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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蘇浣兒    


  朱黛岫一咬牙,起身走到煜禮面前站定,慢慢地解去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那傷痕纍纍、淤青處處,卻依舊無與倫比的美麗身軀。

  她跨入木桶裡,坐在煜禮懷中,修長的腿環住他的腰,一手抓過毛巾,為煜禮擦洗身體。

  「該死的你,你……」

  朱黛岫勉強一笑,手腳像蛇一樣纏住煜禮,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將臉擱在他肩膀上,不讓他看見自己已經快潰決的淚水與羞愧。

  「十二爺,你不喜歡嗎?那我……」

  煜禮狠狠地點著頭,咬牙道:「喜歡,我當然喜歡,有這麼一個淫娃蕩婦陪著我度過漫漫長夜,消磨旅途的無聊寂寞,我怎麼會不喜歡?我喜歡得緊,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得……」

  煜禮說不下去了!他轉身將朱黛岫抵在牆上,直接佔據她。

  驟然的充實,讓朱黛岫幾乎承受不住,可她一句呻吟、一句掙扎、一句抗辯也沒有,只是閉著眼睛,默默地接納煜禮,靜靜地承受他的怒氣。

  這是她自找的,她能怪誰呢?可不這樣做,他會對自己死心嗎?他一日不對自己死心,她就有可能害了他,而她愛他,不要他因自己而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她寧可讓他恨她,把她當成人盡可夫的女子,這樣應該會比較好吧!

  ***************

  第二天一早,煜禮很早就醒了。

  事實上,他幾乎整夜沒睡,他花了一整夜的時間折磨朱黛岫,一回回地要她、愛她,將她逼到近乎瘋狂崩潰的邊緣,聽著她在自己懷中哭泣、顫抖,看著她無法自已地呻吟、嬌喘,乃至失神、昏厥,直到天色漸亮,才倦極睡去。

  她是睡著了,可他卻睡不著,尤其摟著嬌美如仙的她,更讓他睡不著。

  他從沒想過自己還可以再見到她,還可以抱著她徹夜纏綿、同床共枕,所以他一夜不敢合眼,一夜不敢放開她,只怕天一亮,她會像那朝露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今天亮了,陽光透過窗紗落在屋內,照得屋內一片明亮,也可以讓他將朱黛岫看得更清楚、更仔細。

  她真美,即使經過徹夜的折磨,她還是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即使她身上傷痕纍纍,她仍舊美得令人不敢置信。

  他輕撫著她的臉,愛憐地瞅著她沉睡的模樣。

  但見她兩彎柳煙眉低蹙,似乎有著無限心事;一雙欲語還休,深情靈動的含情美自此刻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翕動,顯露出睡夢中的她依舊緊張不安。

  她的鼻子小巧挺直,那紅艷的小嘴略微腫脹,卻嬌艷欲滴,即使經過無數次的親吻纏綿,他最愛的還是她的嘴,最忘不了的,還是她嘴裡的芳香甜美,彷彿只要一親若澤,便可以忘卻天下煩憂。

  煜禮的手往下滑到她的身子,溫柔地撫觸著。

  她四肢修長,身材勻襯,一身肌膚賽冰雪,吹彈可破,香氣襲人,縱使現在全身傷痕纍纍,仍舊可以想見當她完好如初時,那令人驚心動魄的美。

  看見她身上的傷,煜禮心中怒氣再起。該死的賈實,竟然敢這樣對她,想當初他是何等寵她、憐她,連眼淚都捨不得讓她掉一滴,更何況是打她?而賈實竟然在眾人的面前把她當畜生一樣打罵,可以想見在閨房裡,賈實是如何凌虐她的,

  想到賈實壓著她、強要她的模樣,再想到昨夜她挑逗自己的放浪,煜禮已經平息的妒火又重新燃了起來。

  他伸手將她搖醒,「起床,我知道你醒了!」

  朱黛岫還是閉著眼睛,卻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軀。

  煜禮一把扯過被子,將被子丟得老遠,「不必了,你應該很習慣在不同男人的床上醒來,又何必裝作是未出閣的閨女假害臉呢?」

  朱黛岫仍然沒有說話,一顆晶瑩的淚珠卻治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滴落在枕頭上。

  見她不動,煜禮索性自己下床,「你是要自己下床幫我穿衣服,還是要我叫其他人進來,讓他們看看你昨夜放蕩的模樣?」

  朱黛岫緩緩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目光迴避著他,「十二爺,你有什麼吩咐?」

  煜禮指著不遠處椅子上的衣服說:「去把衣服拿來,一會兒用過膳,我想到處走走,查查案子。」

  朱黛岫點頭,胡亂穿好衣服後,便取過椅子上的衣衫幫煜禮穿上。

  先是長褲、中衣,然後再為他穿上一件醬色江綢棉袍,外罩小羊皮褂,束上黃色軟帶,最後她跪在地上為他套上屬皮靴。

  她跪著後退一步,卑微地說道:「好了,爺。」

  煜禮不禁有些火大。該死的她,她非得表現得這麼卑躬屈膝嗎?難道她不知道他根本不要她的服侍,他只要她……

  一咬牙,煜禮粗聲粗氣地開口:「過來替我梳頭。」

  她柔順地站起來,取過梳子,細心地替他梳開長髮。他的頭髮又黑又多又濃又密,比起一些姑娘的頭髮更美,從前她最愛的就是幫他梳頭結辮,現在還是,可不知道她還有機會幫他梳頭結辦嗎?

  想著,她眼淚又不自主地滑了下來,滴在煜禮脖子上。

  煜禮微微一愕,伸手抹去脖子上的淚珠,她哭了?

  「青兒,你……」他站起身,想問她為什麼哭,但未黛岫並不給他機會。

  她低著頭走到門口,恭身福了福,「大爺應該已經在易牙居等候十二爺了,十二爺請!」

  煜禮臉色一沉,到口的憐惜愛意又吞了回去。他一撩袍子,頭也不回地離開霽青軒前往易牙居。

  ***************

  易牙居裡,賈實果然早早便讓人設下早膳等候著。

  「十二爺,請。」

  煜禮寒著臉往上位一坐,端起碗猛喝粥,連喝三大碗粥,煜禮將碗往桌上一扔,就要起身離開。

  眼看煜禮似乎有些不高興,賈實還真有些不敢開口,可他又不能不問。「十二爺,您去哪兒?」

  「隨便走走!」

  「那……我讓黛岫帶一些點心跟著爺去,沿途伺候爺,可好?」

  提起朱黛岫,煜禮已經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黛岫?」

  「是!」賈實臉上堆滿笑容,可那笑容裡卻隱含著一絲絲的淫穢與試探。「不知十二爺滿意那丫頭嗎?她還是個黃花閨女,什麼都不懂,可是不這樣又不夠資格伺候爺。如果爺肯賞臉,奴才想把黛岫送給爺,不知爺意下如何?」

  煜禮眼睛霍地瞪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黃花閨女?這是怎麼回事?「你說什麼?你想把黛岫怎樣?」

  賈實一驚,笑意頓時全僵在臉上,「奴才……奴才想把黛岫送給十二爺,好一路上伺候十二爺,就怕十二爺嫌棄。」

  煜禮臉上泛起一抹陰森森的笑,「哦?她不是你的妾嗎?你捨得送我?」

  賈實忙一拱手,「奴才已經收這丫頭的娘做偏房,論理論輩分,她是奴才的女兒,奴才縱使有意,也無膽做出這等逆倫的事情來。如果十二爺不嫌棄,覺得這丫頭還勤快的話,奴不可以將她送給十二爺,就當作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煜禮一哼,正想說些什麼時,朱黛岫那微帶著顫抖的語音卻突地在身後響起——「大爺,求你不要把我送給十二爺,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第六章

  乾清宮裡,七阿哥煜奎正跪在地上,痛陳湖西鎮竟在一夜之間為人縱火滅鎮的慘案。

  「皇上,湖西鎮雖只是個小鎮,微不足道,但鎮上的百姓向來安居樂業,敬天知命,實不該遭此大禍,而今橫遭滅鎮,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再想想,在我大清朝天子的聖明統治下,竟有人膽敢如此藐視王法,草菅人命,又是看我大清朝天子於何處,置我大清朝律今於何地?皇上,臣斗膽請皇上重懲兇手!」

  乾隆早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吹鬍子瞪眼睛,顫抖著手指著煜奎,「煜奎,你說這兇手到底是誰?是誰敢這麼大膽在我腳底下殺人?」

  煜奎頭往地上一碰,「兒臣不敢說!」

  乾隆一拍龍椅跳了起來,「你放屁!你在我面前洋洋灑灑講了一大堆話,不就是要我知道湖西鎮是毀在誰的手裡嗎?怎麼真問你,你卻說不知道?」

  「皇阿瑪請息怒,兒臣不說是有原因的。」

  乾隆冷笑著坐回龍椅上,極目看了一眼站在左邊的一群兒子,最後目光落在煜禮身上,「煜禮,你是最後到湖西鎮的人,你說說,那個膽大妄為,殺人放火的到底是誰?」

  煜禮出班,甩了甩馬蹄袖,跪在地上回道:「兒臣不知。」

  乾隆目光一冷,「不知?七阿哥在京城,什麼都知道,天天都來報告,卻在最後關頭推說不知;你人在湖西鎮,應該是最清楚情況的,卻也說不知道!朕養你們這群飯桶真不知做什麼用!」

  煜禮忙往地上一磕頭,「皇阿瑪請息怒,兒臣是真的不知道。當日兒臣一大早就出門查案,傍晚回來時整個湖西鎮已經陷入大火中,倉促中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詳細追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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