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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原寧 五年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有這麼大的改變嗎﹗剛毅的容貌雖沒改變多少,卻比以前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天生冷然的表情如今變得更冷硬。 他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信謙了,可她還是覺得她對他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也許是她與他曾有過一段深刻友誼的關係吧。 牧信謙也側頭看著她。 當兩人的眸子相交時,沒有人移開,只是任對方探尋著對方,各自揣測著彼此想要的答案。 終於,方欣玉笑了起來,輕聲問:「那你呢?有沒有女朋友?」 他搖頭,沒有說話,還是看著她。 兩人間流動的空氣,除了寧靜外還有些熟悉,這種感覺讓方欣玉想到當初在海邊與陌生男子的一段偶遇。 她不禁輕扯嘴角搖搖頭,那段艷遇成了她甜蜜的回憶。 牧信謙看著她甜美的笑容及縹緲的眼眸,以為她是想到她的前夫,讓他不禁妒火中燒。 她沒有發現牧信謙的嫉妒,只是想著要如何和他繼續話題。 「怎麼你成了牧氏的副總裁?以前從沒聽你說過。」 「沒什麼好說的。」他還是冷冷的回答。 「喔。」她也不想再繼續話題,現在她已經開始習慣他的冷淡了。 她看著夜景,覺得此刻是種享受。 牧信謙時而看夜景,時而打量她。 以前總會和他高談闊論的她,如今卻變得沉靜,不再年少輕狂。 只是她眼中的執著與驕傲卻還存在著,不期然的,籐野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 她心中真的有吁多心結末解嗎?是什麼?又與什麼有關呢?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去探索,現在暫時到此為止吧。 「該回去了。」牧信謙輕聲道。 他低沉的嗓音中有難以察覺的溫柔,所以她笑了。 他的脾氣其實和五年前沒差多少,總喜歡以冷漠掩飾真情。 「明天還要上班。」他再說。 她點頭,正想離開,他卻突兀開口道:「我送妳。」 「我自己有車。」她拿起鑰匙看箸他說。 「無所謂,我載妳。」他向前一步,搶過她手中的鑰匙。 這般的霸道,讓她不禁一愣,不過她早已習慣別人的霸道,誰叫仙凌就是這種人呢? 她不再說話,只是領著他走向停車場。 第四章 在牧信謙載她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方欣玉住的大廈到了,她才終於打破沉寂,出聲道:「我家到了。」 牧信謙將車停安,宣視前方平淡的問:「不請我上去坐坐?」 方欣玉春著他冷然的側臉,聽出他話中的不容辯駁,只好點頭道:「好吧,但是不要坐太久,我累了。」 走進大樓,搭著電梯來到方欣玉住的樓層,牧信謙一直穩步跟在她身後,不發一語。 方欣玉有些後悔答應他的請求,但是已經走到家門口了,她只能看著信謙,要求道:「請你把鑰匙還我。」 牧信謙交過鑰匙,看著她打開鐵門,接著打開大門。 她先進屋裡打開燈光,等整個大廳明亮起來後,才從玄關旁的鞋櫃拿了雙拖鞋放在玄關上,對牧信謙道﹕「請自便。」 牧信謙換上鞋子,順便環顧她住的地方。 寬敞明亮舒適的房子,看起來相當潔淨,沒有雜物堆積,也沒有灰塵。 客廳旁擺了一張安樂椅,牧信謙看著它,不禁輕笑了起來。 以前她老是說她要買一張安樂椅,坐在上面搖晃沉思,那時他總以為她在說笑,沒想到她真的買了。 方欣玉換完鞋子後,視線看向牧信謙,正好看見他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喚他,但立即,他的視線迎上她的。 她大驚失色,連忙別過頭,往客廳走去。 才走了兩步,就被他拉住手臂。 「等一下。」他輕細的語氣與握在她手臂上的剛強成了強烈對比。 她不敢回頭看他,只得試著甩開他的手,卻怎麼甩也甩不開。 徒勞無功的試了幾次,她終於放棄了。 「有什麼話就說,不要拉拉扯扯的。」她背著他不悅的說。 牧信謙知道自己太過唐突,儘管不願放開她,卻還是緩緩鬆開手。 「需要這麼生疏嗎?我們不是朋友?」牧信謙淡淡的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傷懷。 但她還是察覺了。 她衝動的想回過頭,告訴他她還是他的朋友!但是闊別五年的生疏與隔閡,形成一道阻礙在他們之間的高牆。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才低聲抱怨:「是你一開始就端出上司的高架子,不肯讓人親近,現在你又說你是我的朋友,叫我怎麼接受?」 牧信謙聞言,不禁苦笑著搖頭。果然讓籐野那傢伙說中了,欣玉真的因為他對她的冷淡而受到傷害。 「這些年來,我一直是這個樣子的。」雖然沒必要解釋,但他還是說了。 她終於轉過身來,難以置信的看箸他,問:「為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避開她探尋的眼,沒有回答。 他怎麼可能在現在告訴她,他改變的原因是因為她…… 「信謙,是什麼事改變了你?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你可以告訴我。」她衷心希望信謙能告訴她為什麼。 牧信謙沒有回答,只是轉回視線看著她輕聲道:「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奉還給妳。欣玉,是什麼事情讓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如果我們還是朋友,希望妳可以告訴我。」 她沒有回答,只是無奈歎口氣,轉身走進客廳,好躲開他灼熱的目光。 牧信謙不客氣的級著走進客廳,逕白q坐在沙發椅上,看著她。 她為他倒了一杯茶後,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視線看著實於信謙面前的茶杯,輕聲道:「五年沒見了,我們之間當然有許多改變,只是我錯認你依然是五年前的信謙,而你,也依然認為我是五年前的欣玉。」 「縱然有些改變,但本質還是不會改變的。」牧信謙淡淡地響應。 方欣玉抬眼看他,對他酷似五年前說話的語氣驚訝不已。 良久,她才笑著點頭道:「你說的話好像有些道理。」 牧信謙挑挑眉,沒有說話。 方欣玉還是看著他,覺得五年前的信謙又再次回到她面前。 五年前的他,就像現在一樣不喜歡說話,但那時他難得開口說話的語氣與表情,是無情緒的,不像現在,他的表情和語氣總會有些泠漠。 「我還以為我們會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把酒言歡,無所不談呢。」她輕輕說出她的想法。 「我倒是沒想過會再見到妳。」 聽出他話中的譴責,她愧疚的低頭不語。 當初她是怎麼和信謙失去聯絡的?她也忘了,只記得剛開始還有書信往來,偶爾還會通通電話;後來她搬家,而後家裡又發生重大變故,等到一切都平靜後,她再想起昔日好友時,他早已不知去向。 她無法反駁,也不敢抬頭面對他的責難,只緩緩說出她的歉意: 「對不起,我當初是有苦衷的。其實,我從沒忘記過那段和你們這些好朋友度過的歲月。」 畢竟,那曾是她生命中最無憂無慮、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牧信謙看著她低垂的頭,察覺出她對他的生疏;如果要等她和他熟稔起來再對他傾吐心事,恐怕他早已入殮,於是他決定自己探尋答案。 「聽說妳父母過世了?」他帶著哀悼詢問。 沒料到他會問她這種事,情緒不禁有些失控。 她猛然起身,看著地些微激動的說:「我累了,請你回去吧?」 牧信謙看著激動的她,憑著過往的交情,他有些明白她心中的結是什麼了。 既然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也就不需要留在這裡了。 牧信謙起身,點點頭緩緩道:「我先走了,明天辦公室見。」 「不送。」 她站在客廳,看著牧信謙走出家門,帶上大門後,才頹喪的跌坐在椅上。 心頭突然傳來的陣陣抽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只能以雙手用力按住胸口,忍住疼痛。 在生理與心理的痛苦夾雜在一起時,她不禁開始啜泣了起來。 在她帶著絕望與痛苦陷入昏厥時,唯一的想法就是她需要溫暖與安慰。 當她渾身酸痛的在沙發椅上醒來時,看看手錶,才發現已經八點了。 無奈的歎口氣,她拖著疲累的身軀洗了個冷水澡,收起失控與悲傷的情緒後,準時到公司上班。 來到公司,才剛踏進三十樓,就被等在電梯口的籐野浩司拉住。 「欣玉,妳來了,副總裁在等妳呢。」 籐野浩司邊說話邊焦急地要將她拖進副總裁辦公室。 「現在﹖還沒九點啊。」方欣玉任籐野浩司拖著她,不忘抬起手腕看看手錶,確定自己沒有遲到。 「我忘了告訴妳,副總裁是習慣八點半就來上班的。」籐野浩司有些氣惱自己的大意,怎麼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會忘記告訴欣玉!這下好了,肯定會吃牧信謙那傢伙一頓排頭。 「八點半﹗天啊!你居然沒告訴我!」方欣玉不禁抬高聲調,譴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