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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唐絮飛 告別了鑰鑰,一上車,他劈口便問:「這算什麼?」 若渲沉默不答,她認為這個時候沉默真的是「金」。 上車後,槐恩也不發動車子,只為了等她一句解釋。他不懂自己何苦這麼作踐自己去等一個無心的女人、去愛一個沒心的女人,枉費他的盛名,全栽在她的手上,這又算什麼?她到底當他霍槐恩是什麼東西? 他愈想愈氣,她究竟是怎麼看待他的真情的? 良久,若渲才開口:「我們再不走,便真的成了佔著茅坑木拉屎的沒公德之人了。」此刻她倒還有心思開玩笑。 「若渲——,,「嗯?」 「我在你心中什麼也不是嗎?」他問得正中她的心坎底,問中了她內心的傷痕,也撥開了她內心深處的刻意隱瞞。 她不卑不亢地回以:「你怎麼可能在我心中什麼也不是呢?」 她的回答,令他燃起一線希望。「那我算什麼?」 車內的芳香、他的氣息,教她沉靜不下騷動的心,她目光正視著他。 「在我心中,你是個男人,也是個好朋友——」 槐恩才不信他的初次用真心,竟換來她這麼殘酷的理清,這一回他真的什麼也不是了。 依約定,先去吃大餐,又去PUB,但他兩人沒有預期的開心,只因她的刻意劃清界線。那一夜,她是住在他家,但兩人的心思存在不了一絲的親近—— 第八章 次日一早,她借了他的車,直接過去展家。 很怪的是,展家門窗全貼滿了黃符。若遍看得火大,氣他們如此折騰她的家。一下車便—一撕下伸手可及的黃符。撕著撕著,裡邊立即衝出一個人影。 「喂!你不可以亂撕!」 當宛月一見是若渲,更是脫牙咧嘴地指著她說:「你為什麼要回來?你這個害人精,我們一家人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你——」在她猶如潑好罵街似的炮轟著若值時,屋內又閃出一道人影。 「媽,讓她進來。」 若渲一見是肅峰堂哥,還開心他的面容依舊,沒被那一場火紋身。開口問道:「堂哥,你還好吧?」 宛月接口:「好?他能好什麼?沒有女人肯嫁給他了。你這個壞女人,像你媽一樣,婊子生的女兒就是婊子,怎麼也改變不了。」 面對嬸嬸的一再譭謗母親,若值也會反擊:「我媽並沒有錯。嬸嬸,我來並不是要聽你的污蔑譭謗,我要見叔叔。」 若渲不想和一屋子的陰陽怪氣窮磨菇。 肅峰又一句:「媽,滾回你的房裡去。」 若渲訝異堂哥目無尊長的用語,眼睜睜地看著嬸嬸如一頭發狂的母獅瞬間變成一隻溫馴的小綿羊,乖乖地走回屋內。他們這一家子全病了是不? 若渲站在大門外,堂哥由內發號施令:「你,進來吧。」 若渲依言走入陝違兩年的展家。屋內呈現一片晦暗,宛如一座死城似的了無人氣兼陰冷森森。「你坐。」 她看見他悄悄地走向她來,若渲問:「叔叔人呢?」 她的目的是為此事,也不想多做停留,尤其這裡的氣氛實在詭異,直教人心裡發毛。他走到約距她五步遠處。「要茶還是酒?」 她不自在地笑說:「不用忙,我不渴。」 「幄。」他的左邊濃眉不經意地往上揚,嚴峻冷冽的表情令她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她瑟縮地問:「叔叔人呢?」 「你很急著見他? 她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的決心。 肅峰倏然轉身。 「好,跟我來。」他邁步往樓上走去,若渲只好趕上去跟在他身後。 堂哥在若渲的父母房前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後才開了房門,進入那間他們口中所謂的凶房。 若渲一進入房內,看見叔叔如燃盡的燈蕊般的毫無生氣。他正躺在父母的床上,幽幽暗暗的窗簾,阻隔所有陽光的鑽入。 若渲欲拉開布簾,肅峰喝道:「不准打開。」 她的手如停格似的停在拉繩上,久久無法放下。 他在她身後說:「你不是要看他嗎?」 她覺得今天似乎特別的怪,她特別不自主地聽從他的指令,像是一點自我意識也沒有似的。她走向床邊,低頭凝視著叔叔——他瘦多了,而且面容有點死白,好似……他已死了似。她問:「叔叔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況肅峰面無表情,淡淡地回答:「好不了,也死不去。」 若渲實在不知這個家究竟怎麼了。兒子待父母比貓狗都不如,這算什麼家庭?她低頭輕喚叔叔,但他始終呈現不省人事的昏睡狀態,良久,她只好宣佈放棄了。「我們下樓吧。」 從剛剛到現在,肅峰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身上。若渲一襲紡紗短上衣,下身一條及踝長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他愛了她數年,一直得不到她的心,為了她,他情願自我毀滅以求得她的真心,一直的付出,卻完全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回饋,他也著實夠可憐了。從自焚中苟活了下來,此時她又再度出現,這到底代表了什麼,又隱寓著什麼?他愛她,她既出現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一股蠢動教他難以自拔。他小心地移動身子,走向她而來,當若渲察覺他的逼近時,已來不及閃躲。 肅峰自忖付出太多,該要回自己應得的,當他如餓狼般撲向她時,若渲幾乎要對自己的未來茫然了。 「不要,你不能。」 可是當她觸及堂哥身上的傷痕,她忘了抵抗。他身上全是燒傷的疤痕及無數移植的新傷。她的心軟了下來,莫非上天真要她背負此段情債? 她的毫無動靜,令他停下了動作。「為什麼?」 若渲被他這突來的急轉彎問得莫名其妙。她只覺得,他的亢奮似乎已逐漸消褪。這意謂著什麼?他肯放人了,抑或是——他推開了若渲。 白衫下的疤痕深深撼動他的良心,而他的放棄,讓她有機會掙離他。若渲打開門後,發現門外竟站著一臉錯愕的嬸嬸。若渲狂奔至樓下,並迅速地開車離開這恐怖之地。車子一離開展家,她的心魂猶自未定,淚水港港地爬過面龐,她的眼前儘是叔叔滿臉的蒼白、堂哥全身糾結的傷痕以及嬸嬸的詭異神情。 她發現,自己原來也有脆弱的一面,撕下面具的她,也是無可遮掩的醜陋。車行至槐恩的公司。此時此刻,她完全無法否認——她還是愛他的。她的心中不曾一刻忘懷過他,她是在乎他的。 她CALL電話給他:「槐恩,現在有空嗎?』若渲堅持不讓他陪同前往展家,已讓他備感灰心。「前途暗淡」四字早教他感到人生是黑白的。 「我手邊還有一份工作,若你急的話——」 「不,不急,等你工作做完吧。」其實她心裡是急的,可又不好叫他擱下一切,只為了聽她告白。 在梳恩的心裡,若增既已一再表示他絕不可能是她今生的新郎,美夢也該醒來,結束了與若渲的對話,他CALL電給母親。 「媽,尤家的那位,你安排一下。」 這…。。在太太簡直不敢相信兒子竟破天荒的主動要求她替他安排相親對象,這可是天大的轉變,但——「那位展小姐,昨天不是——」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兒子被三振出局了,反正你盡力去安排吧。」他的語氣比沒考上好高中時更加的頹喪。 霍母也聽出了不對勁,不過兒子既已授權,她自然開心照辦了。唉!又來了個陰錯陽差、顛倒情事了。 若渲趁空去找鑰鑰,並提及她的決心。鑰鑰也為她高興,她終於想通了。「這話你早該說了,何必叫他等上兩年,真是浪費青春。」 「不知會不會太遲。」 遲?等了四年之久,再等這一天哪會算遲?鑰鑰對若渲說:「放心,他是個超耐芳的男人,跑不掉的,要不,今天我約伶蓉、凡價,我們四人一起去狂歡一夜,OK?」 「告別單身嗎?」 「對,告別展若渲的二十六年單身生涯。」 @@@若渲只是通知霍姊姊,她今夜不回去了,不過並未向愧恩提及,也因而讓他心裡更加的不平衡。他決定了,他決定放棄這段執著,將愛情的矛頭轉向。 今夜她的不告未歸,也是促使他放棄的動力。晚上和早安排已久的尤小姐碰面,兩人又去DISKOO,又上PUB。 遺忘已久的玩性再度出籠。槐恩本來就是個玩家,一解起禁更是玩瘋了。狂野起來的他,可沒幾個女人擋受得住他的魅力的。 他的舞技本因長時間未接觸而退步,反倒有一觸即發的快感。一場又一場,他幾乎將自己由一段得不到的深埋真情中痛楚的脫拔而出。今夜,他要放縱自己,直到不再想起那一個令他心疼的女子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