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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水雲蒼月    


  「夫人……」眾人又憂又急,卻不知如何是好。

  她早已聽不見週遭的一切,也不願去聽了。

  也好……也好,她僅存的,也只有這條生命。

  想要,就儘管來拿取吧,她已經不在乎,不在乎了。

  她閉上眼,感覺心破碎得好徹底。

  易水寒,她最愛也最恨的人哪——

  自那日起,整個易府陷入了詭異的氛圍中。

  風蕭蕭的反應呈現出讓眾人訝異的平靜堅強——卻反而令人擔心。

  她一如往常的生活作息、每日仍抽空至工坊教授繡織、甚至為易水寒張羅三餐吃食,

  也依舊準時送到他面前。

  只是她不再笑。連話,也少了。

  她總是默默地做著每日的例行工作,像陀螺似地轉著、忙著,卻只是沈浸在自己的世

  界中,不再和外界接觸。

  她築了一道牆,將自己隔絕起來。

  「午膳在此,夫君慢用。」將手裡的食物一一呈上,風蕭蕭美麗的面容依舊,卻顯得

  分外木然空洞,溫婉的柔嗓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

  易水寒抿緊唇動也不動,瞇起眼看著被一一送上、尚熱騰騰散著熱氣的菜餚,又視著

  她忙碌張羅著的白嫩小手,而後視線往上,瞧見她自風紹安莫名死於非命後,便再無展露

  過笑顏的清艷臉龐……

  他握緊了拳,不明白自己此刻內心的翻騰是為何。

  風蕭蕭始終沒有抬首,在轉身便要離開之際,驀然肩上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扯住。

  「夠了!」易水寒神色陰寒地冷喝,「你究竟想要如何!」

  她這是在做什麼?表達她的憤怒和抗議嗎?用這樣自我折磨的方式?

  望著她一日比一日憔悴黯然的嬌容,他忿而一咬牙,她這根本是慢性自殺!

  風蕭蕭平靜地對上他的眼,幽然歎息,「是夫君想要如何?而不是我。」

  她想要如何——呵,她還能如何?她已經……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不敢想了……如

  今他這個殺人兇手竟這樣問?可笑。

  然而,即使努力壓抑,仍無法漠視心裡因他而起的悸動。

  不應該的,爹爹因他而亡,而她,理當也要恨他,不是麼?

  爹爹的死她無法忘卻,可,為什麼一顆心仍不由自主地向著他?

  又愛又恨的矛頓讓她時時刻刻都痛苦不堪,她閉上眼,努力將思緒清成空白,只要什

  麼都不想、不理,是不是可以好過一些?心,也可以不那麼疼吧?

  「你……」他氣極又懊惱,瞪視了她好半響,最後挫敗地放開她,「你至今仍是認為

  風紹安是我所殺?」

  她顫抖著,垂下眼不語。

  不是,不是這樣的。心底有個聲音吶喊著,但除了他,又有誰會這樣痛下毒手?

  見她無言,易水寒莫名感到一股火氣衝上,「說話!你說啊。」

  她一震,被他的怒吼嚇退幾步,抬眼望著他,刻意保持平淡的美眸浮上了淚光,「我

  無話可說。」話落,輕盈的身子立刻轉身離去,不再留戀。

  她的不信任和幽怨疏離的態度惹惱了他,易水寒眼裡閃過一抹憤怒的冷光,霍然朝著

  那抹即將推門而出的背影衝動地大喊:「對,是我,是我殺的!」

  風蕭蕭行進的動作猛然一僵。

  「你想親耳聽我承認是不?風紹安就是我所殺,我恨他,恨之入骨!我今生今世都不

  會忘記——」接下來的話語在瞧見她驀然回首的淚顏時,倏地止住。

  他承認了。

  風蕭蕭只是怔怔地視著他,淚水一串又一串地滑下。

  果然……他親口承認了哪!在早先他一再否認之時,她心底,還存著一絲的信任和希

  冀,也許……當真兇手是別人?

  只是「我相信你「這四字,她始終無勇氣對他說。

  而如今,再也不可能說出口了。

  最後僅存的冀望被狠狠摧毀。

  易水寒見她梨花帶淚的小臉兒,不禁有些後悔方纔的衝動之言。

  「為什麼……為什麼?」她哽咽著,面色在瞬間蒼白如紙,「我一直……一直都想化

  解你的恨,每日都好努力地做著……」

  心底好不容易築起的防護裂開,崩垮,成了一地碎片。

  他的話語毫不留情的攻擊她最脆弱之處。

  不是早明白他對她的恨,為何仍是感覺到窒息般的痛苦?

  疼,椎心刺骨的疼,是徹底絕望,心被狠狠庖開的疼。

  「我……」易水寒咬著牙,硬是收不回方纔的氣話,見著她淚珠兒不住地滾落,心下

  不覺莫名一緊,懊惱地低吼一聲,未及多想,低首便吮去她的淚。

  風蕭蕭如遭雷擊,僵硬地呆愣當場。

  望著他猛然貼近的俊容,他的氣息在同時直撲而來,頰上傳來的柔軟觸感和熱度讓她

  傻傻的忘了反應。

  「夫君……」嬌軟的嗓音才輕呼出口,便教他炙熱的唇一把堵住,將她的驚呼一併納

  入口中。

  他的唇彷彿帶著火苗,燒灼著她,而後逐漸蔓延,她在他蠻橫卻柔軟的唇下融化,微

  顫而軟綿的身子無力地癱靠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易水寒軟玉溫香在懷,心蕩神馳。

  她的味道美好得令他捨不得放開。

  並非首次吻她,卻……從未有過這樣深的悸動。

  不可自拔。

  一切彷彿失了控,情感慾望凌駕了理智,他在吮乾她的淚後,又濃烈地一再探索她的

  唇,原先攫住她肩頭的粗厚大掌,也徐緩向下探尋輕撫,感覺她雖有些單薄、卻仍玲瓏有

  致的身子,在他情難自己的撫觸下輕顫……

  風蕭蕭虛軟地倚著他的胸膛,閉起眼輕喘,呼吸淺促,她腦子彷彿成了一團糊,什麼

  也無法思考,只能無措地感覺他的手所到之處,一一點燃起的火焰——

  直至她驀然感到胸口倏地一涼,才猛然回神。

  驚喘一聲,風蕭蕭赫然發現胸前衣裳已被解開,雙頰燒紅地用力推開他,兩人在此刻

  同時清醒。

  天,他在做什麼?她又在做什麼?她竟意亂情迷地由他……

  她又羞又怒地護住衣襟,為自己的行為反應感到羞恥。

  易水寒甫回神,瞧見她震驚悲憤、彷彿被侵犯似的淚顏,不覺一把怒火再度熊熊燃起。

  該死,她就這樣厭惡他碰她嗎?

  「記住!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一切都歸我所有——包括你的身子。」冷酷不帶感情的

  宣告,無疑又將她打入地獄般的深淵中。

  風蕭蕭腦中「轟」地一聲,被他冰冷的言論震得一片空白。

  她是他的妻……她一閉眼,淚水潸潸直落。

  他背信殺了爹爹、他恨她……卻要她的身子!

  沒有任何情感憐愛……就只是他的妻而已……

  她踉蹌地向後退,幾乎站不住身子,「呵,好無情……易水寒!你真的好無情哪。」

  一字一句,皆是泣血般的疼。

  話落,風蕭蕭再無遲疑,就這樣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帶淚離開。

  「該死!」易水寒氣極地低咒一聲,一掌擊向桌面,而後只聞微一聲響,手下的黑檀

  木大桌硬生生被劈成碎片。

  「唉,你實在太意氣用事了。」穆真隨後推門而入,似乎早已明白方纔的一切,「主

  子,你將會因你今日的逞強而後悔。」

  他視著易水寒鐵青的臉色,輕輕歎息。

  明明並非無動於衷,卻被自以為是的仇恨蒙蔽而互相傷害,他究竟何時才能開竅呢?

  「事情查得如何?」易水寒沉聲地轉移話題,擺明了不願再談。

  「果真如主子所料。」穆真只好順著他回答。」風紹安之死,也是葉楓派人所為。」

  「很好。」易水寒的神情在瞬間變得陰鷙冷戾。

  暗襲、縱火、嫁禍……葉楓的動作頻頻,想來是極欲將他除;若他不好好回敬,似乎

  就說不過去了!

  穆真見他犀利而帶著噬血的黑眸,不禁開始同情起葉楓來。

  「主子打算……」

  易水寒回過身,對他微微揚唇,那猙獰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慄。

  「我要讓世上再也看不見印有楓葉圖騰的布料;我要讓「葉楓」這二字,從這世上徹

  底消失!」

  日已西斜。

  豪華,寬敞,擺設得華貴,卻稍嫌奢靡的臥房,春色方濃。

  「啊啊……」甜膩銷魂的呻吟聲,源自於半掩的芙蓉帳內。

  女子快意歡愉的嬌哼,間或夾雜著男性濃重的粗喘和低吟;案上的燭火燃燒,映照出

  榻上帳內兩道曖昧交纏的身影。

  「……嗯……哦……」嬌喊聲不斷,女子香汗淋漓,賣力地取悅此刻正壓在身上的男

  人。

  空氣中飄散著濃濃激情煽惑的味道。

  驀然,一個不識趣的突兀敲門聲響起。

  一位身形瘦小的小廝輕輕開門而入,微垂著頭,道:「少爺,奴才有急事稟報。」說

  著,臉色有些不自在地瞧著四周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帳內若隱若現的春光,「當真大事不好

  了!少爺。」

  回應他的,是榻上傳來更加嬌媚蝕骨的吟哦:「啊……楓……」

  小廝聽得臉紅心跳,見帳內之人依舊無動於衷,只得無奈地再道:「少爺,咱們前日

  送出的布匹,讓人給全數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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