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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絮飛 在若渲一臉為難之際,波臻終究不忍,於是乎轉移話題:「若渲,這裡有些零嘴,你趁熱吃了。槐思,你不是有事對我說嗎?我們回去了。」 在姑姑的提示下,槐恩也覺得親情攻勢似乎不怎麼見效,為今之計,也只有另尋出路。隨即便與姑姑一塊下樓。 槐恩風采果然迷人,以往與若渲不怎麼熱絡的樓友,竟親自登門來詢問:「展若渲誰呀?」 若渲沒好氣地回道:「房東太太的侄子。」 在欲關上門之際,樓友又問:「你和他熟嗎?」 這回若道斬釘截鐵地回道:「不熟。」 那口氣的確令人疑惑。她的口吻太過強硬,彷彿兩人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南斗與北斗似的。 樓友對她陰陽怪氣的性子真受不了,不過是問她幾句而已,也這麼不和善。說難聽點,就是跑。 若增網上門,也不理會門外的批評。她的確一向就不圓滑,也承認自己是任性的,但她就是不想與外界應酬.......朗空、烈陽外加灰沉沉的都市叢林,若渲頂著酉陽,走在校園裡。台灣的春天,一會寒冬、一會艷陽真是春天後母面,說變就變。 還好偶有來風,可消去大半的熱氣。洪明現在又利K大某高材生混在一塊了,這件排聞也在校園內產生了流言。 若渲很清楚胡明的個性,也見過她口中所說的保鏢——曹義。 曹義長得非常高大,與洪明高挑的身材頗登對,但洪陰有著顯赫的家世與傲人的經濟背景,她曾說過:「我愛的人,既不能、也不會愛我,但我會作踐自己,來讓他痛苦。」就因為這一句話,她開始玩弄男人的感情。她知道,在感情的路上,她絕不會敗下陣來,但她的心卻早已淪陷在曹義處。 若渲不想懂愛也不要愛,但見胡鋼為了一個愛字,這麼折磨自己,她又於心不忍,不想見死不救,卻又不知從何救起,矛盾深深地在她心底烙下陰影。 不過若渲是個很好的訴苦對象,洪與伶蓉對她說過的心底話,絕不會經由她的口中再傳出去,是以兩人一直合很信任她。 一大早到校,便有人傳言,洪鑰的高級套房中常看到K大的方敖真出入。以訛傳訛下,沒有的事也能眾口陳金。但若渲十分清楚洪鑰的為人,她不是那種勾三搭四的水性楊花女子,再說曹義也不會就這麼坐視不管的,若月完全不為這個謠言自所動。 還沒下課,伶蓉便傳來緊急紙條問道——你相信嗎? 若渲將兩隻筆交叉,做出個「X」宇,很肯定的,一點也不猶豫。 伶蓉會心一笑。她這個冰山朋友還真夠義氣,不像其他朋友般的落階下石。一下課,兩 人留著最後走,才一出外語大樓,即見霍槐恩與幾位男同學站在梯階下。不過他在見到她出來後,便向友人道別,往她們的方向走來。 槐恩大膽地向她搭訕:「展若渲,我可以邀你上圖書館嗎?」 哇!這麼明白的表示,伶蓉也知道自己該閃了。她對苦孩說:「我先走了,有空再聊,bye.」 見伶蓉一走,若渲並沒有真的傻傻地站在原地讓人推來接去,她也跟著伶蓉身後走。槐恩攔住她。「你非得這麼拒人於千里嗎? 她不答,閃過他的攔阻繼續往前。 這一回,他可沒那麼斯文了。一把拉住她,當著人來人往的大道上便擁吻起她來了。若渲奮力地掙扎,亟思掙脫出他的束縛,但他卻不讓她得逞。 即使在掙扎中,若渲亦可以感受到,人潮愈來愈多,多得像在看戲,她好害怕也好無助。而在槐恩覺得吻夠了時,濡濕的兩片唇像是對眾人宣告:他們才剛經過一番激情。若渲很想打他一巴掌,但她現在更想逃,遠遠地逃離此處。 他看出她的想法,對她說:「剪了它們吧,太死板了,而且我也發現,你的疤很美,它讓我衝動、沸騰至極點。」 頭髮?傷疤?此刻又勾起了椎心刺骨的心痛。推開他,往另一方向跑去。那裡沒有人群,她可以順利地在短時間內離去。 槐恩對她的反應雖然不盡滿意,但他相信,此舉過後,她再也磨滅不了他所曾烙印的印記,他要教她忘不了霍槐恩這個男人。 若渲累了,她不想再跑了。她不很他,只恨自己的懦弱。她不要受外界擺佈,她發過誓,她只要活得像自己。她在刀刃下活了下來,更要走出一條不同的路來。但事與願違,光在感情這一點上便徹徹底底地失敗了。她不哭,沒有淚了,喪家的痛早令她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最後絕不展露脆弱的個性,她努力地告誡自己要堅強,但,才短短幾分鐘的「侮辱」,卻讓她的堅強崩潰。瓦解。 火辣的吻猶殘留唇上,他恣意探索,居然令她有點……意亂情迷了。嗅!亂了,全亂了,或許他贏了,她真的再也忘不了這種危險的禁忌。 她不想回家,只是像個遊魂似的在街上遊走。一輛雪佛蘭房車在她身邊停住,車窗一降,令榆便探出頭喚她:「若渲,上車吧。」 在這一聲叫喚下,她終於自遙遠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第三章 若渲一直不知道胡用出事了。她打電話去公寓,沒人接;打到洪家,傭人也說不知道。奇哉,怪哉,她會跑哪裡去了呢? 不過麻煩正多的她,可也沒太多的精力去關切別人。因為霍槐恩又如陰魂似的糾纏著她。 一早,她正準備上課,才一下樓,大門一打開,他的機車已出現在她住處的門口。只見他和煦的一笑。 「上車吧,我送你。」 若渲毫不領情。「不用了,我這頭長髮不適合在空中飛舞,我搭公車比較妥當。」她從門與他的車縫間走了過去,他一個掉頭又追了上來,並將車子停在前方。「你何必這麼拒人於千里,我不過想用心交你這個朋友——」 若渲立即回道:「請把你的用心留給其他需要的女人吧,我不適用。」她沒好氣地繼續往前走。 槐恩趁她一個不注意時,強行替若造戴上安全帽。 若渲想脫下來,他卻將帽子強壓在她頭上。 「喂!你在做什麼?」 他鄭重地表示:「誰叫你這麼固執,上車吧。」他不要臉地將她的手拉往前抱住他的腰。 若渲硬是不肯就範。「喂,你放手呀!」 「展若渲,我這一回是真心的,你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只希望你離我遠一點,如此我才會感激你。」她摘下安全帽,並將它交還給他,頭也不回便走了。 對於她的鐵石心腸、堅持不肯接受他的愛,身為男人的自尊首度受到重創,他甚至可以感到心正滴著血。 他不明白,他以前對愛情漫不經心,卻還是挺受用的。如今好不容易傾心於一名女子,並用心地愛她,卻反倒讓她拒於萬里之外,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魅力是否失效了。一連數天,他的自信心已決喪失殆盡。以往有過短暫情緣的情人們紛紛現身,有的為他加油打氣,有的則勸他放棄。 「槐恩,放棄地吧,她不值得你為她傷心難過的。」企管系的陳美人如此對他勸道。他呆坐在教室內,怎麼也想不透她為何不愛他。論長相、論學識,他都不輸人,實在沒理由被人如此漠視。 多少女人渴望他的死纏爛打,多少女人期待他藍緞的降臨,除了她之外,幾乎每個女人都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一再要求以身相許,只為求一刻的美麗回憶。除了她,拜託,只不過吻了她,她就一副嫌惡、羞愧的反應,像是當他得了病似的直閃著。拉拉她的小手,她又如同揮趕瘟疫似的避之惟恐不及。天呀!為何她總是如此殘忍地對待他?他沮喪、頹廢,如槁木死灰似的覺得前程一片暗淡無光。 「不,她值得的,她像是一塊未經琢磨的瑰寶,只要她肯打開心窗,我願為她而死。」 他這句話不知傷了多少U大的女人心,陳美人就告訴他:「要不,由我出馬勸服她——」 他毅然制止她再說下去。 「不,她不會接受的,還是由我自己來吧,謝謝你了。」 不知有多少位他的下堂女友來勸他,但始終不得他的回應。槐恩本事大,男人見了不免忍不住地嫉妒起他的集完美於一身;女人見了他,則為他的外表、氣質而怦然心動,願意為他生、為他死。但他偏偏生來就有一顆專惹女人傷心的大花心,女人是一個愛過一個,並樂此不疲於愛情追逐戰中。 他受挫於展若渲,過往的女友非但不幸災樂禍,還一再鼓勵他:下一個女人會更好。實在有夠嗆人的。 不光他們繫上,連外語學院這一邊亦傳出不少的流若渲毫不在乎別人的說法。嘴長在別人臉上,人家高興怎麼說也是人家的事,她是自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