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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雨菱    


  「如今我總算明白你不但不值得我愛,更不值得我浪費心神在你身上,怪只怪我自  己自做多情,當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愛!」

  「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可以輕易得到我的包容與感情!」

  「你以為我要的是什麼?真要女人太容易,絕不差你一個。」

  「我承認自己是個凡夫也有對愛情的渴求,但不及你想像的齷齪。」他吼得震天響  。

  「老早在看過你公演後就決心將你放手,偏偏你又闖來,讓我當真以為你愛我,明  知你已有了別人,明知你不可能是真心的,但我暗自喜悅,期待我們之間會有轉機,但  結果擺在眼前,我錯了,並且錯得離譜。你要走儘管走,我不會再留你。順道把那十個  小鬼帶走,走得遠遠的,永遠別在我面前出現。我再也不願和你們有任何牽扯!」他怒  火烈焚的放下重話離她而去。

  狂風呼嘯後隨之而來的是可怕的靜謐。

  桑柔窘迫的倒在床鋪上,任由淚水散亂濕透枕頭。

  臉上的紅痕已由麻木轉為刺痛,但真正讓她痛徹心靡的是他的一番話。

  他說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愛!

  他說他去看了公演!

  他說他不再留她!

  這一堆冠冕堂皇的說詞,重點無非在他不想留她了,這是正常的,得到了就不再新  奇,這是正常的!

  可是為什麼她的直覺不停的在反駁?

  難道她寧可相信他所說的,也不相信自己嗎?

  忍不住的聲聲嗚咽,困住了她自己的心,桑柔知道她其實是深深感動,且完全相信  的!

  可是為何他絕口不提歌川幻紗,又反倒指責她有了別人呢?

  他分明是在自圓其說不是嗎?

  她心底一片愁雲慘霧,緩慢的失神的靠在牆上,她不願留在充滿他味道的床鋪上,  天一亮她就走,回東京帶著孩子們離開他。

  她要自已堅強些,有志氣些,可是臉上串串直落的眼淚代表什麼呢?

  對神田文森的難捨還是對未知將來的恐慌?

  不管是什麼,她都得獨自承受,重拾地無所依恃的日子!沒有他的日子!

  ※※※

  天色微微明,天空下著小雨,桑柔走在灰色天幕中,她單薄的衣棠敵不過天候的寒  冷,但她必須趕搭上早班火車,推開宅邸沉重的大門,她回顧了一眼,感傷的疾走入雨  中。

  徒步到了車站正值上班時間,人山人海,桑柔抬眼看時刻表,一不留神有個人冒失  的擦撞過她的肩膀,她無心理會,看好了時刻表,她準備掏出錢包買車票,驀然驚覺口  袋是空的。

  剛剛那人……不,或許是自己不小心掉在某地方了!她急了!沿途去找,雙眼慌忙  在地上搜尋,但地上只有乘客來來往往往匆促的腳步,沒有她的錢包!

  丟了錢,她就回不到東京,不成,說什麼她都得找到。

  發瘋似的她走出車站一路走回去。

  一直到了正午,下起了雷雨,桑柔一臉失眠的樵粹,一身雨水的落魄,頭暈目眩的  躲進了電話亭,看到了電話,蒼茫中地想起了神田文森,她該向他求援嗎?不,她拿什  麼立場找他,他已經不要她了!她坐下來,蜷起了那雙不知走了多少路疲累的腿,把頭  放在膝上,淚水悄悄的湧上來,在這時候,她唯一想的人竟是他。

  她想念他,真的好想念他!

  她現在自由了,如願以償的離開他了,可是心卻忘了帶走!

  「小姐,休息就回家去,別佔用公物好不好?」

  哭泣的桑柔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拉回現實,她搖搖欲墜的站立起,電話亭外有兩個撐  傘的歐巴桑。

  「你沒事吧?」其中一個問。

  桑柔沒回答,揮去淚,硬撐著渾身的疼痛走出電話亭,跌跌撞撞的走入雨中。

  「怎麼那個樣子?」兩人竊竊私語。

  「八成是不正經的女孩……」

  她們的議論隨著風飄進了桑柔耳裡,一個遙遠的孩提時的傷痛記憶像海嘯般再度撲  向她來,加諸狼狽的絕境使她痛不欲生!

  ※※※

  「老哥,從沒見你像今天這麼心不在焉的,你的大客戶有些微詞哦。」會議結束,  幻紗端來一杯咖啡給文森。

  「有你在和他們周旋,我不擔心。」文森抽著菸,立在窗前看著外頭下了一整天的  雨。

  「那你擔心什麼?」幻紗俏問。

  「我?」

  「對呀!打我生下來都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她做打趣實是關心。

  「什麼樣子?」文森把咖啡擱在桌上。

  「成天見你的臉就像心裡頭掛著鉛塊似的。」

  「哦?」

  「你怎麼了,老哥?」她試探著。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誰相信。「是不是我沒把你的別墅管好,讓你住得不滿意?」

  「你想哪兒去了!」

  「那是不是分公司方面的問題,我有什麼疏失卻不自知的地方嗎?」

  文森熄了煙,搖搖頭。「你這個女強人就像是我的右臂,分公司交給你我是放心不  過的了。」

  「那你是怎麼了?難不成是生理不順啊!」

  文森輕嗤。「別開玩笑,說過了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今晚我「老公」要請我吃法國菜,你要不要一起來。」

  「不了,改天吧。」

  「那我先走了!」幻紗正要走,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頭。「對,忙了一天都忘了問你  了,你要我買的衣服桑柔喜歡嗎?」

  文森眼波中有一陣愣愕,久久才吐出一句:「嗯。」

  「嗯,是代表什麼,我的眼光不賴,還是不好啊!」

  「我表妹的眼光有錯的時候嗎?」他不經心的說。

  「說的也是。」幻紗同意的點頭,笑說著,看了看表。「我真的要走了,不然會來  不及的,明天見了。」

  幻紗走了,空蕩蕩的辦公廳只留文森一人。

  我真的在擔心什麼嗎?

  我又真的「沒什麼」嗎?文森自問。

  倘若是有又如何?改變得了他決定的事嗎?

  不,這不是他的決定,是「她」要他做的決定!

  「她」現在如何了?一早就沒見「她」人影。

  莫非已回東京打包行李去了!

  她真的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

  無情的女人!

  攪得他一整天都是烏雲密佈的心情!

  哎!

  ※※※

  車子駛在濕答答的馬路上,霏霏霪雨下得人心情跟著起陰霾,商店的輝煌燈火,人  煙稀疏的街頭,這樣的夜裡顯得淒涼。

  晦暗的後座裡,文森沉悶的望著車窗外,雨滴不斷淅瀝的滑下車窗,幾乎遮蔽了所  有的視線,隱約中他像是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獨自蜷縮在街燈下……那身影好熟悉,  他震驚的搖下車窗……「旭東,停車!」

  「老闆,這裡是快車道呢!」

  「我要你馬上停車!」文森急促的下令。

  「是。」旭東立刻打方向燈將車子靠向路旁。

  不待旭東把車子停妥,文森匆匆下車。「老闆,你忘了撐傘……」

  文森管不了有沒有傘,冒雨朝那個顫抖的小身影走去。

  「桑柔!你在這裡做什麼?」真的是她!

  「你為什麼沒有回去東京?」他脫下風衣罩在她劇烈顫抖的身子。

  「桑柔!」他再次喚她,但她仍是只是縮得死緊,沒有抬頭看他也沒有回答。

  文森蹲下身俯視她,他震懾住了!

  她臉色發青,唇色泛紫,眼神呆滯,任憑雨水不斷由她的頭頂滾落。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他沒有多想,抱起了她,她身上如火般的灼熱即刻蔓延到他  手心,她在發燒!

  他裹緊她,無意識的眼神,狂顫的小小身體惹得他心急如焚。

  「旭東,把暖氣開到最強。」

  文森緊抱住桑柔,搓著揉著希望將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她的體內。

  「老闆這已是最極限了。」

  「車子開快點,用最快的速度到醫院。」

  「是。」

  「桑柔你好些了嗎?好些了嗎?」他不斷的、熱切的在她耳畔低喃,但她始終沒有  好轉。

  「你是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不停不停的為她揉搓,輕喚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她的眼瞳閃動了。

  「桑柔。」他驚喜的熱了眼眶。

  她黑幽的眼珠子深不見底,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又合上垂下淚來。

  「老天!」他以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難過的心絞痛起來。

  「是我嗎?」他痛苦的低吟,臉頰沒入她的頸窩。「是我造成的嗎?你告訴我啊!  」

  她體溫的火熱加速他的自責,他一逕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一定是我,明知你無  處可去,卻要你走,老天,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我並不是真心要你走,包括沙晨他們  ……」

  一隻柔弱的手落在他濕漉漉的發上。「我……的錢包掉了……回不了東京,和你無  關。」

  「為什麼不找我?」他倏地抬頭,皺著眉。

  「我,不,敢。」

  他心碎了!她的委屈令他心碎!

  他沉柔的問:「告訴我,你今天一整天都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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