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雨菱 > 東京夢幻舞孃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5頁 雨菱 在這時候說不餓就顯得矯情了,但她決定向自己的定力挑戰。 「怎麼不開動!」身後飄來一陣淡淡的古龍水氣息,他終於出現了,桑柔沒有回頭 ,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氣息更令她莫名其妙的緊張。 直到他入座,她才勉強的抬眼看他,他換上了黑色的休閒服,渾身有股沐浴後的清 新,和那麼一丁點從未有過的親和力還有帥氣。 天啊!她是哪根筋不對,竟然覺得他帥! 可是那是事實,其實他一直是很好看的男人,雖然她不喜歡他,很不想理他,但她 不能說謊。 然而事實歸事實,說穿了那根本不干她的事。 「餓了吧,開動。」說著,神田文森徒手取出壽司自在的享用,桑柔沒想到他會這 麼……不拘小節。 「你吃飯不用筷子的?」她揚揚手中的銀箸。 「有這個規定嗎?」文森淡然而笑。 「對一個沒文化的人是沒規定。」桑柔聳肩。「那你常吃的「便利」漢堡呢!」他 說著,塞了一個軍艦壽司到嘴裹。「那不同。」「有什麼不同?」「反正不同。」「吃 不是件愉快的事嗎?嘴能獨享,手也是身體的一部分,為何它不能直接參與呢?美國人 徒手吃漢堡包,義大利徒手吃披薩,誰說吃壽司用得著筷子。」 「看來你待會兒還要徒手抓火鍋吃了,那很危險的,我先提醒你。」桑柔說得不懷 好意。 文森盯著桑柔看,眼底是懶懶的笑意。「如果連輔助工具都不懂得用,那豈不是很 傻,尤其有小女孩在場,萬一她學習怎麼辦?」 「這裡哪來的小女孩?」桑柔白了他一眼,只見他眼底的笑已移駕到唇上。 真可惡,她不滿的情緒再度被他挑起,她拒絕再開口和他說上一句話免得胃酸過多 犯胃病,在這當口,她居然又想起他那一環抱。她在心底哀叫:老天,我是怎麼了? 她垂下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紅得要泛紫的臉色。 最後,這一餐桑柔就在沉默、防衛、劃清界線之下進行,倒是神田文森十分恣意優 閒。 飯後廚子送來兩杯茶,桑柔只想草草喝完早早全身而退,於是她一鼓作氣的喝光光 。「我可以走了嗎?」她已經立起身了。 「急著回去準備明天的約會?」 她老早忘了明天和風谷有約,都是被他攪得。 「他叫什麼名字?」文森啜口茶。 桑柔不滿他那種慣性的,以為天下人都該聽令於他的口氣,兩人一開口就犯沖似的 。「誰叫什麼名字?」 「你那個學長。」 「風谷……」她的耐性用光了,但他並不滿意她的回答,桑柔想起和室偏廳裡那把 武士刀。「伊籐風谷。」 「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的舞伴。」你滿意了吧,她在心裡吼。 「什麼舞伴?」 「天鵝湖的舞伴,我可以走了嗎?」她美麗的雙眼就快冒出火光來了。 「走吧。」他飲著茶,沒有起身送她的意思。 他終於想通了,肯放人了,桑柔一刻也不想停留,掉頭就走。 「站住。」神田文森低低的聲音像是微慍的命令。 桑柔捺住性子回過身,「還有什麼事?」 「你忘了什麼?」 「什麼?」他這人除了自大還莫名其妙。 「藝術學院只教舞蹈不教禮儀的嗎?」 「謝謝你的晚餐。」她說得不甘心,被強迫還得道謝,真是沒天理。 「還有呢?」 「沒有了。」她不想說再見,也不想再讓他當小猴子耍,一臉倔強的走出他的餐廳 ,扮了一個鬼臉,雖然他看不到,但她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臉色」。 突然有一個東西落入她眼中,那把平台上的瓷器小提琴,上次她不小心差點撞壤了 它。「那是老闆心愛的藝術品」她記得管家這麼說過。 她有了一個調皮的念頭,呵呵,要氣就讓他氣個痛快,她看四下無人,索性一不做 二不休,一把將那玩藝兒給揮落在地,瓷器小提琴在地毯上斷成了兩截,她滿意的轉身 正要走,便瞧見神田文森立在她身後。 他沉得窒人的表情除了震怒還有那麼一絲傷痛,那雙垂在身側,青筋顫動握成拳的 手像是隨時準備揍人。 「你……」 桑柔帶著戰慄的興奮回視他,雖然她直覺大事不妙,但說什麼地也不想在他面前示 弱,更不想讓他知道他的模樣駭著了她。 「大不了賠給你。」沒什麼了不起的,她這麼想。 「你給我走,快走!」他並不是大喊卻是十分嚴厲,嚴厲得教人大氣不敢吭一聲。 「走就走!」她立即反身朝大門走去。 神田文森瞪視著她的背影,她竟如此頑劣,總有令他惱怒的本領。「回來。」 桑柔並沒有因此停住腳步,他要她走就走,要她留就留,那她算什麼?他以為擺出 那副招牌似的老K臉譜,她就會降服,任他隨意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那他錯了,錯得 失常了,她不曾讓他稱心如意的。 打開門,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就在她欲甩上他的大門時,管家的驚叫夾在門縫裹 冒出,「啊!老夫人的遺作……」厚重的門關上了也隔絕了一切聲音。 桑柔心底猛然驚悚一抽,什麼老夫人的遺作,難道……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 什麼好事。 原本所期待的星期假日,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尤其知道自己做錯事情,桑柔 更是無法放鬆自己。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電影散場了,風谷和桑柔走在人潮中,他忍不住的 問。 「有嗎?」桑柔拿著沒吃完的爆米花邊走邊吃。 「有,你臉上寫得很清楚。」風谷笑說。 「是嗎?」桑柔下意識撫撫自己的臉,難道自己連假裝都不會嗎?裝做什麼事都沒 發生,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人,她心裡滿是對神田文森的愧疚和對自己的責備,就連表 情也藏不住。 「你怎麼了?」風谷關懷的問。 「沒什麼,我想我該回去了。」回去等電話,接受制裁。 「現在才九點。」風谷很是失望,從中午到現在,他的慇勤對她似乎一點也起不了 作用,難道這是她矜持的表現嗎?或許他該直接一點。 「我請你喝咖啡!」 「我喝咖啡會睡不著的。」桑柔搖搖手。 風谷這下只想做一件事,他想撞牆! 「桑柔,難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嗎?」他衝動的握住她的雙肩。 「你的心怎麼了?」桑柔很是擔心,她已經自顧不暇了!但是同學一場,她不該吝 於關懷人家,「風谷學長,若是你的心臟有問題應該早點回家去休息。」 什麼!風谷這下不只想要撞牆,他想跳河! 「你難道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他不信,不信她看不到自己的魅力。 「有啊。」桑柔點頭。 「真的。」他心中狂喜,加重了握在她肩上的手勁。 「嗯,你是個很好的學長,就像大哥一樣。」 「大哥!」風谷怪叫一聲,臉全綠了! 「雖然你出身高貴不凡卻一點也不驕傲,其實說真的,能和你一起跳天鵝湖是我的 榮幸,公演就要到了,我們要相互勉勵加油。」 什麼?!風谷尷尬的看她一臉真誠,自己滿腹的情意只好勉為其難的收回。「是… …是啊!」 他放開握住她肩頭的手,向自己宣告失敗。 「我送你回去吧!」追不到手總還是好同學。 「不,我自己搭地鐵。」 「那……好吧。」風谷苦笑,雙手一攤,維持著君子風度目送她的遠去之後,遺憾 的頻頻搖頭! 就這樣,這個約會結束了。 ※※※ 眼見十二點了,桌上的行動電話卻仍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神田文森不只是生氣而 已,可能是對她恨之人骨了吧! 管家所指的那位老夫人難道會是他的母親! 倘若是遺作:那她就是想賠也賠不起了,這下豈是道歉就可了事! 她萬萬沒想到會鑄成這樣的大錯。 突然,桑柔想到什麼似的膽戰心驚,他該不會因此而放棄孩子們的領養權吧! 如果是那樣……那她該怎麼辦? 她握緊自己微微出汗的雙手,整顆心被忐忑不安佈滿,枉然層層將之包裹!怎辦才 好?怎辦才好? 她又看了看電話,「為什麼不響?為什麼不響?」她來回踱步,喃喃自語,平時她 把神田文森的「查勤」視為累贅,多此一舉,沒有必要,此時此刻她竟萬分期待行動電 話的響起。 她守著電話等著要道歉,但半個鐘頭過了,一個鐘頭溜走了,他仍沒打來。 難道她就這麼苦等下去嗎?不,不,那好比在煉獄裡受煎熬,或許她該主動找他, 可是一想到昨天他像要把人生吞的眼神,她就不禁戰慄,可是錯在她,她怎可當個縮頭 烏龜來個死不認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