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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羽嫣    


  四死士簡直比四個管家婆還要煩人,他們根本是皇帝老爹派來折磨他的。

  「可是,太子……屬下實在……」兩人說到一半,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接著就是一股近乎腐臭的味道。

  「這是什麼臭味?」納嵐疾捏著鼻子,怪叫一聲。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泥人朝他們走過來,那噁心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傳來。

  「寒、寒春?」

  從來人的體型,涼秋認出他就是失蹤一晚的寒春。「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寒春無奈瞟了涼秋幾眼,認命地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該回答,是他自己倒楣摔進泥坑裡,還是怪招喜太好運了?

  「我沒注意那看似堅固的泥地,其實是一灘泥沼,泥沼上頭結了一層薄薄的乾涸泥塊,我跳的太用力,才會把乾涸的泥層給跳破了,這一摔進去,可費了我一番功夫才爬出來。」寒春寒著臉,簡單敘述那段血淚交織的遭遇。

  「辛、辛苦了。」涼秋聽傻了眼,沒想到寒春經歷如此坎坷的遭遇,比起洗泥水浴,他的一刀之苦,還算輕鬆了。

  「你們兩個是吃飽沒事做?盡玩這種無聊的把戲。」納嵐疾沒好氣道:「我不是說過,不准你們打她的主意,怎麼一出國境,就不把我這個太子說的話,當成是一回事?」

  「太子恕罪,臣等絕無此意。」涼秋與寒春慌忙跪下來請罪。

  「我看不出來,你們沒這等意思。」

  「太子請恕罪。」聽納嵐疾難得的嚴肅口吻,他們知道,這次真的惹惱他了。

  看著緊張的滿頭汗的下屬,納嵐疾歎一口氣。「起來吧,寒春,明天,將剩餘的士兵解散,不要再讓無辜的百姓跟我這亡國太子奔波,怎麼算也不值。」

  納嵐疾輕笑著,望著天邊澄亮圓月,黑眸閃過幾許愁苦。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前些日子,他還和皇弟們,一同坐在簷頂看著大圓月,他們一同向月亮許了心底的秘密,只是這些願望,恐怕都無法實現了。

  「太子,請別這麼說,咱們碎葉國,一定能再復興起來,只要太子堅定心志,一定可以。」涼秋挺直身軀,想起慘遭殲滅的國家,男兒淚還是落下來。

  「寒春,照我的話去做。」情勢已經相當明顯了,碎葉國只剩下他這個名存實亡的太子,還能有什麼作為,充其量也只能盡一己之力,為報國仇而已。

  「是。」主子的吩咐,不得不從,寒春也只好應下了。

  「涼秋,寒春,不管將來我做何決定,你們四人一定得留下一人,想辦法將我的骨灰帶回碎葉安葬,聽清楚了嗎?」

  「太子!」涼秋與寒春驚呼出聲,兩人心中隱然有著不安。

  「算了,別說這些傷感的事,我們到底要和凍夏他們,約在何處會合?」

  「離遙安城約莫五里遠的野狐坡,至於我們現在到底離野狐坡有多遠,我也沒把握。」涼秋答道。這可都要「感謝」那小禍水帶的路,讓他們東南西北根本分不清。

  「太子,屬下斗膽進言,別再帶著她走,她根本是胡認的,她未必知曉遙安城如何去。」寒春忍著滿身臭味,臉色更臭。

  「你說的倒也沒錯,不過我確定她的確是遙安城的人,說不定真會讓我們給找著了,何況要進守衛森嚴的遙安城,沒有熟人幫助是不可能的。」

  再說,他們可是長相突出的西域人,這更難如登天。

  涼秋和寒春,只要想到必須帶著招喜同行,面孔已經開始猙獰扭曲,手指頭的關節也折的嘎啦作響。

  「太子,請務必相信屬下之言,那女人來歷絕對不簡單,普通人絕對傷不了她一分一毫。」

  傷她的人,反而會被害的淒慘無比,若真讓他們找到了結她的方法,他們絕對不惜一樣樣嘗試,直到她斷氣不再危害人間為止。

  「涼秋,你這話也太誇張了。」納嵐疾大笑幾聲。

  沉思半晌,寒春下了結論。「太子,她的程度,比你技高一籌。」

  納嵐疾頂多把事情搞砸了,招喜則是人仰馬翻,慘不忍睹,他就是身受其害的見證者。

  「別說了,你們口口聲聲說她是妖女,我倒沒親眼見識過,如何要我相信,一位纖細嬌弱的女子,真會做出危害別人的事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到相關言論。」

  她與他們無冤無仇,何況只要進了遙安城,他們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將來不會再有交集的女人,如此斤斤計較,再說,是涼秋和寒春傷人在先,反被誤傷,實在也怨不得人。

  話雖如此……

  「是,那屬下先告退,不打擾太子安歇。」寒春可是急著洗去一身臭泥。

  「嗯,下去吧。」納嵐疾揮了揮手,腦袋瓜的運作,還停留在那一閃而逝的思緒。

  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張紅潤的嬌嫩臉蛋,她的雙眼澄澈無邪,彷彿可以讓人從她的眸中,探進她的心底,她的質地是純淨的,不帶有一丁點的心機與算計。

  想著出神當頭,納嵐疾下意識抬起頭來,望向人兒,忽然──

  一雙晶亮如夜星閃爍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

  赫──他大吃一驚,一顆心險些被嚇停。

  「你……你醒了?」她是醒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嗯。」招喜點點頭,揉了揉惺忪睡眼,顯然是被吵醒的。

  「你……都聽到了?」納嵐疾倒抽一口涼氣,冷汗流洩而下,瞥見她如兔兒般無辜的瞅視,他更心虛了。

  他活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想死過。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恐怕是極為傷人吧?

  「是、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太大聲,吵醒你了嗎?」納嵐疾問的小心,犀利的黑眸,不敢錯過招喜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就怕人兒雙淚滾滾而下,他可慘了。

  這輩子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更怕女人哭死哭活的架勢,他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無時無刻都一臉無辜的人兒,絕對是「裝可憐」的佼佼者。

  「還好。」

  「那……呃……其實……」一向利牙快嘴的納嵐疾,忽然也結巴起來,他真心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一時之間,竟不知從哪句說起。

  「疾公子,怎麼了嗎?你有話要告訴我嗎?」

  真糟糕,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他懊惱地搔搔頭。「我的意思是……」他困窘不已,第一次為自己衝動的個性感到懊悔。

  「你們中原人不是有一句俗話,大意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挽救,其實呢,我並非有心這麼說,涼秋他們也不是故意傷害你,你也知道……」

  如果讓熟識的人,瞧見他納嵐疾說話如此結巴不痛快,鐵定笑掉他們的大牙。

  「等等──疾公子,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招喜聽的一頭霧水。

  「聽不懂?你剛剛不是全聽見了?」他比她還吃驚,他正感到奇怪,為什麼聽了那些話,她還能像個無事人,不哭不吵也不鬧?

  「是聽見了啊,可是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我正想問你,你們到底是用哪一國的語言交談?那語調聽起來好像在唱歌,我也想學呢。」

  招喜笑的好無辜,好甜。

  突然寂靜的深夜裡,只剩下柴火燃燒發出的嗶啵聲響。

  夜,正長呢。

  第四章

  花了四、五天的時間,納嵐疾一行人,總算脫離重重不見光的茂密樹林,即使冒著被發現的危機,他依然選擇走官道。

  一方面減少找路的時間,一方面求以最短的時間,進入遙安城,為了方便在官道上行走,他特別要求大夥兒都換上一般尋常的布衫,納嵐疾身邊除了寒春和涼秋外,其餘侍衛都解散了。

  官道上,沒有樹林裡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卻也必須時時提高警覺,小心應付不知會從哪裡冒出來的敵人,畢竟目標太過顯眼了。

  招喜小心翼翼跟在納嵐疾身邊,不敢離他太遠,就怕離遠了一些,她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寒春與涼秋謀害了結,在主子身邊,他們起碼還會收斂殺氣。

  趕了半個時辰的路,納嵐疾提議歇一會兒,涼秋旋即找了一塊大石,用袖子抹乾淨,請主子上座。「少爺,這裡乾淨,坐這歇會兒。」

  「嗯,你們也坐下來休息,在外頭,不用太在意主從之分。」

  招喜雙眼溜了溜,瞄到納嵐疾臀下的大石,旁邊還附著一塊石子。「真好,還有一個位子可以讓我歇歇腿。」

  正當她欣喜地要坐上去時,寒春不知從哪冒出來,一腳踩在那塊石子上,還故作無心地吆喝。「涼秋,能不能幫我看看腳?好像被草刺扎到了。」

  「馬上來。」涼秋也配合地湊到寒春身邊,兩人東摸西瞧地看的可仔細了。

  招喜只能皺起小臉,哀怨看著慘遭狼腳踐踏的石頭,轉念一想,寒春可能傷了腳,他或許比她更需要那塊石子,這麼一想,也就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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