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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雲兒 穿過相思林,才發現前面的路段丘屏壑阻,道路曲折,一行四人展開輕功,片刻,兩名劍客在另一片林園落地。 只見前面七八丈處,有一座還算寬闊的灰色石屋,石屋的地勢特別的高,被數株大榕樹覆蓋著。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兩名劍客弓身走進石屋。 「堂堂一個堡主,可能住在這個地方嗎?」紀塵揚忍不住狐疑。 「我認得劍客風影,等會兒進去就知道了。」魯伯低聲說。 當年他和伊仲勤為了保護劍客風影的生命,差點連命都丟了,今日前來,也是為了幫助他復仇,想必劍客風影應該不會耍詐才是……除非有人假冒他。 思忖間,一名劍客從裡頭走了出來。「你們可以進去了。」 魯伯和紀塵揚隨著劍客進入,一進門,只見一名容貌生得極其怪丑,而且又駝背,滿頭白髮像樹根糾結一團的老人家,他坐在一張太師椅上。 紀塵揚滿臉驚訝地望著他,因為被此人的容貌嚇了一跳,一時出了神。 「坐。」 老人家冷著一張臉,陰鶩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劍朝紀塵揚的臉上射去。他的眼光停在眼前這位年輕人的臉上,仔細地打量著他。 而這時,魯伯也在打量著這位駝背的老人家。 他心裡不由得一顫,因為他從老人家手上那烙著一隻蝴蝶的刺青,加上一雙隱藏著堅忍、勇氣的眼神,認出了這個人。 他就是劍客風影。 當年,他在朝廷任武官,魯伯、紀尚營兩人皆是捕快,伊仲勤為一商人。他們四人都愛行俠仗義,為人豪放慷慨,正直重義,因為個性相近,英雄惜英雄,於是結拜為四兄弟。 劍客風影真名叫雲劍影,年紀最長,排行老大。伊仲勤是老二。紀尚營居第三。魯伯年紀最幼。如果不發生雲家堡奪權的意外事件的話,他們四人現在可是仍像當年年輕一樣,豪酒滿斛,江湖來去,自由自在,大可不必過這躲躲閃閃的日子。 想起四兄弟,兩人已亡,魯伯不禁悲慟莫名。 「大哥--」魯伯忍不住雙膝跪下。古人言:長兄若父。魯伯對雲劍影始終以父相敬啊。 雲劍影聽他那聲大哥,臉皮抽動了一下,十幾年來委曲求全地帶著妻女,留在雲家堡苟且偷生,早已把自己訓練得絲毫不為外情所動,哪知今日聽得魯伯那一聲叫喚,千種情緒全浮上心頭。 「這些年來,你可好?一下椅,親手扶起小弟。當年若不是他和伊仲勤、紀尚營義氣相助,今日他早已死無全屍了。 「我還好,只是三哥中了雲劍雷的穿心毒針而不治身亡。」 紀尚營因被人密告窩藏罪犯而被列入朝廷追捕的重犯。他的家庭因此而破碎,妻子怕受牽連棄子而去;紀尚營只好喬裝乞丐,帶著獨子紀塵揚到處流浪。 不幸的是,在一次要去寒月山莊的路上,意外被雲劍雷的爪牙所傷,伊仲勤趕到時,他已命在旦夕。 「我知道,大哥一定會為他報仇的。」身為大哥替兄弟報仇,保護他的後代,是他應該做的事。 「你是紀塵揚?」雲劍影把視線轉移到紀塵揚身上。 「是。」 「好,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這一刻,就是復仇的最好時機了。」 已近黑夜,但石屋裡頭燈火通明,彷彿白晝,屋內的人為了一個籌備十多年的復仇計劃,從午後談至深夜。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任務,包括遠在寒月山莊的莫情。大家接到雲劍影指派的任務時,都鬥志滿滿,惟獨紀塵揚。 事實上,他和雲劍影才是復仇者,但當他獲知雲劍影給他的任務時,他的心,像一顆從山頂滾落而下的石頭,不停地往下墜,墜下了幽深的谷底。 殘霞滿天,一輪落日正緩緩地沉落。 紀塵揚一動都不動地站在窗口,憂愁的面容加上緊蹙的濃眉,實在很難掩藏他心中的悲苦。 唉!明明知道不能再想小寒了,否則定會影響後天的擂台賽,但是能不能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擂台賽事關係重大,他是殲滅雲劍雷的第一步,如果第一步就敗了下來,那就不能完成復仇任務,還會危及許多人的生命。 擂台比武招親?還虧雲劍雷想得出來。更好笑的是,劍客風影竟然會指名他去參賽,而且一定要成功。 魯伯說,這次來報名參加擂台賽的壯士,有三分之二是劍客風影的安排,這些人全受過他的恩惠,借此機會還報。 「因此他們上台都只是虛晃,做給雲劍雷看的,你一定會贏了這場擂台賽。」魯伯已經給他明顯的暗示。 但贏了這場賽又如何呢?娶雲劍雷的掌上明珠? 不!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他想娶的是從小和他在一起玩的伊小寒,而不是仇人的女兒雲巧雯啊。但他能反抗嗎? 雖說這婚姻是假,等殺了雲劍雷後,就可回寒月山莊和小寒相會;然他有百個不願意,不管是真是假,他只想和小寒一起拜天地。 小寒是他的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他要用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才能避開成親的這件事,又能報父仇呢? 萬一不幸,他勢必得瞞著雲巧雯演一場假成親的戲。這件事若讓小寒知道了,她會原諒他的不得已嗎? 小寒……小寒……紀塵揚反覆地喚著小寒的名,聲音由低變高……此刻,他好想好想把小寒緊緊地擁在懷抱中,吻她千遍萬遍。 窗外樹頂上的晚霞被一輪小小明月照耀著,樹林較低的部分都陷入了黑暗中,雖然幾乎看不見光亮,但天空仍是透明的。 或許是因為太思念伊小寒,紀塵揚恍惚間看見她的身影從樹林的陰影穿過,一步步地走向他,好像一隻蝴蝶般…… ##################### 書房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小寒猛一回頭,發現門已被打開,伊真木一臉寒意地走到她面前。 看見晚膳的菜食完好如初,他差點就氣炸了。「你打算做餓死鬼嗎?」 奶娘說她一整天滴水未進,他特別過來看看,沒想到嬌嬌女還真是嬌,竟然絕食。 「你來做什麼?我餓死,你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叫高枕無憂?」 「除了一個眼中釘,你就不用再天天費心思想怎樣整死我的方法,這樣你不就可以夜夜好眠嗎?」 「你--」伊真木被小寒氣得快吐血,再這樣聽她胡言亂語下去,他不氣死也會得內傷。 算了,算了。大人有大量,小妹妹正在氣頭上,姑且不和她計較了。 「都寫好了嗎?」 他走到書桌邊,翻開桌上的宣紙一看,只見一張紙寫的不是我錯了,而是寫滿了一句句-- 臭哥,早晚我會剝你的皮。 伊真木本來決定要溫柔一點待她,但看她寫的全是咒罵他的文字,火氣又竄上胸口,他大如獅子般的吼叫出聲:「你最好懂事一點!沒寫完我交代的字,就算關你兩年,我也不會放你出來!」 「哇」的一聲,小寒的淚水很不客氣地一串串掉落。「你欺負我,你就會欺負我!揚哥不在,你就來欺負我。」 本來就一把火的伊真木,又聽她提起紀塵揚,這下子火全燃了起來,他突然將一直握在手掌心裡的玉兔翠玉扔在地上。 小寒一看是早上在賣玉婆婆攤位看見的翠玉,她恍然大悟,原來真木大哥又回去買了回來……感動浮上心頭,正打算開口謝謝真木大哥時,偏偏聽見他說:「如果你不吃飯,就餓死好了!」 「我就是要餓死,拿走你的玉,別放在地下礙著我的眼。」 一聽她的話,哪裡還忍得住;伊真木狠狠抓起她的手腕,左手高高舉起,就要摑她一個巴掌,但一見她那張含淚的眼,伊真木根本下不了手。手又沉沉地放下。 「哼!」他轉身跨步離去。 「伊大俠。」莫情一直站在門口。 鐵青的一張臉,伊真木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生氣地走人。 莫情心頭掠過一絲難過,她感覺自己像被細針輕輕地刺過。 「小寒,我能進來嗎?」強打精神,她想一探究竟。 今天午膳時,她已經在裡頭和小寒聊了一個下午。小寒賭氣不用膳,是她偷偷地把奶娘帶來的糕餅塞給她的。 「你吃了吧,只要我不說,就沒人看見。」生長在一個冷漠家庭長大的她,為了要保護自己,可比小寒懂事多了。 小寒聞言將糕餅吃了,兩個人很投緣,說了很多話,大部分都是小寒在說,她在聽。從小寒妹妹的口氣中,莫情明白,她和紀塵揚是相愛的。 從真木大哥對小寒的種種行為中,她也聽出了真木大哥對小寒的一片癡情。 只是,小寒一點都不知情,甚至誤把真木大哥對她的關愛當作是干涉。唉!小寒妹妹真幸福。為什麼同樣是姐妹,她們的境遇卻差那麼多呢?本來對自己的身世就覺得有點自憐的莫情,想到小寒妹妹集眾愛於一身,更加感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