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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 瑪麗·喬·普特尼 他開始往山下走,上山的路令他的體力耗盡,心靈卻未得到一絲平靜。明天他必須打電話給塞斯,告訴他他無法演出預定兩個月後在澳洲拍攝的驚悚片。他尚未簽定合約,因此對方無法控告他,然而塞斯還是會氣瘋了。或許他最好一早就打去留言,避免和塞斯談話。 但往後他要做些什麼?他已無法再當演一貝——他甚至不想再踏出西柏拉一步,乾脆就這樣當起隱士,度過餘生。 月光映照著葛家夫婦居住的小湖,幾近圓形的曲線令他想起了.洛查一壯園的迷宮。他還記得當時走迷宮時帶來的心靈平靜,彷彿它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 何不在這裡也建一座迷宮呢?建造的過程至少可以讓他忙上幾個星期,之後他或許可以藉由走迷宮來平撫受傷的靈魂,在那些曲折的小徑裡尋得解放。 葛家夫婦的狗『漢寶』吐著舌頭,朝他奔來。肯基撫弄獵犬的!頭和耳朵,感激有個如此容易獲得滿足的同伴。他往山下走,『漢寶』溫馴地跟在後面。 他還得養一隻狗;隱士都有自己的狗。 第二幕 開麥拉 19 「該死了!「薇兒低咒出聲,將『詢問報』重重地握在早餐桌上,氣極了它破壞了她美好的英倫假期。 影片殺青後,她留在英國度*,卻沒料到一早就看到『詢問報』以頭條新聞報導史肯基過去可能曾是同性戀男妓。 巨幅的照片顯示出在蘇奈特提出質問後,史肯基的表情僵硬,瑞妮則是一臉的驚訝和憤怒。她繼續往下看,蘇奈特在內頁詳列了他『所謂』的證據,包括愛傑米的出生證明。蘇奈特聲稱那是史肯基的本名!但除非他能夠另外舉證史肯基和麥傑米是同一個人,這份出生證明毫無意義。 薇兒翻到下一頁,再度咒罵出聲。蘇奈特宣稱他擁有史肯基小時候拍攝的色情A片。報上刊出一幀翻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小男孩神情可憐,雖然和肯基有些神似,五官骨架卻不符合。如果這是蘇奈特所謂的證據,它委實太薄弱了點。 薇兒一點都不相信肯基是同性戀,他和瑞妮的感情不可能是偽裝的。她掏出手機,打電話到瑞妮在羅倫峽谷的屋子,但回答她的只有電話留言,她想了一會兒後,改撥電話給高登。拍片期間,她和這位名製作人已經混得很熟了。 高登接了電話,補充了她該知道的細節,並表示他正動用在新聞界的人脈,和公關專家黎蓓拉極力消毒。」我知道你是個律師,薇兒。你有任何建議嗎?」 薇兒早已經仔細想過了。」好幾個,高登。首先!我會追查蘇奈特在澳洲的記者生涯,看看他過去是否有捏造證據或不實報導的紀錄,或是否曾被控告誹謗。如果有數起這類的事件,就算他打贏了官司,那仍會損及他的可信度。」 「好主意,我立刻就派人去查。「高登興奮地道。 「至於蘇奈特出示的孩童春宮照片 我想我們可以由倫敦學校的畢業年冊裡挑選出幾個長相神似肯基的男孩,再追蹤到他們,說服他們出席記者會。我們在記者會上出示第一個人的照片,宣佈:『這是麥傑米。』而後再讓他本人露面。最理想的是,現在的他已童山濯濯、又矮又胖。接著又說:『事實上,這是來自克萊頓的莫雷吉,不過他挺像麥傑米的,不是嗎?』在記者笑完後,重複這樣做數次,屆時你將可以證明出牛證明、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和史肯基之間沒有必然的關聯。」 高登輕笑。」你確定不想為我們工作?你真是太棒了。如果你不當律師,絕對可以進入公關業。」 「不,謝了,我還挺喜歡法律的,我只是得到合適的地方執業。「薇兒皺起眉頭。」我也希望確定記者明白無弘硎那個男孩是誰,年幼的他並沒有罪,而是應該被視為受害者。」 「想想在現代倫敦的街頭,還有這麼多可憐的男孩被剝削,就令人感歎。「高登道。 他的話激發了薇兒的靈感。」或許麥傑米真是個孌童,而且蘇奈特真的相信他是肯基。但街上的生活並不容易,特別是對如此年輕的男孩。我在想……或許可以試著找找看是否有真正的麥傑米的死亡證明。」 高登輕吹口哨。」如果找得到的話,蘇奈特這下就死定了。好主意,薇兒,現在你可以放寬心!繼續度你的假了。我想我們可以讓蘇奈特自食惡果,而且不會損及肯基或瑞妮的電影。」 薇兒歎了口氣。」你真的認為我可以放寬心,不想它?」 「你可以每天打電話。信任我們,薇兒。再過一、兩個星期.這些就是舊聞了。」 薇兒掛斷電話,祈禱高登是對的。電影或許不會受到傷害,但肯基和瑞妮呢? 恰!恰!砍木頭的聲音逐漸穿透瑞妮的夢境,將她由夢鄉裡喚醒。她閉著眼睛,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太遺憾她無法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但她確實人在新墨西哥,還有兩隻小貓窩在腳邊的被單上。 砍木頭的聲音愈來愈清楚。她強撐著酸痛的身軀起床,瞧見窗外的陽光耀眼。老天,已經下午兩點了?時差真是要人命! 她很快衝個澡,恢復精神,換上一件無袖上衣和卡其短褲,走進廚房。兩隻小貓跟在腳邊啖啖叫,彷彿已餓了數個星期似的。 她由櫥櫃裡取出貓食喂貓。葛太太的確準備充分,冰箱裡堆滿了食物。瑞妮為自己倒了杯柳橙汁,離開廚房,出去找砍木頭的人。 她循聲來到位於主屋後方的倉庫旁邊。陽光耀眼,肯基脫下了襯衫,露出精壯的肌肉,揮舞斧頭,令她的膝蓋』陣虛軟。 她渴望走進他的懷裡,吻去他肌膚上的汗水,希望藉由性的親暱治療丈夫傷痕纍纍的靈魂,也撫平自己瘀痛的心。但她也清楚止目基暫時還無法接受肉體的親近。 她盡可能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囤積木頭過冬?」 恰!斧頭揮舞過空中,木頭應聲破裂,他將木塊丟到一旁」這是城市男孩唯一不必訓練、就能夠做好的牧場工作。」 他的手上起了水泡。他或許已掌握了劈木頭的訣竅,但他的掌心並不適合這樣粗重的工作。當然,柴薪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藉此發洩壓抑的憤怒。 「你買下這裡真是選對了,肯基。「她眺望著山谷。」它是如此美麗、平和——令人神智正常。」 「或許。我只希望那些愛嚼舌根的記者不會離開城市,追到這裡。」 她望向倉庫,瞧見裡面有四張單人床,地面鋪著原木,後面通往另一個房間。」這會間不錯的客房。」 「我不打算有客人。」 他後悔讓她留下嗎?他一直避免和她的視線接觸。他在飛行途中暴露的脆弱已隱藏在無法穿透的保護性硬殼後面。和演員一起生活的麻煩是,一量對方選擇將你關閉在外,你永遠看不透他的心思。 「你用過早餐了嗎?也或許我該說是午餐?」 她將他的聳肩解釋為還沒,繼續說道:」我來煎個蛋卷怎樣?我甚至不記得自己的上一餐是什麼時候吃了。」 他遲疑了一下。」我想我是該吃點東西。」 「蛋卷一會兒就好。你可以先去沖個澡,等你出來後,早餐應該就好了。」 他拿起擱在一旁的襯衫,擦去臉上的汗水。」聽起來不錯。」 他們並肩走回屋子,心卻分隔得恍若千里。瑞妮告訴自己,他需要時間放鬆下來,和她相處。在她回洛杉磯之前,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但在心裡,她很清楚一個星期是不夠的。 瑞妮幾乎不記得她最後一次下廚是什麼時候了。小時候她的外婆堅持女孩子都該學會烹飪,但成為影星後,她的三餐都有廚子代勞,和肯基結婚後亦然。她很慶幸自己還記得乍心樣開瓦斯。 蛋卷煎到一半時,電話鈴響了。她滿懷戒意地接起電話。」喂?」 「瑞妮嗎?是我,高登。」 她放鬆下來。」幸好。我還擔心是某位記者弄到了這個號碼。」 「截至目前,只有娜麗、我和薇兒知道你在那裡,而我們都不會說出去。」 「你最好也通知一下肯基的人,「她提議道。」如果他們一直沒有他的下落,可能會心臟病發作。」 「我會打電話給塞斯,讓他去處理。」 「外界對蘇奈特的宣佈有何反應?」 「正如你所預期的。正派的報紙不予理睬,因為到目前為止它只是道聽塗說。但偏愛膻腥的媒體則大幅報導。』些小報則找出了所謂的專家,分析肯基經常扮演英雄角色的電影,是為了掩飾他是同性戀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