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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雨菱 連日來在這屋子裡騙吃騙喝,穿著公主的華服招搖撞騙……他肯定是會瞧不起她、 鄙視她、輕蔑它的……因為他是個真正的王子! 董絮潔的氣焰不再沸騰。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無法遁形,甚至無法 去正規他那對又黑又深遼的眼睛。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明白的嗎?」卓淮恩此刻的怡色柔聲只換來董絮潔滿懷的唏 噓。 她感到好矛盾,突然之間她並不希望他明白。那麼她還能假裝自己是個公正,一個 不可一世的公主。 但是如今她什麼也不是,她像個眼見理屈的偷兒,可恥的想學駝鳥往土裡一鑽。 她不看他一眼,萬念俱灰的往樓上奔去,踉蹌的跑進房間裡,心情如有沉大海,黯 然無光。 而卓淮恩抬起了他心目中最可愛神奇的公主,遺留在台階上一隻美麗的鞋子,閱愛 的看著她匆匆斑去的背影。 「小姐,你的屋外有一隻鞋。」阿香奉太太的命令上樓來催人。 「怎麼哭了呢?小姐。」阿香心疼的走向床上的小淚人兒。 「阿香,我永遠都成不了一個真正的公主。」董絮潔柔腸寸斷的哭泣。 「我的小姐,你永遠不必去成為一個公主,因為你本身就是一顆出色、閃亮的明星 ,那種純真與真情,是任何一個公主無可取代的呀。」 「是這樣嗎?」她抬起哭花了的小臉問阿香。 「哦!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那麼有個性、有主見,美麗又大方,自信耀眼的令我 大開眼界。」 「阿香,你不要安慰我了!」 「就算我是在安慰你,但這也是實話嘛。」阿香十分憐惜的搖著她的背。 「我現在該怎麼做才好呢?」 「敞開心傻去接納他吧!」 「他?」 「是啊,表少爺是個難得的好青年,不去把握多可惜。」 「可是,他會看不起我的。」 「傻氣!若是他真心喜歡你,不論你是誰他都會喜歡你的,怎會看不起你呢?」 「是道樣嗎?阿香。」 「是的小姐,而且,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也非常喜歡表少爺是不?」阿香那對熱心 的眸子,似乎已把董絮潔的心思給看穿了。 她沒有反駁,因為她欺騙不了自己,她的確是為他而傾心。 「喜歡他就要去把握住他,年輕千萬不要留白呀!」 一個美麗的倩影獨自在餐桌的一角,默默的吃著點心。 「嘗嘗這個水果蛋塔,味道不錯哦!」甫自董絮潔再度下樓來,卓淮恩的只眼一瞬 也未離開過她。 「我不喜歡吃蛋塔。」她哭紅的眼逃不過他的目光,但她有意的迴避著他的凝規。 「那麼,吃一塊炭烤牛小排好不好。」他那不容置喙的好,也還是得不到它的善意 回應。 「嗨,大帥哥,過來陪我跳跳舞嗎?這回可不那麼輕易放你走。」那位曾與卓淮恩 典舞的嬌媚女郎,像蛇一般的往上來。 「你喝醉了,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小麗。」說著說著,小麗全身似乎全貼在卓淮恩身上了 o董絮潔蒼白著臉,困難的將眼光從他倆身上移開,一顆心早已四分五裂成了不規則狀 。 她無意識的取了堆積如山的食物,走回餐桌,心不在焉的以叉子撥弄那盤食物, 毫無食慾。 室內環繞音響的樂聲戛然終止,燈光也隨著大亮,穎之別館最稱職的女主人,高貴 艷麗的周若芷,拿起了麥克風準備發言。 「各位嘉賓,歡迎各位今晚光臨穎之別館,今晚的晚宴主要目的是為了籌募穎氏杜 會救助基金會之基金,希望大家不吝錙銖,慷慨解囊……在義工募款之時,小女純純將 為各位演奏鋼琴……」 董絮潔驀然之間,成了眾人鋼目的焦點,她一臉不知所措的慘白,微紅的眼眶空洞 且茫然無主,四周的掌聲在她聽來卻好比霹靂乍起。 不知何時卓淮恩已走到它的身邊。「來吧!」他誠懇堅定的,同董絮潔伸出修長有 力的手。 董絮潔六神無主的看向俊俏高大的他。 他不是陪那女郎跳舞去了嗎?怎還會想到她呢? 卓淮恩直瞥著地那副我兒猶憐的模樣,完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發誓頗為她赴 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確信自己不是英雄主義者,但是如今他真希望自己是她唯一的英雄。 董絮潔愣愣的望著他,他的眼就像一池暖水,緩緩的將她淹沒,將她包容。 她不自主的將矜持又柔弱的手伸給他。 他那有力的臂膀便不假思索的牽引起她,她娉娉婷婷的站立。 此時此刻,他倆之間不需多餘的言語。 他細心的引領她走上挑高客廳的夾層,這裡除了一架白色優雅的古典鋼琴,更有可 眺望花園全景的精緻雅座,像似完全屬於情人的天地,那麼羅曼蒂克,那麼今人迷惘。 他邀她共同坐上琴椅,當他修長潔淨的指敲掌在琴鍵上,他用不著任何套譜,李察 克萊德門著名的演奏名曲--「夢中的婚橙」,就如同行雲流水般暢然的從他的指間流波 ,溫柔的縈繞……她不懂他的音樂,卻深受琴韻的旋律所感動,她第一次以崇拜的眼光 看待男生,她發現他飛揚在琴鍵上的手,如同舞動的彩蝶般輕盈,又如同蜻蜓的薄翼 輕快自得的滑翔。 她看著他專注的眼眸,自在悠遊的神情,情不自禁的與他共同陶醉神遊在遺珠圓玉 潤的天籟之中,彷彿她也是個音樂家,那優美的節奏是他們所共同創造出來的。 繞樑不絕於耳的音韻,在落下尾聲的同時,正在支票簿上簽名,慷慨解囊的紳士淑 女們無一不熱烈鼓掌表示讚賞的。 「謝謝你。」董絮潔垂著頭,不敢正視他,語氣有如呢喃,她是極不好意思的 o「沒什麼,這是我的榮幸。」卓淮恩的回答卻是很大方坦然。 「我欠你的,我會想辦法還你。」如今她除了覺得自己虧欠他之外,還有無限的內 疚。 「你不欠我什麼。」他低下頭想看她的表情。 「我為以前的行為向你道歉。」她說著臉都紅了,頭垂得更低了。 「我接受。」 「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是純純,為什麼不去揭穿我?」她們沒有看他。 「沒有必要,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只要你是你。」卓淮恩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 ,初次發現流露在她眼中的羞澀,那使她變得有些溫柔,愛得像女孩,哦!不她原原本 本就是一個女孩,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兒。 她不過是多了點霸氣,多了點性格,還加上一點兒驕傲,去除了那些,她是的的確 確的女性化,的的確確的溫柔而且今人愛慕。 「其實,我也不曉得我到底是誰?」董絮潔憫悵的搖頭。 「你曾去探索這個問題嗎?」一個憐憫的情懷在卓淮恩的胸間擴散,他意料不到, 她也未曾得知自己的身世。 「我和純純約定過,我們不想再去探討生命的源頭,畢竟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 」 「純純和你之間……」卓淮恩尚未問完,董絮潔就已猜到他的問題了。 「我們交換了生活方式。」 卓淮恩似乎已經明瞭事情大半的真相。 他們四日交接,一絲絲奇妙的電流在空氣中滋滋的作響。 「我們跳一支舞好嗎?」 「如果你要那支舞變成踩腳遊戲的話。」 說完兩人都笑開了。卓淮恩執起她的手走向舞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卓 淮恩慎重的問。 「你認為自己具備了友直、友諒、友多聞的條件了嗎?」董絮潔開心的隨著音樂旋 轉反問道。 卓淮恩莞爾一笑說:「或許有或許沒有,你沒有認真的來認識我,如何能瞭解,何 況這不也是口說為憑就算數的。」 「反正你就要回美國了,我哪有充裕的時間來認清你。」 「或許我不回去了。」 「哦!伯母的病……7」她放慢了舞步。 「我母親要回台灣來,接受穎舅的徹底檢查。」 「哦!那太好了,聽純純提過她爸爸是心臟科的權威呢!」董絮潔也相當敬愛那德 行醫術兼備的好父親。 「這麼一來,你可否撥一點空來認識我了呢?」 她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的笑,她在笑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到如釋重 負,輕鬆的想笑。 「別只是笑,絮潔。」卓淮恩把她拉近。 「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他再次問。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沒有。」 「那我只好日行一善了。」 「什麼?和我做朋友是日行一善嗎?你還真有童子軍的精神。」 就這樣子,從前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大概就是這一對歡喜冤 家最佳的寫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