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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元婷    


  楚麟彥現在心情低落,再加上和觀晴一見面就不對盤,他當然不想要觀晴留下來,  不過他能說不對嗎?人家現在可不是個番女,而是個郡主啊!

  「郡主怎麼說就是了。」他朝兩人做個揖便走回房去。

  「觀兒。」宋靖韜等著觀晴自己回答,但他心裡已有個譜了。

  「大哥,觀兒沒有做不到的事,你讓我試試嘛!」她是留下來定了。

  宋靖韜思略了一下說:「好,三個月為期限,不過妳的身份還是不能公開。」

  他擔心楚有天夫婦會對這媳婦另眼相對,畢竟沒有女孩子會在未過門之前隨便和未  婚夫見面的,更何況她還是個郡主。

  「這個我自有法子。」觀晴有把握的點頭答應,可愛的眼睛眨了眨撒嬌說:「那爹  娘那邊就交給大哥幫忙了。」

  「拿妳沒轍。」宋靖韜摸摸她的秀髮,道:「要小心。」

  「我知道。」觀晴露出甜甜的笑靨回答。迎著微涼的夜風,她的心情是肯定的。「  對了,大哥,你要去哪裡?」眼見宋靖韜要走,她問。

  「哼!那惡毒的女孩是該得到教訓的,不是嗎?」話說完,宋靖韜飄然的身影已經  離開了現場。

  「教訓?」望著他的背影,觀晴不自覺得有些擔憂,煙之棋不是個好惹的人,這點  她是看分明了,不過,她對宋靖韜也有信心,畢竟他是她最崇敬的大哥。

  第九章

  白幕又換上了黑夜色彩,一徑的期待,又過了一天。

  在等待中往往一小寸的光陰都是艱苦難熬的,尤其是這種生離死別的時刻更是教人  傷心難受。

  五天了,莫休已經整整昏迷五天了,這五天來煙之書陪伴在他身邊,不說話也不動  ,整個人像是凝滯靜止的,若不是眼淚仍舊不停的滑落,恐怕會以為她不是個活生生的  人。

  「肩上的傷好點沒?哎呀!妳別哭了,再哭下去分舵裡要淹水了。」煙之畫忍不住  走進房來勸阻道,臉上的表情極為煩悶。

  煙之書蒼白著一張臉,愁緒堆滿面前,淚水還是不自覺的滴落,肩上的那點小傷對  華玦晨來說是小兒科,根本不礙事,反而是莫休較令她擔憂。

  哎!見她如此,就算聰明絕頂的煙之畫也拿她無可奈何。

  不過她也的確是聽明,在谷劭將她「拐」離咸陽約有三天路程的地方時她就發現到  不對勁,繼而死纏活賴的要谷劭再帶她回咸陽「看熱鬧」。她想知道她所教的偷心術是  否有效,也想知道小笨蛋煙之書是否已經釣到目前「最有價值」的男人,莫休。

  誰知道就在她再度回到咸陽分舵時,見到的竟然是一個哭哭啼啼的煙之書和一個快  要死了的莫休?!

  於是,她不敢有所耽誤,立刻集合了長嘯堡和胭脂門兩大勢力努力去尋找人稱「少  年神醫」,就是煙之琴的丈夫華玦晨。

  很幸運的兩天後就找到了人,不過,煙之棋的下手實在是不留情,那可怖的劇毒並  非華玦晨的能力可解,所以只能暫時用赤芝先護住他微弱的心脈,若再找不到起死回生  草(靈芝草),恐怕只是拖時間而已了,難怪煙之書會如此難道。

  「妳說話啊!別悶著嘛!」煙之畫快被她這種陰陽怪氣的態度給悶壞了。

  「我……我好擔心,好……難過……」她重複著這幾天老是說的幾句話。

  「如果妳擔心難過的話,妳可以吃一堆東西肥死自己;不然妳也可以找個人捉弄一  下,讓自己開心一點;要不妳也可以拿支筆將自己畫成醜八怪……很多方法的,用不著  一直哭。」煙之畫好心地建議著。她最不喜歡見到人哭,偏偏煙之書像水捏的,動不動  就嘩啦嘩啦!真恐怖。

  吃東西,捉弄人,甚至在自己臉上作畫……她現在哪有這般心情?

  煙之書的腮邊滿是晶瑩的淚珠,心中的惶惶不安一直無法平靜,直到目前為止,莫  休依然昏迷不醒,讓她一顆懸著的心無法放下。

  「畫兒,妳說棋姊是不是很討厭我。」煙之書難過自責的問。若不是莫休,今日躺  在那裡的人就會是她。

  「這……當然不是,她也是無可奈何啊!書兒妳千萬別怪她。」

  「我……好。」煙之書乖巧的答應。當晚若不是煙之棋幫她將莫休送到這裡,以她  身上受傷又路癡的情況,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危急。

  「哎呀!其實妳應該感到高興,因為在妳這輩子中遇到了一個莫休,他肯為妳這麼  做,妳應該滿足了。」煙之畫安慰道。下回她一定要問問她家相公谷劭,若她也遇上像  煙之書一樣的危險,他會不會去救她。

  「嗯!」煙之書噙著淚水點頭。

  「那就好了,走走走,我帶妳出去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煙之畫硬是要將煙之書  拖離房內。

  「別拉我……我想陪他。」煙之書固執的坐在莫休身邊不動。

  「妳……」煙之畫低下頭小心翼翼的瞧她一眼,輕聲的問:「如果……呃!我是說  如果莫休萬一……不幸……那妳會怎麼做?」

  「不幸?」聞言,煙之書睜大兩隻有如核桃般哭腫的大眼,十分激動肯定的說:「  那我也不要活了。」

  這……這麼嚴重啊!哎呀!真是麻煩。看來得想個法子騙騙她了。

  「呵呵!書兒,剛剛是開玩笑的嘛!妳要對華姊夫有信心啊!」煙之畫想法子平復  她激動的情緒。

  「信心?大莫真的會沒事嗎?」水汪汪的眼眸中滿是詢間。

  「這……當然,當然啦!」煙之畫話鋒一轉,語帶警告的說:「不過如果莫休知道  妳這麼難過,他心裡一定很不安。」

  「可是……」

  「妳要哭就離他遠一點,免得給他聽見了。」煙之畫哄著她說。

  「他,聽得到嗎?」煙之書懷疑地看著莫休依舊緊閉的眼睛,難過的情愫再度湧上  心頭。

  「聽得到,當然聽得到啊!妳不會以為莫休已經死了吧!」煙之畫誇張的陳訴。

  「不,他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他死……不會……」煙之書忍不住又哭了。

  「好了,妳再哭下去,莫休要被妳的眼淚淹死了。」她乘機將煙之書給帶離現場。

  *

  「華姊夫,拜託拜託你想想辦法嘛!不然書兒那小笨蛋若再繼續哭下去,恐怕眼睛  會給哭瞎了,而且她還說若莫休死了,她也不想活了。」煙之畫皺著眉,央求著華玦晨  說。

  「玦晨當然會想辦法,妳就別再給他壓力了。」谷劭將老婆拉回自己身邊,不准她  再去煩人,這些天華玦晨的苦他是可以瞭解的,畢竟他並不擅長解毒。

  「我不是要給他壓力,只是擔心啊!」煙之畫其實心地還算是很善良的。

  「我們會盡力救他的。」煙之琴溫柔恬雅的眸光中也滿是水霧,她更是不忍心見到  煙之書那麼的難過。

  「那他到底會不會活呢?機率有多少?」煙之畫忍不住再問。

  「如果現在有起死回生草就會活。」華玦晨只能這麼說,在其儒雅的臉上也充滿倦  意,這些天為了救回莫休,他也忙壞了。

  「起死回生草?」煙之畫喃喃念著這五個字。

  華玦晨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也就是說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根本很難取得,而且就  算拿到,恐怕拖的時間也太長了。那麼煙之書……花廳裡眾人皆靜默起來,每個人都不  願意見到這樣的結局,但……誰有法子呢?

  就在此時,外頭突然匆忙的跑進一個人。

  「稟少主,外頭有一個道士說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即刻見你。」

  「道士?相公,你什麼時候跟道士『勾搭』上了?」煙之畫不解地扠著腰問。

  「畫兒,注意妳的用詞。」谷劭沒好氣的警告完愛妻,才對那通報者說:「帶他到  議事廳來。」

  「是。」

  「我去看看。」谷劭話說完,隨即趕到議事廳去。

  「我去偷聽。」煙之畫也偷偷跟了出去。

  這對夫婦?煙之琴和華玦晨不自覺的莞爾。不過煙之書才是令他們最心煩的。

  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嗎?

  他們都希望會有。

  *

  白茫茫的一片,任他再怎麼跑、跑得多遠,跑得多久,四周的景物依舊是一徑的純  白,完全沒有其它顏色。

  沒有時間;沒有景物;也沒有人聲……這是什麼地方?

  一向樂天派的莫休也忍不住要皺起眉頭,太奇怪了,這個地方真是玄得古怪透頂。

  「有沒有人啊!人都跑哪兒去了?人呢……」他再度向前奔闖並使勁的大喊,不過  所有的聲音都像石頭投入水中一般,只漾起了一圈微小的漣漪,然後瞬間便消失,而他  所見到的景象仍是一片的白。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累。

  一徑的奔跑讓他身心俱疲,他開始想放棄,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胡亂闖了,這古  怪至極的地方讓他不由喪氣地坐了下來,躺平在白茫茫的煙霧之中,任憑那朵朵似雲般  的白霧將他湮滅,腦中也跟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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