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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雨菱 這三個字似乎曾在哪裡聽,誰說過!不就是他嗎?他說過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 當時她沒把這三個字放在心上……雞道……她看著他的眼有些迷眩,心也不斷溢出 某種令人發昏的情愫。 如今這三個字帶給她的感覺正如同驚蟄般轟烈! 難道這三個字和另三個字有關!昨天他說他……她不敢,也沒勇氣再往下想,可是 她愈不想,那三個字愈是蠢蠢欲動,像浮在血液裡的亢奮因子催著她不得不想。 他說他愛她!難道是真的! 那麼說來,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收養孩子們,都不是偶然的了! 「我要離開東京!」她驚嚇過度的垂下頭,不敢看他,紊亂的決定。 「為什麼?」他壓抑的語氣揪人。 「我不能這樣下去!我不能……一直在你的視線下生存下去!」這是她真正不能的 理由嗎? 「可以,二十歲以後你愛去哪裡都可以。」文森也收回眼,聲音和此時的心情一樣 沉。 「不!我得馬上離開。」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算我求你,放我走,我不希望你再為我做什麼了!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我不希 望自己在莫名其妙下又欠了你許多,那會令我於心不安,而且你也不要以為金錢買得到 一切,那對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只會造成更多的困擾。」 「困擾?」文森緊縮起眉?。 「而且我希望你收回昨晚的話,因為我並不愛你。」桑柔拚命的只想拒絕,無心中 卻傷害了他。 文森謙然的將受傷深鎖在眼中。 「你懂嗎?」她急盼他理解。 文森沒有回答,深倚在座位上,別開頭,望向窗外。 「你同意我離開東京嗎?」她希望他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終於開口了,但不是對她說,而是開啟了隔音窗對司機說:「回家去。」 「是。」旭東臉上原本帶著笑容,由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情況,看來老闆頗有進 展,這次已經確定了目的地,可是他的表情看來有些糟……算了,別研究了,還是開他 的車吧。 隔音窗又關上,「放了我!」桑柔絕望的請求。 「廢話可以少說。」文森抑鬱又不耐的直視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桑柔有些洩氣,他擺明了是拒絕溝通。 可是她怎能就此做罷呢! 她所欠下他的這一筆又一筆的債,就是到下輩子也還不起! 該怎麼辦? 領養十個孩子不談,光是買下舞孃的兩千萬,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啊! 她煩擾的看著窗外,任過往的街景在無意識的眼中飛掠,腦子裡不斷的想起在舞孃 打工時所受的「特殊待遇」,竟然全是他所為! 為了她!喔!她何德何能啊! 「如果有人這麼對我,此生就了無遺憾了!」秋本璃蘿的話,像雷電般導引著桑柔 惶恐的心,她止不住心中的狂顫,只有任它抖落了許多自己無法解讀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她的心終於在歷經幾翻拉鋸之後,驅於平靜,平靜令她的思 潮清醒。 或許她是該感謝他的,或許她該留下來好好的為他做事,就算無法報答,也做到令 他安心,畢竟「逃避」不是解決之道啊! 而且時間一向過得快,二十歲一晃眼就到了,到時候她想逃多遠他都無權再干涉了 ,是不? 隱隱約約中一股近似不由自主的力量牽引著她,她竟忍不住想看他一眼,悄悄的, 她移動眼睛,瞥見他冷如鋼的側臉,初次在電車上尷尬的偶遇他就是這種表情,令人不 敢恭維。 以他的洞察力,他該知道她正瞧著他的,可是他卻無動於衷,甚至閉上眼,好似無 言的在說:「懶得理你。」 桑柔有些自討沒趣的收回眼,學他也閉上眼,故做深沉,但她的一顆心卻是浮躍不 已的。 「這些資料,明天一早我上班要用。」文森丟了一大疊字跡潦草,難以辨識的文件 給她。 桑柔在他的書桌前坐定,咋舌的看著攤在桌上那堆小丘,她就是寫到天亮都寫不完 。 他倒清閒捧著本書坐在他書櫃旁的骨董大椅上,雙腳交疊逕自看了起來。 她知道他看似無意其實是留下來監工的。她可不想白領他的薪水,卻不喜歡他的存 在,那會讓她無法專心工作! 尤其是他那副傲岸默然,不大想理人的模樣,好似不斷的在提醒她對他的虧欠,令 她恐慌又內疚。 「如果工作可以做得完,我不反對你繼續發呆。」文森合上書,站立起直視她,桑 柔連忙的低頭下去工作。 「抄不完不准下班。」他嚴格的下令,放下書,逕自走出書房。 桑柔鬆了一口氣,抬起頭,朝他噘了噘嘴,不料文森又走了進來撞個正著。 「如果希望自已快點成年就別老是做出小孩子的舉動。」文森說得像是提醒,又有 點事不幹己的嘲笑,他拿了椅子上的書又折了出去。 桑柔頭垂得老低,嘴卻噘得更高了。 文森暗忖著,其實那堆文件不過是以往的會議紀錄,根本不真是他明天急著用的文 案,他的用意是想藉著寫字磨磨她的銳氣,然而重點是在如何將她留住。 不論是用什麼方法,他就是不放走她。 ※※※ 夜半三點,整座華廈靜悄悄的,桑柔揉著惺忪的眼,忍住腫痛的手指,勉強打起精 神完成了最後一個字,鬆懈之後她突然覺得好累,累得全身沉重,她想俯靠在桌上稍做 休息,遂迷濛蒙中竟睡著了。 她睡得好熟,文森立在桑柔身邊,信手翻了翻那堆文件,她居然全整理得井然有序 。 「桑柔,宮澤桑柔,回樓下去休息吧,在這裡會著涼的。」他喚她,怎奈她睡得沉 ,喚不醒。 他只好抱起她,這只是單純的護送行動別無他念,怎知地無意識的雙手竟主動環住 他的頸,他吃驚的俯下頭瞥她靈秀的小臉,她仍然沉睡的像朵飄然出塵的美麗白蓮。 「你真的愛我嗎?」她在說夢話。 他沙啞道:「是啊。」 「可是……」 「可是什麼?」他柔聲問。 「我並不愛你啊!」這個回答令他的心落進深谷。 「不需要一再提醒……好嗎?」 他沉鬱的眼眸背負著傷痕,加快腳步地走出書房,一路上,他似乎有難以平衡的心 情在將他拉扯。 他不是不求償的嗎?怎地到頭來才發現原來自已不是超凡的,他不過是在偽裝自己 ,欺瞞自己,其實他多麼渴望她能有所回應。 可是她不但當著他的面拒絕,就連在夢裡也……夢話和事實總是如出一轍的,看來 他該有所覺悟,也該有自知之明。 他不能再騙自已,不能再敷衍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真代價太沉重,回頭需即時,不 論是否已陷人太深,他必須試著走出這個沒有結果的期待。 但如同他付出感情的方式,他將沉默不說。 ※※※ 我在作夢嗎?還是真實的?為什麼會有這麼讓人感到安全、安逸、安靜的胸懷可以 倚靠? 迷濛中,桑柔戀戀不捨的偎得更深更緊。 她喜歡,甚至希望這樣的感覺永遠不要停止。可是夢是虛無幻妙的,愈是想緊追它 愈是容易消失……桑柔輕歎了聲,輾轉醒來,清晨的陽光令人溫馨,可是床那麼柔軟溫 暖教人捨不得離開。 她躲在被子裡伸了伸懶腰,發現腰酸背疼,雙手還沉得像是提著啞鈴似的! 昨天工作得好晚!這輩子該寫的字似乎都在一夜之間寫完了,公演就在後天了,她 的手卻僵得舉也舉不起來。 現在還是遵守被兒暖暖的,人兒遠遠的原則起來練舞拉拉筋吧,她可不想賴床成為 習慣,更不想公演那天把天鵝公主跳成木乃伊。 她一躍起床,疊起被子,把床單鋪平,邊做邊想,不對啊!昨天她最後有記憶的地 方不是這張床!昨晚她是累壞了但總還沒累到神志不清啊!她何時回到二十二樓來的, 她怎麼會沒有一點印象! 「桑柔媽媽早……」囡囡摟著她的布娃娃妮妮,逕自開門走進房來。 「囡囡早。」桑柔坐在床沿朝她展開懷抱。「桑柔媽媽,你昨天回來得好晚哦!囡 囡等了你一整晚。」囡囡跳躍上桑柔的腿。 「對不起囉,昨晚我工作忙,沒回來給囡囡講故事。」桑柔撫撫囡囡的紅臉頰。 「沒關係,桑柔媽媽正為文森爸爸工作呢。」 囡囡何時改口叫他文森爸爸了,聽起來怪怪的。 「小乖乖真體貼。」桑柔撫撫囡囡的頭。 「文森爸爸才體貼呢,昨夜裡囡囡見到你和文森爸爸緊緊的貼在一起。」 「就是這樣哩。」囡囡懷抱起她的布娃娃,模仿她所見到那「貼在一起」的樣子。 「啊!真的?」桑柔受窘的臉紅! 「嗯!我半夜起來尿尿時看到的,我還和文森爸爸一起為你蓋被子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