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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唐婧 方老爺定下大綱,長袖一揚踱出廳堂,剩下瑣碎事宜就交由方夫人打理。 一場風波,總算平息。 ∼∼∼, 洞房花燭夜,「靈苑」裡。 「靈苑」是方拓儒取的名字,他用了不少心思,就為著幫靈兒佈置個清雅的住處。 大紅花燭燃得熾亮,方拓儒心跳猛烈,他伸手輕輕掀開床卜人兒的頭巾,笑意盈盈,伴著亮燭,正是他鍾心思慕的俏佳人。 「我親愛的娘子,你始終還是成為我的了!從來,我不曾如此迷戀過任何東西,唯有你……」方拓儒熱熱的鼻息徘徊在靈兒耳朵、頸項之際,惹得她咯咯躲著笑,「唯有你,我絕不能放開手!」 「別呢!」靈兒閃著,笑聲琳琳郎,「好癢!」 她的笑總會引燃他體內的焰,他用力將她攬入懷中,在她耳畔低語宣示,「擁有你一世不足,我要的至少是三生三世!」 「書獃做夢!」靈兒巧笑,潑他冷水,「我可不與你輪迴轉世受苦,這一世陪著你還清了債,咱們就各走各路,別再糾纏不清了。」 「真是只無情無義的小狐狸!」方拓儒搖搖頭假意歎氣,繼之輕哼,「我就不信以我的本事與其情哄不到你真心真意跟我過幾世。」 「你有本事?!」靈兒顫笑著,一臉促狹,「除了會讀書,我倒不知書獃還有別的本事……」 靈兒的話消失在方拓儒猛不期然印下的熱吻裡。 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感覺到他的唇熱烈地合上她正開啟著的朱唇,甚且將舌伸人她口中纏弄著她的丁香小舌。 之前他曾吻過她,卻迥然不同於這會兒兩人名分已定時的恣意妄為,剛開始時,靈兒心底轉著納悶,人類真是奇怪,嘴不是用來咬人、吃東西的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繼之而來的地轉天旋,讓她意念全無,全身癱軟,灼燙無力,只能偎緊他,吻到後來,合上眼,她雙臂纏緊他頸項,臣服似地,什麼都記不清,只能任由他需索了。 他的手自有意識地在她身上盤旋起舞,卸了鳳冠,去了霞帔,繼之一個使勁,他用力扯開她唯一還遮在身上的粉兜兒,乍然見著她一身緊繃滑膩,白皙柔軟,垂涎欲滴的雪膚時,他的眼神升起闃黯,墨黑而專注,輕柔柔地,他開始在她身上細細撥弄起,宛若彈奏著一隻珍貴的古琴,不多時,她宛轉柔媚的啼吟因為他的撫觸開始在春意盎然的繡閣裡漾起。 原來,原來情慾就是這麼同事,莫怪乎,那麼多人甘心捨了修道升佛的完境,也要想著碰觸,突然,靈兒心頭冒生懼意,若真陪了他一世,她又怎能再度回到原來的清心寡慾? 但心底的恐懼不多時便被他的手給拂了去,她再度沉淪在兩人繾綣難捨的世界裡。 「書獃!」突然冒生的一個問題纏在靈兒腦際不散,費了半天氣力她才能將他推開,一本正經的問道:「今兒個初幾?」 不解她為何有此間,被打斷的方拓儒沒好氣,回了句,「初三!」 他正擬傾身再繼續吻她,卻讓她尖聲慘叫的聲音嚇了一跳。 「怎樣了?靈兒!」 「初三是單日!」靈兒使勁推開方拓儒,急急套上衣物,再回過身幫忙仍在傻愣中的方拓儒理妥衣裳。 「單日又如何?」方拓儒不敢置信,「靈兒,今兒個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洞房夜很重要嗎?」穿妥衣物,靈兒急急起身拉起方拓儒外行,「當初三個人跪在你爹面前說好的規矩,怎麼可以不遵守?!」見了他的傻模樣,靈兒竟還有心思笑,「誰讓你挑了個單日做洞房夜。」 「不是我挑的,更何況,這種事情本就要挑日子看時辰的嘛!」被靈兒拖著前行,方拓儒慾火尚未消殆,怒火已然上升,他低聲嘟囔著,「誰會想到這中間還哽著個死規矩。」 「怎麼都成!總之今晚你該陪的是芸娘姐姐,而不是留在我身邊!」 叩叩兩聲,靈兒敲開芸娘的門,覷著一臉訝異的芸娘,靈兒一個使勁將方拓儒推進房裡,淺笑盈盈。 「芸娘姐姐!對不住,差點兒出了錯,今兒初三,拓儒該陪你的。」 「靈妹妹何須如此客氣!」芸娘紅了臉淨是搖手推讓,「今晚是你和相公的洞房夜,這套規矩日後再守。」 「不成!不成!」靈兒猛搖頭,「剛入門便不守規矩.會讓老爺子罰跪大街的,不只我,墨竹也得遭殃,姐姐行行好,別為難小妹,這一夜,您便留了他吧!」 不由分說,靈兒將房門合上,留對尷尬相視的男女在房裡。 片刻後,靈兒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良久後,房裡芸娘輕輕啟了口。「靈妹妹,」她想了想,「是個好姑娘!」 方拓儒點點頭,自從父親允了靈兒婚事後,他還不曾來過芸娘房裡,總想著,等靈兒進了門再說,這會兒,卻為了不小心挑了個單日洞房,陰錯陽差,先進了芸娘的房。 他深深睇著芸娘,「不只靈兒,你也是個好姑娘,拓儒今生有幸,能與兩位姑娘締結良緣!」 芸娘紅了臉,不說話更不敢抬頭。 「芸娘!今兒個能跟你先說個清楚也好,」方拓儒有些尷尬,「我欠了你兩句話,卻始終找不著機會告訴你。」 「哪兩句?」芸娘終於出了聲,幽幽的聲音細不可聞。 「第一句是『謝謝』!謝謝你幫我在爹面前成全了我和靈兒,另一句,」他想了想,支起芸娘下顎,情真意摯,「對不住!芸娘!真的對不住!」 芸娘哽咽了半天擠不出話,淚珠兒串串滾落,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惜。 方拓儒心頭愧疚,輕輕將她擁入懷裡,雖覺心疼,卻是類似兄長似的疼惜,無關於情愛。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這一生,欠你太多,卻無從還起,只因……」他訥訥而語,「我的心底已然有了靈兒,感情上,我自認笨拙駑鈍,沒本事輕鬆自若周旋在兩個女子中間。」 她僵在他懷裡,心頭傷慟,長久以來,首次,她睇著他的眼神起了幽怨。 「相公,委屈一時不怕,可,若這樣的關係得延續一世,芸娘只怕承受不起,時至今日,芸娘一心企盼的只是能同靈妹妹一塊盡心伺候相公,為方家承繼香火,還希望相公不要連這點兒微未心願都不能給予。」 方拓儒默然不語。 「我心底有數,更何況,有關方家傳承子嗣的事情將來也只能偏勞你了,靈兒她……」他微微苦笑,「於這事兒使不上力,只是口前……我對你只存有兄妹情誼,真的……真的無能為力,再給我點兒時間吧!對不不起!」 「日後別再說那三個字了,」芸娘神情黯然,」妾身承受不起。」 這一夜,方拓儒在屋裡打了地鋪將就一夜。 這一生,他經歷了兩次洞房花燭夜。 第一次,纏綿病榻,他未能親與。 第二次,他睡在地板上。 那一夜,芸娘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而方拓儒,擁著被褥,思念靈兒,渡過了漫長的一夜。 第六章 「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這句話不斷地流竄在河南江淮一帶,韓山童操縱其黨徒不住宣導著天下即將大亂,彌勒佛已然誕生,十人傳百,百人傳千,因著元朝韃子不得人心,世局愈來愈紊亂。 方拓儒卻在這樣的亂局裡中了舉。 第二次赴京應試,不只墨竹,他身邊還多了個靈兒。 不同於墨竹正大光明的跟隨,靈兒是用了點小手段才得以隨行,否則進京趕考還帶個侍妾?!別說方敬基不允,誰聽了都要嚷著不倫不類。 可在這樣的亂局裡,靈兒委實放不下心讓他獨自出遠門,方拓儒出門不久後,靈兒竟因思念成疾,病倒在床榻上。 「向來只知道少爺疼二少夫人,沒想到,」說話的是芸娘的貼身丫鬟蘋心,「倒沒想到她對少爺竟也用情至深,不過是數日不見罷了,竟病成這個模樣。」 芸娘不語,坐在靈兒床沿輕輕幫她拭淨臉。 靈兒病得突然而猛烈,倒下不久,便已全然昏沉,要不是間歇若有似無的氣息,真要讓人誤以為她已然斷了氣。 靈兒病倒,方家人個個焦急,他們心急倒不至為了她是方拓儒的心肝寶貝,怕他回來時沒得交代,主要還是因為靈兒平日人緣極佳,靈巧可愛,處處迎著人心所致。 就連方家二老,原本對她成見極深,怨她魅惑兒子,到後來,被她天真舉止言語逗得成日笑呵呵,且見她尊敬芸娘,常會去找芸娘說說話學學手藝,兩人相處和樂,還真像對姐妹似的,二老也才寬了心,真心開始喜歡這姑娘。 「好靈兒,你得趕快好起來呀!」 見床上人兒氣息似有若無,芸娘沱了淚,心有不捨,前兩天靈兒還興致勃勃幫她在院裡搭座鞦韆,兩人蕩得嬌笑連連,沒想到這會兒她竟然病得如此沉重,拓儒臨走前,並沒見著靈兒顯露傷心,現在想來,靈兒該是怕惹他憂心忍在心底,這會兒才會積鬱成疾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