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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禹晶 他驚得急急放開他。他怎會錯抱一位老人?他應該是抱住他魂牽夢繫的彩兒呀。 他回頭急尋,只見彩兒正與紫桐摟在一起,開心的說笑,方朔則噙著微笑靜站一旁,她素來話不多,而且除非必要絕不碰觸別人。因為一旦碰觸到人,那人當下的思緒她能清楚的感知到。 「彩兒!」他興奮的急步走向她。 對他熱切的呼喚,她宛如沒有聽到,看也不看他一眼,與紫桐開心的逕自聊著。 「彩兒。」他熱烈的直勾勾凝望她。他的彩兒比兩年前更加豐腴動人了,他罵地將她擁入懷中,「彩兒,我好想你!」真情的話語在她耳畔輕吐,卻得來一句斥喝:「可是我一點都不想你。放手!」 「彩兒,我知道你說不想,其實是反話,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我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他沒放開她的跡象,唇重重的在她頰上一吻。 「放手,你別自我陶醉了。」她用力的拭去她頰上的印痕,重重踩了他一腳,然後奮力的推開他。 他佯裝不在乎地一笑,眼底卻掠過一抹不易覺察到的受傷神色。 一直沒出聲的方朔,瞥了他一眼道:「走吧,我們不是還有正事要辦。」 *** 接過魚籃觀音,水煙的神情是眷戀,也是不捨,這尊魚籃觀音自她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不曾離開過她,雖然她上次離開學園忘了帶出來,但這尊魚籃觀音到底仍是她的。 除夕夜那晚,她是不是太欠考慮了?想也不想便答應要送采風,但是話已出口,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唉!為什麼忍不住一時口快呢? 「不過才半年沒見到這魚籃觀音,水煙,如有必要這麼動容嗎?」盈彩不明白的問。水煙向來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為何一見到魚籃觀音,多種情緒便紛汨而來? 「因為這魚籃觀音再過不久就不是我的了,我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也許以後我都看不到了。」奇怪,她是為魚籃觀音在愁傷?還是──他? 昨天他拿了兩本存折給她,告訴她:「我幫你開了兩個戶頭,一個是銀行的,一個是股票的,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需要擔心錢的問題,這個銀行的戶頭每月都會定期匯錢進來,而這本股票的集保存折裡有一些股票,如果你急需用錢,將這些股票賣了,會有一筆為數不少的錢,應該夠你急用的。」 她打開一看呆住了,裡面的錢與股票──她賺一輩子也賺不了百分之一!他將她抱坐腿上輕笑道:「你還記得我們相遇沒多久,你缺錢用時我拿了一張銀票給你的事嗎?」 她忍不住笑道:「記得,你說那張五千兩銀票應該夠我用的吧,結果──」她嘲弄道:「銀票──我需要的是鈔票,你這張破紙在我們這個時代唯一的價值是,當廢紙回收。」 盈彩奇異的看著水煙,她兀自傻笑卻又帶著絲傷感,她的神態頗奇怪,她遇到了什麼事嗎?她望向卡洛兒,她和水煙是最早到台灣的。 卡洛兒聳聳肩回她一笑,她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此時不方便多言,免得她被水煙掐死。 小心的將魚籃觀音收在口袋中,水煙正色道:「你們說銀龍提早到,那麼我們也該有所行動了吧。」 「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要談這件事。」一直默然無語的方朔,此時才開口,環視屋內其他人說道:「紫桐與阿貝、雷攸、凌巡已先去探查,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可以決定何時行動了。這次對付銀龍非同小可,除了他自己,他其他的手下也個個身手矯健,尤以他八個貼身保鏢為最。他性好漁色,據我所知,以他的習慣,他會命他的手下找來幾個女人──」 她沒說完,水煙已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要我們乘機混進去?」 「不錯,一來可以裡應外合,二來可以找出他的罪證。」 「那不就要水煙去了。」卡洛兒拿著挫刀一邊修著手指、一邊說著:「她有透視眼,找起來方便。」 方朔嚴肅的說:「我會和水煙一起去,當你們看到我們的暗號,便可以進來接應我們。」 結果門口傳來一聲堅決的反對:「我不同意。」 盈彩與方朔難掩吃驚的望向門口,他竟然能無聲無息的進來,她們居然沒人發覺到! 「你們誰去我都不管,唯有水煙我不答應她去。」李采風凜然無可辯駁的道。 他走進客廳,攬住她慎重的道:「我不許你去,太危險了!」 「你偷聽我們說話?」水煙不悅的瞪視他。 他沒理會她的不悅,再次重申:「總之,我不許你去冒險,聽到沒?」 「他是誰?」盈彩好奇的問卡洛兒,她似乎認識這人。 「他是水煙的朋友,叫李采風。」 方朔望望他,轉看著水煙: 「水煙,既然你和朋友有事要談,我們先走了。」 方朔既已出聲,卡洛兒不得不隨她和盈彩離開。真可惜,她還以為可以看一齣好戲呢。 關上大門,水煙瞪著眼前的人,他不是說有事要出去,下午才回來嗎?為什麼還不到十一點便回來了?而且還一副盛氣凌人的「趕走」盈彩她們。 他將她摟入懷中: 「煙,我不許你去冒險,她們的計畫我不許你參加,嗯。」 「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她抬眼質疑的問。 「一些。」他解釋,「我不是有心要竊聽你們談話,是你們太專心沒發現我回來了。」 「你可以出聲呀,你走路與動作像貓一樣全然沒聲音,我們怎知道你回來了。」她不滿意他的解釋。 「這是我的習慣,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見你有朋友,所以才沒開口。」 他定定的望住她,「答應我,不許去,別讓我為你擔心,好嗎?」 「這是我的工作,我非去不可,況且除了我,他們也沒更好的人選。」她驀地發覺他束在身後的長髮與套頭毛衣上沾了不少的塵土。「你去了哪裡?」為他輕輕撥弄掉塵土。 「我去了一趟郊區,在要走的時候沒由來的吹起一陣風,捲起一陣黃沙,所以才弄得滿頭滿臉。」 在回來的路上,他還碰到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說是老人,似乎又不太對,因為他除了白髮外,容貌並不顯得老態,紅光滿面、身材頎長,他在半路攔住他的車要搭便車,臨下車時,他沒頭沒尾的對他說:「回去時帶走你該帶走的,原就不屬於這裡,是時候了,也該回去了。」 這話令他微微一震,這人是有心說的,還是只是無心隨口瞎說,他再回首看他,發覺已不見他人影。 他的話聲忽變得輕柔: 「煙,我有感覺,我似乎快回去了,不要讓我即使在另一個時空,仍為你擔憂,好嗎?」愛憐的撫著她的臉,他的眼裡溢著多少的不捨,「答應我,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她的額抵著他的,低啞的語聲透著她深切的動容: 「我很想答應你,但是采風,這是我的工作,我沒有任何借口可以逃避我的責任,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該對我有信心的,嗯。」 「儘管你有透視眼,但是你只有一雙眼,若遇事,豈能應付得了許多人?若真論身手,你又豈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兇猛殺手的對手?」 她震愕的凝睇他。 「你知道我有透視眼?!」她從沒向他提過這件事,更不曾在他面前使用過,她是有意不讓他知道的,他竟已知道! 「我知道的豈止這些,我還知道有關夢幻聯盟的事。你的記者身份不過是一種掩護而已,實際上你們來台灣主要是執行聯盟的任務,對嗎?」 他果然知道!才想開口問他到底如何得知的,他已先開口:「不需要問我是如何得知的,我自有我的門路。」他神色肅重的道:「銀龍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他生性異常的狠辣殘酷、奸狡多疑、喜怒難測,一旦惹到他甚或他覺得看不順眼的人,他會毫不留情的殺了那人,若你真要對付他,讓我來,我自有辦法可以對付他。」 她一笑,自口袋中取出魚籃觀音: 「喏,這便是我自幼戴在身上的魚籃觀音。」她對他的能耐一向不懷疑,但銀龍的事是他們夢幻聯盟的事,聯盟交代的事他們豈能假外人之手,而且她不需問也知道,紫恫他們也絕不會同意的,這件事他們尚有能力解決,只是他們考慮的是,如何才能讓傷亡減至最低,甚至最好不要造成任何傷亡,這是聯盟的原則,除非絕對必要,否則絕不傷人。 接過魚籃觀音,他細看了許久,不知道為什麼,這尊魚籃觀音他竟然有種眼熟的感覺,好像曾在哪見過似的? 她為他戴上。 「不許弄丟,這是我最珍視的東西,跟了我二十年了。」她難得鄭重的叮囑。 「除非我死,否則這尊魚籃觀音是不會離開我身上的。」話說得輕,語氣卻是堅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