

  兩人緩步走向破廟,大約只剩三步遠,上官蓉清楚地看見破廟裡,此時正躺在地上那抹瀕臨死亡的身影,果真如她所料是喜兒,只見她雙耳不停地流出血來,鼻下也開始冒出血,一如她當時中毒的情形。

  而立於她面前,渾身散發著森冷氣息,臉上掛著抹殘笑靜待著她死亡的那抹挺拔身形,此刻看來竟像是索命閻羅,格外令人膽戰--竟是她所尋找的唐鷹。

  「馬上給她解藥。」

  嬌軟細弱的嗓音,隨風飄進破廟裡,纖柔的身影也同時走了進去。

  唐鷹見她出現在這,黑眸掠過一抹愕然,隨即危險地瞇起,瞪視著她身旁垂下頭,不敢直視著他的飛影。

  「我為什麼要聽妳的?別忘了,我已經不是妳的護衛了。」

  「如果她死了,我絕不會原諒你的!」她語出威脅。

  「妳以為我會在乎嗎?」唇角譏誚地勾起。

  「馬上給她解藥,再晚就來不及了。」

  上官蓉再次出聲,鳳眸堅決地直視著他深沉的黑眸。

  黑眸掠過一抹怒火,冷冷地注視著她,唇角因忿怒抿成一直線。

  就在她急著準備再出聲時,那個嘴裡說不會在乎的人,總算是踩著恨恨的步伐,走向喜兒,在危急的前一刻,將解藥及時塞進她嘴裡。

  「為什麼要救她?她差點害死妳!」

  唐鷹臉色陰鷥,朝她走近,飛影機靈地連忙鬆開輕握住上官蓉細肩的手,人迅速閃到角落去:少了飛影的扶持,纖柔的嬌軀微晃,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去,一隻鐵臂及時摟住她細腰,順勢將她帶入懷裡。

  「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不需勞駕他人。」

  這樣報起仇來才有意思,否則她現在所受的苦,要向誰討去?

  幽深的黑眸凝視著她許久,大掌輕撫她蒼白的嫩頰,唇角冷冷地一勾。

  「妳報妳的仇、我報我的仇,誰也別妨礙誰。」

  上官蓉微愕,楞了半晌,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不行,這樣她早就沒命了,又怎麼能輪得到我?」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反駁。何況她根本就不想要喜兒的命,頂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這點他已替她做到了,還加倍奉還,由喜兒雙頰腫得像包子,和她左胸上插的匕首,就可知道了。但若是以他報仇的手段,喜兒就早沒命了。

  躺於地上,在鬼門關走了一回的喜兒,聽見兩人的爭論,寧願方才沒服下解藥,也不願在中毒之後,還得隨時等待上官蓉的報復。

  她錯了!

  她竟以為上官蓉和唐鷹之間並無特別的關係,就連一般主僕的情誼都沒有,瞧唐鷹此刻對上官蓉的態度,雖然不特別溫柔,可保護之情卻是不容人錯認,她真是大錯特錯了。

  上官蓉直視著喜兒渙散的雙目,知道她仍有意識,有些事情必須讓她明瞭--她上官蓉雖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可也絕不是個狠心之人。

  「喜兒,妳說妳是為妳父兄報仇,但妳可明白妳父兄的為人?妳不妨去打聽一下,在姑蘇城內,他們兩人可說是惡名昭彰,尤其是妳兄長,性喜漁色,多次搶奪別人清白的閨女,還曾不知死活地調戲於我,結果被唐鷹給打個半死。他不僅不知悔改,還命人綁架我大嫂,將她賣入青樓,想毀她名節。今日,我明月山莊對他們所做的事,只是他們應得的報應,妳想,若是我們欺人太甚,為何全姑蘇城沒有一人為妳父兄仗義執言,反倒全城百姓喝采連連?妳若是懷疑我的話,大可去一趟姑蘇城查個清楚,自可明白。」

  以往,她只知道陳家父子,並末聽說還有個女兒,若是她猜得沒錯,喜兒該是自小便被送到唐門去學藝,一直未回去過,才會不知自己父兄的惡行。

  喜兒聞言,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臉色比方才更加慘白。

  「飛影,你馬上送喜兒去一趟洛陽,到東方府找我師兄。」

  上官蓉急忙吩咐站在角落的飛影。

  。飛影瞧了眼自家主子,見他點頭後,這才領命將地上的人扶起,眨眼間消失在夜空中。

  「其實要治療索命三絕中毒後五臟六腑所受的嚴重內傷,並非只有你替我療傷的那種方法。」

  上官蓉仰首注視著他的黑眸,好心地讓他知道自己被騙了。

  「妳的意思是,我被騙了?」

  唐鷹黑眸微瞇。想起老翁詭譎的笑,當時急於救她,不覺有異,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可疑。

  「沒錯,還有另一種方法,配合針灸和服藥治療,只不過必須花上半年之久,才可痊癒。」

  想來,外公會這麼做,是想測試他是否對她有心。

  「我不管你和外公之間有何協議,或是你做何決定,當時你是為了救我,我並不要你負責。」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峻的臉孔沉下,黑眸危險地瞪著她。可以預料她接下來的話,絕對會令他想活活掐死她,她一向有這個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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