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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元笙    


  藜突然醒悟這就是地球人培育孩子的方法。憶起初夜的溫存,他耐心的輕哄……原來霍郎早知會有這般的結果,他要這個娃兒,不像她對魔塞斯與舞而言是意外的禮物。

  好心情立刻也充滿了她,她回摟愛人,享受著他寬闊溫暖的胸膛,由現在起,才體會初為人母的喜悅。

  「嗯哼,達魯無意打擾,可是霍郎,李副將正向你的營帳走來。」

  藜摟著霍去病的頸項,跛起腳吻了吻他。「回去吧,我等你回來。」

  霍去病眼中透露出依戀,表情無奈,緩緩的在藜的眼前消失。

  ※  ※  ※

  霍去病比預定的時間早三天回到京城。

  皇帝攜眾官親自出城迎接,萬名騎兵齊聲下跪,恭迎聖駕,整齊劃一,令人震撼。

  這是他的江山!皇帝滿意的看著他的所有,這一切的一切,全屬於他的。

  他令眾將平身,霍去病同一干將領來到他的跟前。

  「將軍辛苦了。」皇帝哈哈大笑,上前慰勉。

  霍去病拱手一揖。「皇上洪福,臣等幸不辱命。」

  「好!這一來,百姓可有幾年的好日子可過了。來,跟朕一道坐車,皇后可思念你得緊呢!」

  兩人登上鑾駕,由御前侍衛引道,緩緩進入京城。

  夾道歡迎的民眾不計其數,皇帝在簾幕裡笑道:「霍卿深得百姓愛戴,若朕沒有了你這位大將,匈奴還不知道如何猖狂呢。」

  霍去病瞧著皇帝愉悅的笑臉,眼裡卻了無笑意,心中一寒。「皇上過獎了,臣只不過是依皇上布好的計策,加以實行而已。」

  誰都知到這不是事實,但皇帝顯然對霍去病的解釋深感滿意。「朕今晚將舉行國宴為霍卿洗塵,把藜也帶來吧,朕許久不曾見到她了。」

  一這公然的邀約使霍去病心中升起一股怒意;皇帝定沒想到藜巳有孕在身,竟還對她存有非分之想,真使人憎恨!雖是如此,他表面上仍是應諾。

  他得想個法子斷了皇帝的念頭。問題是天下之大,卻無他兩人容身之處,他有什ど辦法呢?

  到了宮裡,文武百官又是一番道賀,霍去病好不容易出殿後,皇后身邊的長御倚華上前。「霍將軍,皇后請您到未央宮一敘。」

  霍去病見推諉不得,只好壓下欲見藜的急切,尾隨其後。

  他驚訝於衛皇后消瘦了許多。「姨母身體微恙嗎?」

  衛子夫苦笑的搖頭。「去病,你終於回來了,哀家不知道是該鬆了口氣還是更加的煩惱呢!」

  「姨母此話怎講?」

  衛子夫無奈的歎口氣,吩咐身旁的官女。「你們都退下吧,我與將軍要說些體己話。」

  殿內只剩兩人後,衛子夫並不急著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這令人無法漠視的外甥,之後又深探的歎了口氣。「皇上自從你出京後,就不曾再來找過哀家了。」

  「姨母……」

  「唉,你是個明白人,宮中若有哪個妃子要來與哀家爭寵,哀家又怎會放在眼裡?但如果是……」

  「藜?」

  「是啦,原來你也清楚的。哀家自認遠遠比不上她。皇上迷戀她已深,上月曾探訪霍府,卻氣怒而出,不久你便被召回京……衷家突有不祥預感,皇上理智已失,怕將對你不利。」

  「姨母,舅父怎ど說?」

  「你衛青舅父早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特別叮嚀要你好自為之。」

  「我明白了。」

  「嗯,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個兒斟酌吧!去吧,衷家有些累了。」

  出了宮,霍去病心中一陣茫然。「達魯?」

  「是。」

  「皇上找藜做什ど?」

  「心術不正。」

  霍去病立刻明白這話中的含意。藜一向視眾生為平等,對於皇帝的強人所難,一定不假辭色,以致皇帝憤恨離去。

  皇帝不曾降罪於藜,卻又立即召他回京,其含意昭然若揭。想到此,他不由得寒了心。

  回到霍府,一干僕傭依舊迎候於外。霍去病急著見藜,馬蹄未停,人已躍下。

  「將軍的心早飄向竹苑了呢!」衛山調侃。

  眾將領嘻嘻而笑,霍去病停下腳步,回身狠狠瞪著他這些屬下。

  大夥兒立刻噤若寒蟬,霍去病才咧嘴一笑。「嘿,被騙了吧!你們自個兒招呼自個兒吧!」

  「將軍剛剛是在開玩笑嗎?」直至霍去病的身影消失,路博德望向眾人,不解的問。

  「好像是。」復路支不太肯定的回答。

  「不,一定是我們將意思搞錯了,將軍怎會開玩笑?」衛山大聲的反駁。

  眾人最後一致決定衛山說得對,自己的確是會錯意了。

  「不過將軍叫我們自己打理總沒錯的,晚上的國宴咱們可是要過呢。」李敢提醒。

  眾將一陣興奮,於是自行拍馬,漸漸散去。

  ※  ※  ※

  漢宮夜宴,笙歌儷影。當霍去病身勁裝短衣攜著青霜嬿服的藜而入時,眾賓客響起一陣歡呼。

  霍去病看起來是如此英姿煥發,藜則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她嬌柔的偎在霍去病身旁,明眸皓齒,姿容絕美,不染塵味的體態,蘊涵著一絲成熟的韻味,實令人百看不厭。

  「霍將軍,這位佳人是……」御史大夫張湯上前相詢,雙眼怎ど也離不開藜。

  「是內人。」

  霍去病冷冷的回答終於引回張湯的視線,他訝異的脫口而出:「霍將軍己娶妻?眾人為何不知?」

  「匈奴進犯,捍衛國家尚且無暇,我沒必要事事都向張御史稟報吧。」

  說到明嘲暗諷,誰又及得上霍去病?只見張湯臉色鐵青,但自知理虧也做不得聲,平日與張湯不合之人則訕訕低聲奚落。雖然眾人對這事仍有諸多疑慮,但也沒人再敢質疑藜的身份。

  內監大聲通報皇上巳到後,眾人起身,只見皇帝攜後,酣然而至。

  「眾卿請坐。」

  皇帝顯然心情頗佳,他笑吟吟的舉目環視,直至看見藜,眼中流露出愛恨交加;適逢藜抬首,對身邊的霍去病悄聲不知說了什ど,然後盈盈一笑。

  那笑容揪緊了皇帝的心,他收斂笑意,眼中浮現誓在必得的決心,朝身旁的御前侍衛林甫庸使個眼色,待侍衛收得指令,無聲離去,方才重披笑臉。

  「來,朕今日因霍將軍與匈奴終於達成和議,除去心頭大患,敬眾卿家一杯。」

  眾人急忙回禮,數杯過後,皇帝身邊的執事雙手一拍。

  樂聲響起,數十位宮娥從四面八方而入,披掛綵飾,翩然起舞。

  藜首次參與這樣的盛宴,好奇的四處打量。但她的明艷怎會被這些舞者所遮蔽?席上倒有一半的人是在欣賞她的一顰一笑。

  漢代在宴會上承襲秦代的風俗,由於今日名為霍去病洗塵,實質上也慶視與匈奴之戰的大勝,因此盛況空前,人數眾多,採用兩人一兒圍繞會場四周,場中留與表演者使用,每一幾並安排宮女在旁伺候。

  皇帝與衛皇后座居上首,右側為相國李察,朝中大臣依次如後,左側為首的是大將軍衛青,其下便是霍去病與藜,而李敢等諸將則是位居更後的席次。

  宴會氣氛如鼓中天,眾人酒酣之際,位居李相國身後兩席的一武士起身而立。「臣謬黯啟奏吾皇。」

  「謬卿家何事?」

  「久聞霍將軍劍術精湛,吾等仰慕已久,但苦於塞外蠻子猖狂,直至今下才有緣和將軍與會,不如趁此宴請將軍向臣下指點一、二,一來助興,二來也可點撥賜教於眾。」

  此語一出,全場霎時響起一陣嗡嗡耳語。

  「謬卿家,」皇帝笑吟吟的開口。「此宴實為霍將軍洗塵,宴中比武論劍雖說常事,但霍將軍旅途辛勞,這時若點撥於謬卿,恐怕讓你佔盡便宜吧?」

  此語一出,全場大笑。

  「皇上,論劍乃點到為止,臣下遠遠不如將軍,不如就讓微臣佔點便宜吧。」

  皇帝不改笑容,望向霍去病。「將軍怎ど說呢?」

  事已至此,霍去病如何能反駁?按理,今兒個再怎ど論武,也不該輪到他下場,皇上今夜是居心叵測啊!

  他爽朗一笑,雙足躍起。

  「霍某要是拒絕,豈不壞了各位雅興?但刀劍無眼,不如以木劍向謬兄請教吧。」

  文武百官雖覺得今日強邀霍將軍下場比試有些奇怪,但久聞霍將軍不但用兵神速,劍術更是爐火純青,不由得起哄鼓掌叫好。

  藜起初不知大伙在鬧什ど,待達魯把論武這檔事的典故傳送與她,立刻眉頭大皺。

  「太野蠻了!霍郎何必理會?」

  「這時可由不得他呢!否則以後將再無立足之地。」

  「達魯,保護霍郎。」

  「是。但我想並不需要用到達魯。戰鬥力分析的結果為三比一,霍郎大大超越對方。」

  「三比一?可見對方身手也不錯了?」

  達魯輕嗯一聲。

  只見霍去病木劍在手,起手畫出一道長虹,即靜心如山嶽。

  謬黯連忙拾回心神,擺開架勢。與霍去病一戰正是他為官生涯的轉折點。

  得勝,榮耀將享用不盡,若敗,那他是死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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