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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雨初 安琪和娜娜不敢怠忽,一人一邊硬是架起夏烈的手臂往後門拖去,任夏烈怎麼掙扎也不敢放。 「等一下。」 於文強一開口,安琪和娜娜就待在原地不敢動了,憤怒的夏烈輕易地就收回了胳臂,她不馴地瞪著於文強。 「知曉,那位姐姐看不起小舅耶,你說該怎麼辦呢?」於文強輕聲溫柔地問著懷裡的小侄女。 他一問,金姐的腳立即軟了幾分。 「于先生,夏烈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我保證,待會兒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的。」她替夏烈求著情,也為自己將來的「錢途」求情。 夏烈雖是她的搖錢樹,但若跟得罪於文強相比,她寧願捨棄夏烈,當然最好的方式是在既能保住夏烈,也能讓於文強消氣的情況下解決是最理想的了。 於文強沒理會她,微笑地等著知曉的回答。 唐知曉打了個呵欠,顯然已感到了倦意,但仍對夏烈感到好奇。 「你叫她當你的女朋友不就好了嗎?她滿好玩的。」她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得意地說。 從沒見過敢跟舅舅頂嘴的女人,夏烈當了小舅的女朋友,一定會知道小舅有多厲害多威風,到時候一定會對小舅佩服得五體投地,自然就不會不起他了,而且還能多跟她見面,讓自己好好研究一番。 此時,唐知曉又打了個呵欠,於文強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上假寐。 「我的女人嗎?」於文強望向夏烈,夏烈正大睜著眼睛,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我不要!」夏烈直覺地大聲拒絕。當他的女人一定會比下地獄還要慘的。 「夏烈!」金姐大叫。 她的慘叫聲這回可是真的引起了於文強的興趣了。 「金姐,從現在起,她就是我的女人了,你可得好好地幫我照顧她,不能讓她有任何損傷,知道嗎?」 語畢,於文強別具深意地看了夏烈一眼後,對身後的手下了句命令,率先帶頭魚貫步出巷道,留下巷裡五個既驚且懼的女人。 金姐看著於文強他們消失在巷口,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破口大罵。 娜娜一下子自夏烈身邊退了數步,害怕又惶恐地看著她。「不夜城」最有勢力的男人收了夏烈做他的女人,她現在滿心盼望夏烈不會因為剛才的事對她懷恨在心,繼而報復她。 安琪暗暗打量著夏烈,總覺得於文強說的那些話並不如表面那麼簡單,夏烈往後的日子充滿了未知數。 鼻青臉腫的莉莉早在於文強轉身離去時,再也顧不得渾身傷而逃走了。夏烈成了於文強的女人等於宣判了她的死罪,她若繼續留在這裡會被夏烈折磨死的。她一心如此認為,逃走成了唯一活命的選擇。 而夏烈呢?她一臉呆滯,覺得自己又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誰能料到一場爭風吃醋的風波,到最後竟會以如此戲劇化的方式收場? 東方天際染上一層柔和的白光,巷道漸漸滲入了亮度,「不夜城」又回到了白天寂寥的軌道上,只是隸屬於「華麗酒店」的夏烈因為於文強的一句話,生命起了巨大的轉折變化。 這是她在初見於文強時,萬萬沒想到的,而她更沒想到往後的日子裡,於文強會成了左右她一切的人,包括她的感情和她的心…… 這一年,於文強二十五歲,夏烈十六歲。 第二章 於文強的女人在「華麗酒店」的事一天之內傳遍了「不夜城」,不但大家議論紛紛,還可不時看見「華麗酒店」的大門口聚集了一票想一窺夏烈面貌的女人,帶著嫉妒與羨慕的目光梭巡著。 夏烈的確是很漂亮,雖然才十六歲,但已出落得珠圓玉潤、標緻動人了,因為才十六歲,在超乎年齡的成熟面容上,時常出現青澀未脫的表情,與街上女人的世故油條截然不同,難怪於文強會看上她。 「原來是個雜種!」有女人不平衡地冷哼。 混血兒的深刻輪廓是她們這種平板五官比不了的,照她們說,夏烈也只有這點吃香了,若要勉強加上什麼,大概就是那副年輕曼妙的體態了。 不過那也沒什麼了不起,瞧夏烈那模樣,肯定連怎麼討男人歡心都不懂,於文強一定很快就會厭煩她、甩掉她的。 那群女人在酒店門口堂而皇之地說著、笑著,而此時夏烈獨自一個人,正拿著掃把清理著偌大的大廳,為夜晚的營業作準備。 夏烈也確實聽到了,她們說得那麼大聲,她不可能聽不見的。 自從逃離舅舅家後,已經好久沒聽過「雜種」這兩個字了。她睜大眼睛瞪著門口瞧。 她的臉蛋小,讓大大的眼睛看起來更大了,現在又故意圓睜著眼瞪人,頗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快走快走,要不然她跑去告狀就慘了。」一下子,聚集在酒店門口的女人全作鳥獸散,傍晚的「華麗酒店」又恢復了寧靜。 她們一走,夏烈便像洩了氣的皮球,歎了口氣、眼瞼半垂,駝著背拖著坐到一旁的沙發椅上。她倒真希望像她們的所說的,於文強最好昨天說完、今天馬上反悔,一瞬間厭煩她、甩了她是最好的了,也有可能他說那話時處於極疲倦的狀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等他休息夠了就會忘了自己說過什麼話了。 她煩惱著,揪著眉頭又輕歎了聲。 「別理那些無聊女人,她們全都是妄想於文強的人,一聽說你輕易地當上了他的女人,心裡難免不平衡,所以才會說那些話的。」突然出現的安琪說道,在夏烈對面坐下。 夏烈一見是安琪,立即緊張地正襟危坐。「安琪姐。」 安琪慢條斯理地點了根煙抽著。 「別緊張,你現在的頭銜是『於文強的女人』,沒有人敢不要命地動你的,當然也包括我了。」她吐出煙霧。 「我根本不要這個頭銜。」夏烈煩惱地說。 「你不要也沒辦法,在『不夜城』,於文強說的話就是法律,除非他不要你了,否則你是當定了他的女人。」她支手撐著下巴,微瞇起眼瞧著夏烈。說實在的,這小鬼長得還真漂亮,於文強會那麼突然地收她做自己的女人也不是沒道理。「換個角度想,這個頭銜就是你的保護膜,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我說過,想在這種地方混,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依靠,待在這個圈子愈久,你就愈能瞭解這句話的意義,更別說外面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取代你的位置了。」 是嗎?夏烈依舊愁眉深鎖。 就在她再度起身整理環境時,還不到十分鐘,滿臉燦笑的唐知曉就衝進來了,身後跟著兩個高頭大馬的男人。 唐知曉的小腦袋四下晃了晃,看到夏烈,興奮地跑到她身邊,將她手上的掃把丟到地板上,拉著她的手就想跑。 「走走走!快快快!我帶你去兒童樂園玩!」她咧得大大的嘴巴快樂地嚷叫著。 夏烈怔愣住了,唐知曉只得靠自己的蠻力拖著她往門口走。 兒童樂園?那是夏烈小時候的夢想王國,一個想望卻永遠無法碰觸的夢想之地。 她猛地甩甩頭,沒忘記自己的工作,煞住腳步,委婉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能去,我還有工作。」兒童樂園對她來說已經是太遙遠的構,她也不再是唐知曉這種九歲的小女孩了。 夏烈下意識地掩護唐知曉,看到唐知嘵,她就想到自己與她的差異有多大,命運有多不公平。 「呀?」唐知曉一下子板起臉。「做什麼工作?我說你不用做就是不用做,跟我一起去兒童樂園玩。」她兩手插腰,霸道地大叫。 夏烈彎腰撿起掃把,白了幼稚的唐知曉一眼。 「我說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要去你自己去。」她兀自掃著地,不願理她。 誰知唐知曉竟大聲地鬼吼鬼叫了起來,分貝高得連在二樓梳妝打扮的金姐都驚動了。金姐匆匆忙忙地跑下樓,她才剛畫好眉毛,圓胖的臉仍一片蒼白。 「知曉小祖宗,怎麼啦?怎麼叫那麼大聲呢?」她一臉討好的笑著,蹲在唐知曉面前。 唐知曉伸長手,指著立在一旁的夏烈。 「我特地來帶她去兒童樂園玩,她說有工作不能去。她還要工作多久?」她傲慢、生氣地問。 「她沒有工作、沒有工作了!」金姐連忙站起,一把搶走夏烈手上的掃把,將她推向唐知曉。「不要給我找麻煩,好好侍候知曉,否則你就給我試看看。」她語帶威脅地在夏烈耳邊低語著,旋即又對唐知曉綻放笑臉。「知曉,你們快去,玩高興一點呀!對了,身上有沒有錢?金姐這裡有,來來——」她從旗袍胸前處拿出了幾張千元大鈔,硬要塞給唐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