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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李靳 帶著冰冷的俊臉,菲爾德揚起一絲自嘲,「我沒有和你談條件的籌碼,不是嗎?」說完,他逕自走出了牢門。 在感情的天秤上,愛得深、愛得重、愛得濃烈的人,往往都是認輸的一方。 縱使菲爾德心中百般不願承認自己對克羅采的瘋狂,然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與退讓,卻是不爭的事實。 望著菲爾德離去的身影,克羅采忽然覺得自己無情得近乎可怕。 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無情?從以前到現在,他不都是這樣打發那些對他有愛慕之意的人嗎?為什麼突然覺得心有不忍呢?因為菲爾德嗎?他不願多揣想…… 水晶巖城近乎冰封的生活,早已沉澱他所有的情愫!向來清心募欲的心湖,現在卻泛起一波波莫名的害伯與強烈想要逃離的漣漪;對克羅采而言,這是前所未有句! ??? 菲爾德坐在議事大殿上,聽著眾家大臣例行的朝會報告。 「啟稟陛下,昨夜微臣夜觀星象,但見空中風旋氣盛、眾星閃動,臣斗膽以為,此為大水前兆,請陛下及早研擬良策,以防患未然。」大神官阿利斯塔克立於殿堂中央,語帶憂心地說著。 看著阿利斯塔克呈上的星圖,菲爾德問道:「維倫,桑寧河目前水位如何?」 「稟陛下,今年春季雨量甚豐,入夏後,上游冰河又注入甚多水量,是以目前水位稍高。」 桑寧河為東西流向貫穿卡斯提羅中央的大河,全長約六千公里。沿途流經六大省區、兩大直轄城市,未了於磁風港注入朱海。之所以取名「桑寧」,無非是希望桑田安寧、田稼豐收。多年來,桑寧河雖非靜如其名,但狂暴似的汜濫倒也不多;對卡斯提羅而言,己稱得上是相當多利的良川。 「嗯……」菲爾德沉吟一會兒,問:「眾卿家對此事有何看法?」 殿下眾人互看一眼、交頭低語,卻無人發言。 「眾卿家沒有良策嗎?」菲爾德又問了一次。 抬頭看了君王一眼,水利司維倫略微遲疑地開口,「稟陛下,有件事,微臣不知該說是不說……」「有什麼事就說吧?」 「是……」維倫語帶不安地道:「是有關克羅采先生的事。」 克羅采這個名字,讓菲爾德的綠眸閃了一下。 回到勒拿快兩個月了,這段期間,他一直遵守著在狩獵行宮與克羅采立下的約定,賜華宅、賞珍寶,除非克羅采願意;否則,他絕不輕易踏入克羅采的宮苑。 菲爾德的依從,讓朝中文武百官個個驚訝不已。沒有人敢相信向來心高氣傲又霸氣十足的皇帝陛下,竟會向一個看似纖弱不堪的男子低頭。 皇帝與克羅采奇特的關係,看在朝中眾臣眼裡,除了驚訝之外,自是覺得不妥;然礙於君王顏面,群臣皆不敢多言。畢竟,沒有人敢當面指責皇帝陛下眷戀一個男人的事實。 久而久之,克羅采這個名字,在君王面前似乎成了一個不成文的禁忌,沒有人願意輕易碰髑。 此刻,殿上談的是水利工程之事,維倫卻冒出個克羅采。眾人莫不為他捏一把冷汗。 「克羅采怎麼了?」出奇平靜地,菲爾德關心地問著。 「是……」像是得到首肯般,維倫寬心地道:「啟稟陛下,前幾天,微臣在城西巧遇克羅采先生,據他所言,今年夏天雨水豐沛,恐有水患。」 「哦?」菲爾德怪異地笑了,「他是先知嗎?竟能比神官提早預知水患。」 維倫續道:「稟陛下,克羅采先生語意甚玄,他說:『今年東南沿海熱氣團甚強,而北方布魯諾冰原冷氣團未退,勢必在中央大陸僵持不下,屆時恐有長達近兩個月的雨季。』。」 兩個月的雨季!?這可讓眾人緊張了。桑寧河流域很少有這麼長的雨季,如果克羅采預言成真,那麼,卡斯提羅勢必有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水患。 菲爾德擰起眉頭,略微沉吟一會兒,「撒哥爾。」 「臣在。」右丞相撒哥爾朗聲答道。 「你對此事有何看法?」菲爾德想聽聽向來足智多謀的撒哥爾的意見。 「啟稟陛下,現在已是五月天,距離雨季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依微臣拙見,只能盡量疏通河道,請沿岸居民提高警覺,以防水禍。」 的確,除了疏通河道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真是頗為棘手的事件。 殿門外!一個傳令兵疾步走來。「啟稟陛下,克羅采先生在殿外求見。」 克羅采!來得可真是時候。 「叫他進來。」菲爾德毫不猶疑地說道。 聽到傳令兵的話,殿上眾人臉上紛紛露出好奇的神色。 傳說,克羅采是個美得足以傾城傾國的人。他的美,連日月光輝都無法比擬,如天仙般的絕色容貌、似花神般的不染纖塵;他的美,讓百花失色,讓紛飛的彩蝶攏起雙翼,駐足停留,只為凝望他一眼。 當克羅采住進皇帝御賜的「紫花宮苑」後,深居間出,淡然而不與外界接觸,彷似被皇帝藏匿在深閨內苑,不許常人一窺真而目的寵妃。 這樣神秘奇特的身份,更加讓人充滿好奇。 殿門外,克羅采大踏步走入,意外地,眾人並未看到想像中的嬌媚。 克羅采身著淡綠色無袖絲質背心、貼身的黑色皮褲,腰間繫著一條由細碎的水晶綴成的鏈帶,容顏未改,但女性的脂粉嬌柔全退,徒留的,是個讓男女均為之瘋狂的魔魅男子。 打從言明性別後,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克羅采的打扮常常帶著一絲男性的狂野,彷彿時時刻刻在提醒菲爾德——他是個男人,不要對他有非分之想。 但克羅采的用心良苦,顯然並沒有收到良好的成效。 菲爾德不僅將宮內以華麗美倫、優雅靜謐著稱的紫花宮苑賜給克羅采,更不許任何人對克羅采稍有微詞,彷若捧著易碎珍寶、也像是對待寵妃愛妾般,他把克羅采呵護得無微不至。 表而上,菲爾德未封他一官半職,也不常探望他,但都城裡,上至王公貴族、下在僕役小丁,只要稍微懂得察言觀色的人都知道,在君王而前,克羅采是個萬萬不能得罪的人。 「參見陛下。」克羅采拱手一揖,粉綠衣衫襯著紫藍身影,像綻放在日光下的紫蘿蘭。 菲爾德掩不住綠眸中閃耀的喜悅,「不用多禮。」 「謝陛下。」 「你突然來找我,是否為了雨季之事?」對克羅采,他已愈來愈能辨讀他的心思。 「陛下果然聰慧。」克羅采嘴角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不知陛下如何因應今年夏天的雨季?」 「你有何良策!」菲爾德不答反問,他知道眼前這個聰明過人的美男子,定已有了良策。 「不是很好的辦法。」克羅采解釋著,「不過可以試試看。」 歷年來,河川之所以汜濫,通常都是因河道受阻、遇峽險灘或水位落差過大所造成,因此,先進國家都以興築水壩來調節河川水量,並開鑿引道灌溉農田,利用河水高低位能的轉換帶動發電。 但是,傑西嘉星——卡斯提羅帝國,這個星球的文明還處在原始發展階段,並無能力興築水壩,克羅采清楚知曉,他若不出面幫忙,這場水患,將會奪去數以萬計無辜百姓的身家性命。他不能坐視不理。 他攤開手上那一大型手繪的河川流域圖表,溫婉的話聲落在整座大廳中:「桑寧河全長約六千公里,水量充沛時期,灌溉面積達一百七十萬平方公里,平均每年水流量可達九百億立方公尺,整條河域中,最容易引發水患的區域在這裡……」他指著圖中的兩個紅色區塊。 簡短的幾句話語,讓殿中眾臣的眼睛全亮了起來,像瞅著怪物般看著克羅采,詫異的神色中似乎還夾帶幾許欽佩之意。 克羅采說的沒錯,圖中的兩個紅色區域,分別是有「暴龍」及「猛龍」之稱的雙龍峽,這兩個峽谷不僅河道彎延曲折,峽口更是窄小難行,前後水位落最大落差超過一百公尺;如此險要的地形,一旦河水暴漲,沿岸居民自是苦不堪言。 「如果,我的推斷正確,七月左右,雙龍峽的水位會超過海拔二百公尺,屆時,峽岸兩旁將全數淹沒……」克羅采指著圖中畫上黃色的區塊。 「依你所見,該如何是好?」菲爾德問道。 克羅采紫藍星眸中閃過一道銳利,「我想……轟掉雙龍峽!」 「什麼!?」 大殿上傳來一片詫異失聲的驚浪!有沒有搞錯,轟掉雙龍峽!? 別說雙龍峽是有名的奇巖絕壁、山勢險要,就算是一般峽谷,想撼動山嶽一根來毛都困難,更別說轟掉它! 「克羅采!」菲爾德帶著怪異的神色開了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克羅采語聲平淡,面對眾人的詫異絲毫不以為意,「桑寧河在行經暴龍峽前,河面寬度尚有二百公尺,但是行到猛龍峽口時只剩一百公尺,所幸雙峽全長僅一百五十公里,這是最大利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