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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唐婧 疾追之後,他總算趕上她,伸出手他拉停了她。 「蘋,你要上哪兒去?」 她冷冷瞪著他,繼之掙脫了他不作聲地繼續前進,認識多年,這是頭一回他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在氣我?」他苦澀著嗓。「為了我給傑斯的那一劍?」可蘋,渥夫心頭沉沉,『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是為了誰去刺那一劍的?』 白蘋無語,依舊憤怒前行。 「別去了蘋,這時候的後山是很危險的。」 他再度試圖攔阻,可伸出的手依舊遭到了甩脫的命運。 「你就這麼喜歡傑斯?」她身後傳來了他艱澀的嗓音。「喜歡到寧可讓自己身陷險境?難道你還在指望著,」他緩緩低語,「來自於傑斯的英雄救美?」 她停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我喜歡誰不關你的事.我的人身安危不勞你操心,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你為什麼這麼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月牙兒底,山風輕移,渥夫心頭發酸,他摯愛的少女,連他惟一能保有的默默守護也不允許了嗎? 「是呀!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背對著他,她纖肩微微起了抽動。「我討厭你對我的寵溺,討厭你由著我的恣意妄行,討厭你對我的默默守護,我更討厭的是你沒問過我就去跟人家做什麼生死決鬥!」 白蘋回轉過身,這會兒渥夫才在柔柔月光底見著了她的淚流滿面,他半天無法言語,只能愣愣地看著她握著拳頭控訴。 「渥夫.道格拉斯,你既然懂得擔心自己喜歡的人可能會出事的感受,那麼,在你和人決鬥前,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她哭得抽抽噎噎。 「你是要我接受你的死訊,還是接受你為了殺死好友而內疚一輩子的頹廢?你好自私,渥夫,你真的好自私,在你那樣寵溺得使我全然依恃著你之後,卻又全然不負責任地做了可能會危害我們一輩子幸福的輕率行為!」 一隻溫柔大掌憐借地幫她拭去了淚水。 「別哭了,蘋,我知道我錯了,只是,」他睇著眼前飲泣中的少女,聲音裡滿是不確定,「你知道我的中文程度有限,我不太明白剛才你的意思,你說我應該懂得擔心自己喜歡的人可能出事的感受?你的意思會不會是……」他語帶虔敬,卻又忍不住紅了紅臉,「你擔心著我?而且喜,嗯,喜歡我?還有,你說了我們一輩子幸福什麼的。」 白蘋吸吸鼻子收了眼淚,瞪了手足無措的他一眼後轉身就走,「聽不懂最好!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 「不行的,蘋!」 渥夫急了,他伸開雙臂擋在她面前,「話說出口就算數,是不能收回的,你到底……」他搔搔頭,一個向來如野狼般自信而剛猛的男人竟然會手足無措至此,他訥訥然地憨憨追問道:「是不是喜歡我?」 只有白癡才會問這種問題! 她沒好氣再瞪了一眼那一臉渴慕卻又疑懼不定的男人,末了是之前那一劍刺下時的心悸感受,使得她不捨得再這麼折磨他了。 閉上眼,白蘋將雙掌交抵在胸前做了個倒三角形並暗念了句「訇鈸魃吁奴」,然後她張開眼睛看著他。 「知道嗎?渥夫,你教我的這個咒語好靈,它幫我喚來了蛋黃,還在剛剛你們決鬥的時候,為我守護了你的平安。」 「你在決鬥時許了願?」渥夫目中有著感動,「為了我?」 她輕輕點頭,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睇著他。 「那麼現在,」他輕輕地追問,「你又許了什麼?」 她目視他,眼中是濃濃的情意。 「我要你給我一個吻!」她輕柔著誘人的嗓音,「一個只能屬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吻。」 渥夫呆若木雞,下意識伸手去摸他那似乎突然忘了該如何跳動的心臟,這句話比方纔他刺入傑斯胸膛那一劍所帶來的衝擊更大,他傻在當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的神燈精靈,」白蘋伸長白淨纖美的手臂環上了發傻的他的頸項,眸中是柔柔的邀請,「你不想讓我如願嗎?」 一聲狼嗷似的低吼自他口中逸出,接下來他猛然出手將他渴慕了十年卻不敢碰觸的少女緊緊揉入懷中,低下頭索求著她的甜蜜。 這個吻綿密細長,甜蜜繾綣,如白蘋所願,全然屬於男人與女人之間。 渥夫吻得很久很深,畢竟,他有十年蹉跎的歲月等待彌補。 良久後連月兒都羞得躲入雲裡不敢再偷看,而這個深吻卻依舊沒有結束。 * * * 「所以待會兒我不能喝湯?」芮娜坐在椅子上發出了戒慎而略帶憂愁的問句。 「最好不要,」握夫諄諄告誡著,「因為我們捉不準我那糊塗老媽會摻了什麼在湯裡。」 「可是以前我根本不用管白蘭琪加了什麼的。」她忍不住起了抱怨,「就算真的不小心變成了貓頭鷹,我也可以因此休息休息呀!」 「那是平日,今天不同。」 「我知道不同,乖孫子,」她掏了掬耳朵,「你說了幾百遍啦,今天你女朋友要來,不是嗎?」 「既然知道你就多配合點嘛!老太婆!」說話的是哈比古納,他叭嗤叭嗤地吸著煙桿兒,「渥夫要你做什麼你就乖乖照辦,渥夫是第一次帶女孩兒回來的,你還看不出這代表著什麼嗎?」 「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什麼!」芮娜突然趴在桌上痛哭失聲。「這代表著好日子即將結束,代表著我再也不能肆無忌憚變身,代表著我必須為了個小丫頭的想法而調適自己當個人類,代表著我連喝湯的權利都沒有了,哈比古納,當年我就說別生孩子了,你不肯聽,瞧瞧這麼多年後我得到了什麼?孩子生了孫子,孫子有了女朋友,然後,他就開始為了女朋友而不許你喝湯了!」 「老太婆!」哈比古納用煙桿兒敲敲桌面,「你又在發什麼神經了?」 「噢!爸爸,媽媽,停!別再吵了!」白蘭琪自廚房中披頭亂髮的跑了出來。「求求你們,這一早上我的頭已經夠疼了,鼠尾草不能加,茴香酒不能用,紅酒、白酒收乾淨,還有,我還沒想好該穿哪套衣服、該烤什麼蛋糕,這一切的一切已快把我給逼瘋了,真的求求你們別再增加我的負擔了。」 「是呀!這真是個負擔。」 「直沉坐在客廳沙發裡的泰德抬起了頭,「兒子,為什麼你就不能去找個人獸族的『正常』女孩兒來談個戀愛?」 「蘋就是個『正常』的女孩兒,」渥夫正聲糾正起了父親,「錯過了她,」他冷硬著粗嗓,「我誰都不要。」 「好偉大的愛情!」哈比古納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初戀情人,他甚至還動情地用煙桿腳兒拭去眼角的淚花。 「別告訴我,該死的田鼠哈比古納!」芮娜瞇緊了眸,「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你那該死的初戀情人——淫蕩的雅典娜!」 哈比古納漲紅臉憤怒跳起身,「停止你的污辱,老太婆!雅典娜或許是我的初戀,可她絕不淫蕩。」 「不淫蕩?!」芮娜霍地矗直了腰桿兒。「老色鬼,你要不要我去拿那片你年輕時和那賤女人拍的性愛光碟給兒子、媳婦兒和孫子分享?」 「性愛光碟?」泰德蹙了眉,「媽,你搞錯了吧?爸年輕的時候哪有這麼先進的東西?」 「怎麼沒有?」趕著回話的是哈比古納,他看向兒子一臉的輕蔑,「別門縫裡將人瞧扁,兒子,卓久勒家族的庫奇老頭兒,那個整日鑽研在科學領域裡的狂人庫奇,你們現在才流行的東西他幾十年前就有了,而且還厲害得很。」 「所以……」白蘭琪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爸,你真的拍了那種東西?」 天哪!這樣的東西若傳了出去,他們道格拉斯家族在人獸族裡還能立足嗎? 「當然是真的,」哈比古納一臉的依戀,「真槍實彈,肉慾橫流,纏綿悱惻,感人肺腑,血脈僨張……」 他的話還沒完,迎面一杯茴香酒讓他在瞬間變成了一隻還捉著煙桿兒的大田鼠。 「你再去感人肺腑呀!」捉著空杯的芮娜陰惻倒冷笑,「讓我將你吞下肚後你再來感我的肺我的腑吧!」話說完她捉了把鼠尾草硬生生咬下,瞬時間,惡狠狠的貓頭鷹飛撲向還坐在椅子上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大田鼠。 「快阻止奶奶!」 泰德對著渥夫發出大叫,並一邊動手去捉那竄進了廚房裡的大田鼠。 「天哪!瞧瞧這——」 白蘭琪捏著不斷拍痛的額頭,看著地辛苦了一早上的廚房變成了貓頭鷹和田鼠的戰場,怒火騰騰的她發出了憤怒的叫嚷,「這到底是什麼家庭?!」接下來,她化成天鵝登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