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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袁圓 「你……你……不可理喻!」黎琪盯著那攤碎片,氣得想拿桌上裝飾用的地球儀砸爛他的頭,好瞧一瞧裡面裝的是不是熔岩。 「要你管?」拓跋剛咆哮。 「誰管你呀,我可警告你啊,電話是你自己摔壞的,你別想叫我賠一毛錢。」黎琪也跟著大小聲。 「你……」他在嫉妒她和別的男人調情,她介意的卻是錢……鳥咧,他在嫉妒?「一毛錢?這麼多的家事你做不好,東西你倒幫我打破不少吶,敢問小姐那些要幾毛錢?」 「這……這……你就不要叫我做那麼多呀,相對的,東西我也會少打破一些嘛!」黎琪說得天經地義。 「我若不叫你做那麼多,剩下的家事誰去做?」這是什麼謬論?拓跋剛嚥住氣反問。換成其他人,他早一拳讓他們滾蛋。她聳聳肩膀,表示不清楚,只要不是她就好商量。 「當然還是你做,難不成我做?你以為你是來度假的嗎?」拓跋剛怒飆。 「不是,我是來做牛做馬的。」黎琪諷刺地回嘴。 「如果你沒自信把這份工作做好,大可不必勉強,反正我又沒強迫你非攬這差事,而且……」拓跋剛雷霆稍減。」我們合作的事也尚未討論到,所以誰也沒吃虧。」 「不勉強、不勉強……一點也不勉強,怎麼會勉強呢?」明知他是有可能故意答應拍照的事,但黎琪仍是拒絕不了這個誘餌,強硬的態度摔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腰很自然地就卑躬下去。真--恨哪! 「很好,看來我倆達成共識。」他就料到此招有效。 「對,有共識。」她不得不陪笑。 「那太好了,我相信你高爾夫球場整理完了吧?」拓跋剛仰首得意。 固然這麼做對不起那些未謀面的老人家,但黎琪在心裡頭仍是把拓跋家的祖宗罵到了第三十八代。 「爛\'拖把\',一天內要把那麼大的高爾夫球場整理好,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了,現在又要我先上完琴室地板的蠟,分明是要我晚上在球場上搭帳篷嘛!」黎琪細聲地數落。 罵歸罵,該做的事情依然要做,為了博取他的合作,她萬般無奈地跪在地上磨呀磨。衝著他的霸王肌肉,非想辦法弄到他的清涼寫真集不可。 這二十坪見方的隔音琴室裡,除了一架百萬大鋼琴和鋼琴旁便於他寫作的書桌,與佔了半面牆,放琴譜的壁櫃,並無多餘的擺設,因此跌跤滑壘起來應該會比較容易成功…… 念及此,她磨得更用力。「要整我是吧?姑娘我就讓你稱心如意,幫你和水柔製造機會,將地板的蠟抹得又厚又滑,讓你就算沒住院也起碼要摔斷一條腿。「怪了,這個機會為何製造得毫無快感?反倒有些……悵然鬱悶! 「嘻!」坐在鋼琴前作曲的拓跋剛,雖然聽不清楚她一個小時以來沒止過的喃喃自語,但用指甲想也知道絕對和他有關,且內容必屬不佳,而她又是努嘴又是地皺鼻的豐富表情,令他忍不住噗哧竊笑。 「喂,你不會做家事也該有常識吧?先把書櫃的灰塵清一清,再做地板的工作,由上至下嘛--」他蓄意挑剔。」以後啊,誰娶到你誰倒霉唷!」 「嗚--」黎琪憤怒握拳低嗚了一會兒,才擠出笑臉迎向他。「是。」 他偏過頭吐舌暗唾。「要你瞎操心?橫豎那個倒霉鬼不會是你。」 「是,還不快做?」拓跋剛要吼不吼地刺激她,難得她有求於他,倘若不趁此機會殺殺她的銳氣欲待何時?不過講真的,他挺不習慣這麼安靜,即使是他當初警告她在琴房裡不能出任何聲音,然而有她在卻鴉雀無聲的感覺,有若麻辣火鍋中少放了麻和辣。 「是。」是你的龐克頭啦!黎琪假笑地從地上爬起來。媽呀,她真的是用爬的,跪了一小時的腿筋全部都在抽。 「動作不要拖拖拉拉的,高爾夫球場還在等著你呢,」拓跋剛瞄著她以幾近痔瘡發作的走姿扶牆跪起,嘴角不由是隱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是。」凶啥呀凶?慢一分鐘高爾夫球場又不會跑掉! 沒錯,外面多的是目標,她何必巴著他不放?只是此事現階段已衍成原則問題,她主要是在生氣,她不能教他看輕,走了就等於向他認輸,這會是她無法忍受的大恥辱;另一方面則是個性使然,她素來是一不做二不休。 「記得不准有聲音啊!」拓跋剛酷著臉說。誰都知道琴房是他對禁區,包括清潔他也向來不假旁人之手,會讓她進來,他自己也很意外,可他就是想叫她伴於身側--這個念頭叫他頗有驚悚,所以得寸進尺拿了半天,他寫的五線譜上的音符始終留在原位。 「是。」黎琪捺住咬他的衝動,踩上小椅子用雞毛撣子掃去上層的灰,細細的塵埃立刻鑽入她敏感的呼吸道,跟著鼻腔有了反應。 「哈啾……啊!」猛個大噴嚏害她腳底踉蹌,眼看就要從椅上倒栽蔥,她本能地順手往前一抓,這一抓非但沒有穩住重心,反而連同手中抓到的東西一起跌下,乒乒乓乓落地的書籍和一張張猶如雪花亂飄的手稿,場面洋洋大觀。 「哎唷,痛呀……哈啾……」她忙護住被繼續掉下來的書行著的腦袋。才在沉思的拓跋剛也被她最先的那個噴嚏嚇到,滑之下的筆不在五線譜上留下長長的一條線,並將紙戳破了一個洞。 「啊……啊……」拓跋剛愣眼瞪著受損的五線譜,還來不及罵她,緊跟著她便搖搖晃晃地在椅上表演特技,他才想伸出援手,混亂已經接踵而至。為免被墜落物擊中,拓跋剛只好快腳跳開,總算一切「塵埃落定」,他瞠目發指狼籍的現場。「鳥咧,我的手稿……」 這些手稿除了他本身的作品外,其中不管他遠從國外高價購得收藏的貝多芬、莫扎特等名人之原始稿件,故此他心疼的程度不難想像。 「對不起……哈啾……」黎琪這回保證,發誓不是有心的,她強忍痛得快裂掉的屁股,不停地向他鞠躬道歉,不料又是一個大噴嚏,把地上的手稿再度來個大風吹,漫天飛舞的紙張再次蔚為大觀。 「你故意的是不是?」拓跋剛凜眉怒吼。 「我……不是故……哈啾……」黎琪起身想幫忙,孰知跟著出來的噴嚏,掀起了另一波亂流,一道黏稠的鼻涕還噁心地沾在稿紙上。 「鳥咧!」拓跋剛氣急敗壞地拎著她,丟到遠端的琴椅上坐妥。「拜託你別動,就好。」 「我真的……不是……哈--啾!」含著微塵的空氣勾出一個世紀的超級大噴嚏,她的頭隨之急速後仰和前甩,瀕臨拽斷的脖子不慎扭了一下,額頭也因而叩上前方的鋼琴,咚地巨響,她失聲痛呼。「唉唷……」 「你沒……」拓跋剛急忙丟下手邊的整理工作,疾步跑到她的旁邊查看,猝地又怕他表現得太明顯,於是硬將關心她的話改為--「……把我的鋼琴撞壞吧?」 「你……只在乎鋼琴?哈啾……好,我就把它撞壞給你看!」黎琪當場氣結,然後負氣地要再用額去撞鋼琴。 依她這種不要命的力道,真給她撞下去還得了?拓跋剛趕緊抓住她。「你別鬧了。」 「我鬧?你說我鬧?」黎琪睜著噴火大眼,仰頸睨著他。 「本來就是。你發神經去撞我的鋼琴幹麼?我可不希望它上面沾了血。」他腦裡其實想說的是不願她受傷,但不曉得為何話一蹦出口就變了樣。說得恍若她的血會玷污了他的琴,黎琪怒不可遏地發著抖:「臭男人,你……你放開我!」 明知她沒有理由和一堆木頭,琴弦爭寵,明知她在他的眼裡完全不具份量,然而難過和悲慼仍是刺痛她的心。她掙扎著想要擺脫了箝制的手,她需要私下好好地靜一靜。 「不准用命令句對我說話。」她眸底眨著的水光揪出他的無名火,他氣自己有想摟她的衝動,他氣自己待一向直來直往,何以獨獨對她格外彆扭? 「你秦始皇呀?只許你放火,不許我點燈?」性子了上來,黎琪哪管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一心只想和他拌嘴吵贏。 「對,秦始皇是我前世。」拓跋剛咆哮,她為啥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溫溫順順,沒事撒撒嬌什麼的?那他或許也能稍微控制火爆的脾氣嘛! 「怎麼,想打人?誰怕誰?」黎琪盯著他舉起的手放話。 她當然只是叫一叫罷了,哪知他的金剛掌真的往她揮來,惶駭之餘,她只好閉緊眼瞼當鴕鳥,好似這樣便能逃過一劫,不意他的颶風倏地轉向撈起她的腰,隨即過來的不是拳頭,而是他滾燙的雙唇壓住她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