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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袁圓    


  「若我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相信你也很樂意吧?」季銀芽抬頭挺胸,板起晚娘面孔。

  「你為什麼突然……」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其變臉的速度比時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快速變化球還恐怖,冀祺連影兒都還沒撈著,便無端遭到三振。

  「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季銀芽決絕冷道。

  「如果是我考慮娶你的事惹你生氣……」

  冀祺不提還好,這一提更是令季銀芽當下怒髮衝冠。

  「你少臭美,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嫁你,出去!」她忿忿地跳起來趕人。他加請她身上的羞辱還不夠嗎?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啦,你別激動嘛,要不一會兒你又摔著哪兒,我可真的不負責幄。」冀祺奔往門的方向逃命。

  『咄——去!"

  季銀芽憤然甩出枴杖,幸好冀祺溜得快才沒被砸到。

  哈羅,小娟:

  人是群體的動物。

  這樣的一個動物若是只剩下孤獨的自己,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他仍會哭嗎?他還會笑嗎?他會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脾氣嗎?他那時的心裡在想什麼?他的心情又會像什麼?他依舊會有七情六慾的糾結嗎?他每天該做什麼來打發空白的時間?他這樣又能活多久?

  我想…我們見面吧!

  小杜。

  「我還在奇怪為什麼很久沒吃到你燒的家常案咧,想不到你居然出車禍又斷了腿,你實在是……這種事你怎麼瞞著我呢?」季博陽皺眉。

  若非他今晨起床的心情還不錯,心血來潮專程回來覓食,否則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哼哼,說不定他這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裡。

  「只是一點小傷,沒必要讓你虛驚一場嘛。」季銀芽要他稍安勿躁。

  雖然博陽有請人專門幫忙打理家務,但她仍是擔心一人在外的弟弟,會因工作而廢寢忘食,故每星期她至少會去他那兒兩趟,順道帶一些補品或鹵一大鍋美味過去,反正很近,散個步十分鐘就到了。

  『叫小傷?難不成你要躺在醫院不能動,才叫大傷?」季博陽兩腿劈開,雙手插腰,氣姐姐凡事都想自己一肩扛。

  「對不起嘛。」季銀芽就是怕這樣,結果還是令他觸及五年前奪走爸媽的那場車禍意外。猶記得,他全心投入漫畫界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

  唉!一會兒他回去,八成又要好幾天沒心情工作。

  「惜楓和襄雪也真是的,竟丟下你一個人溜出去,回來看我會不會好好地K她們一頓!」季博陽已經備妥「滿清十大極刑」等著來為她們洗塵。

  這兩個丫頭就會貪玩,也不想想現在的治安有多差,兩個女人人生地不熟地,加上襄雪走到哪兒都會招引一些蒼蠅蚊蟲,平時他還可以充當一下DDT,趕在登革熱的疫情發生前撲滅害蟲;如今近水救不了遠火,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這個做長子的要怎麼辦?

  「所以說嘛,我當初就不贊同她倆去自助!"他越想越坐不住。

  「不怪老三和老四啦,是我堅持要她們去……季銀芽話語未竟,一丹田雄厚的熟悉嗓音已嘩啦介入。

  「不是我說你呀銀芽,你門怎麼常常忘了關門?這樣很危險——」冀祺興高采烈地衝進屋。

  說來有點詭異,看完小杜的傳真,他第一個想到的竟是季銀芽,接著是她那天被鎖在門外時的淒然愁容,那一顰一笑糾纏著他的心緒,再下一秒鐘他人已騎上單車飛馳前來,至於上一次兩人分手時的不愉快,他只當是女人家偶爾撒撒嬌的鬧脾氣。

  但是……他不曾想過她家裡會有別人——一個長相教人驚艷的美男子。

  不過看現場僵滯的氣氛,顯得他來得不是時候。

  「呃…對不起,我不曉得你有……客人……」本來因為要和神交已久的小杜見面的高昂情緒,冷不防就DOWN到了谷底。

  嫉火與妒火慢慢地延燒了起來,他好想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印上他的記號。

  「冀……你又來做什麼?」季銀芽尷尬的表情,絲毫不帶任何歡迎之意。

  「我來……」冀祺不喜歡她的措詞,彷彿他才是『客人」,而且還是位惹人厭的不速之客。

  「這傢伙是誰啊?」傲慢的大拇指不屑地一比,季博陽搶白問季銀芽。

  由於家裡都是女人,故他乍見不認識的男人闖入,本能便會像護著小雞的老母雞般張開捍衛的羽翼,至於來者的來意他則不感興趣,反正非「偷」即「騙」,目標全是他家漂亮的三朵姐妹花。

  『你好,我是冀祺,你是……」要揍要罵也得先探清敵軍的虛實再說。冀祺忍氣吞聲地伸出友好的手。

  「嗯?」季博陽理都沒理他,依舊目中無人地等著她的回答。

  冀祺不禁低頭瞧瞧自己是不是在什麼不明的狀況.下成了隱形人而不自知。

  「他是…是……」季銀芽期期艾艾。「唉……朋友……  對,朋友

  若介紹冀祺就是害她受傷的兇手,只怕季博陽會立刻宰了他,或許還會砍掉他的首級做標本咧。

  「哦?」姐的異性朋友不外乎她公司那幾位小毛頭。撇開年齡不談,季博陽不是嫌人太矮,就是長相窮酸,難得有個奇貨,他不禁挑著劍眉,將冀祺從頭到腳仔細審核一番。

  「怎樣?」冀祺也不甘示弱,昂然挺胸與季博陽對峙。要瞪就來瞪,他眼睛雖然沒人家大,卻不見得會瞪輸。

  一山不容二虎,兩人於是眸觀眸,鼻觀鼻,來勢洶洶槓上了。

  「你倆別這樣!」季銀芽居中做和事佬。

  「你幾歲?」李博陽輕啟弧形優美的丹唇,暫不打算作兵。看來這位仁兄真當他是情敵,所以才敢對未來的小舅子如此不遜。呵呵,這倒有趣啦!

  「肯定比閣下年長。」論身高體格,兩人均近一米九的外型城謂旗鼓相當,但冀祺發誓,此欠人扁的狂妄小子若再用那種不敬的目光睞他,他滿樂意效勞幾拳的。

  「哦?那我敬老尊賢地『恭』稱閣下一聲『老先生』並不為過吧?」挺有種的嘛!季博陽暗暗讚賞。

  「您都這麼客套了,我當然也會愛護『小動物』。」冀祺禮尚往來地回馬一槍。

  「喂……你們兩個……」都幾歲的大男人了,還做那麼幼稚的舉動,也不怕旁人笑話!季銀芽好擔心他倆會打起來。

  「哼哼!"所謂臭味相投,季博陽在這入侵者的身上嗅到共同的氣味,因此第一回合算是平手。

  不過別以為這樣就過關,能不能衛冕成功,還得視「老先生」日後的表現。

  「哼哼?」冀祺揚眉反法。說它是貶咧,為啥他在美男子的冷笑裡,似乎又瞥著了那麼一點點褒獎?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回去了。」季博陽一轉眼,又恢復唯我獨尊的自大相,揮一揮衣袖,越過他走到屋外.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博陽……」李銀芽拄著枴杖緊隨在後。知弟莫如姐,他的眼神已傳達了一切。

  「嘎——」冀祺耳尖聞言,立刻有如當頭棒喝,下巴還差點兒脫臼,兩腳則釘死般地僵在客廳的花崗石地板上,久久不能移動。

  原來…原來這俊美的不像話、又曳得二五八萬的小白臉,居然就是她數次提起的那個「隨時會來」卻始終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博陽」!

  這……這……這…」」

  他倆接著又響咕些什麼,冀祺全沒聽見,無論是單頻或雙頻,嗡嗡發脹的耳膜一概收不到訊號。

  而那廂庭院裡,季博陽忽然將手搭著佳人的香肩

  「別動!」

  「嗯?」季銀芽迷惑地止了步。

  『稱肩上沾了東西……好了,拍掉了。」季博陽彎腰靠近她低語。

  其實她肩上除了流動的空氣,哪裡還沾了什麼東西?此自然是他明知隔牆有眼,才蓄意要了這麼一招。

  他想試探冀祺的反應。

  果然,冀祺從廳內望出來,距離。角度的誤差加之先人為主的觀念,便以為兩人正在卿卿我找,當下五雷轟頂,劈得他頭暈目眩。

  此時此刻,他仍笨拙得尚未發現自己對季銀芽的在意遠超乎他的想像,只是一個勁兒地吃著味。

  「喝——」反了,反了!

  怪不得國父尚未完成三民主義的統一大業,便抱憾嚥下最後一口氣。

  想他都還沒正式摸過銀芽兒的小手手,而眼前這鴨蛋混蛋兼茶葉蛋的小白臉,怎能先他得手呢?

  「拿開你的臭手!』嫉妒和著憤怒,猶如滅不盡的火炬,淹沒了冀祺的理智,他一副捉姦在床般地殺了過去。

  第五章

  嗚嗚……人家他不來了……嗚嗚…他好命苦幄……  嗚……

  「喂!」季銀芽用枴杖的尾端,戳戳以狼狽的面朝下之姿、呈大字型趴倒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莽漢。「你要躺到什麼時候呀?」』

  「你為什麼拿枴杖絆我的腳?」冀祺仰起哀怨的愁容質問。就是那淬不及防的一棍,害他摔了個狗吃屎,同時也害他在情敵面前摔碎了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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