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羽昕 > 脫線娘娘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8頁 羽昕 可柔的神情冷漠,眼色更冷。「難道這才是你要的嗎?」 齊天文一時說不出話來,真的看不出來這個有時淡漠、有時活潑的女孩子,愛恨居然是如此強烈得可怕。 「你瞭解了吧?」唇角的笑容又改為嘲諷,可柔淡淡道:「我愈是愛他,就愈需要離開他,否則我們只會同歸於盡而已!」 齊大文張了好幾次嘴才發出聲音來,「你……,你就不能相信他會永遠專情於你嗎?」 雙眉一揚,嘲諷之色更深,她反問:「你信嗎?」 「呃!"齊天文僵窒住了。 她濃密的長睫毛緩緩垂下,「其實我也很矛盾,有時想到那些曾被他寵幸過的嬪妃們,現在卻只能像我母親一樣暗夜飲泣,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寞長夜,我也無法安心。"可柔淒然道。「她們都望穿秋水的期待皇上偶一夜的溫存,而我卻貪心的要求皇上的全部,但是……我就是無法接受他有其他女人的事實,所以我只能離開,這樣對我、對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齊天文實在不曉得他還能說什麼。 「所以,」可柔淡淡一笑,多少無奈盡在其中。「如果你真是為我們好,就幫我想辦法離開他,否則你就要先有心理準備,一旦他開始厭倦我時,你就必須先殺了我,在我還未開始恨他之前先殺了我,那麼至少這還會是一段美好的愛情。」 語畢,她長長吁出一口氣,而後起身向他微微頷首,「好了,我該走了,小翠應該在等我去試穿新衣裳了。」 禮貌的行禮後,可柔優雅的離去,齊天文瞪著她離去的方向許久,他突然開口道:「三皇兄認為我該如何抉擇?是幫助她離開你呢?還是把劍磨利了等著殺她?」 話落,人影倏閃,齊天文的面前落下了身穿龍袍的齊天君,他也凝視著可柔消失的方向,良久之後—— 「我寧願讓她殺了我。」 在干龍宮寢殿後方,靠近奇石疊成的小山處築有一方小上坡,波上植滿杏樹,旁邊有茅亭、修竹,野趣無窮。 可柔人寢前總愛來這兒仁立沉思,想著她到底該如何,才能將彼此的傷害減至最低,情況已經跟最初計劃的狀況不同了,她沒料到自己會傻傻的把心丟在齊天君身上,更沒料到齊天君也如此眷戀於她,而最超乎預計之外的卻是「第三者」的降臨。 齊大君寂然而至,抬手示意小翠噤聲並要她離去,而後他溫柔地從可柔身後環抱住她,用他的溫暖燙勻了她的心。齊天君身上的大袍也密密地裡實了她,不讓一絲寒風侵襲她纖小的嬌軀。她沒有說話,他亦不出聲,任由幽靜籠罩住他們。 夜深人靜,更漏未曾停歇,可柔站得腿麻了,很自然的把身軀癱向齊天君懷裡,他將她摟得更緊,一隻手卻悄悄地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真的不想告訴朕?」 可柔這時有點醒然,有點恍惚,有點無奈,有點傭懶,還有點滿足。「不想。」她低喃。 齊天君輕歎一聲,「還是想離開朕?」 「是」「為什麼不能相信朕?」 「因為皇上是男人。」 齊天君無語片刻,「要如何才能讓你相信朕?」 可柔也沉默半晌。「皇上,難道你不明白嗎?即使臣妾相信皇上,願意和皇上共度一生,但臣妾還是不會快樂的。一想到後宮其他的嬪妃。因為臣妾之故而必須在自傷自憐。自怨自艾中度過漫漫長夜,在寂寞、無望中迎來黎明,又送走落日,君主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涯。那種日夜期待,卻由希望至失望,終至絕望的痛苦,從娘親身上,臣妾有刻骨銘心的感受。」 「皇上,臣妾不希望自己是造成那些哀思想情的罪魁禍首,卻又無法大大方方地叫皇上去安慰她們,所以皇上,讓臣妾走吧,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呀!」 「最好的辦法?」齊大君頗感無奈。「對你?還是對朕?朕是一國之君,權掌天下,卻連個心愛的女人也留不住,只因為朕的後宮嬪妃太多,即使朕不再去找她們了?好,如果朕答應你,讓那些嬪妃有更妥善的未來,讓她們不必再獨守空閨幽怨度日,你是否就願意留在朕身邊了?」 可柔震了震。他的意思是……他的身邊只會有一個女人嗎?可是……又能維持多久呢? 她的長久沉默今他不安,「這樣還是不行嗎?」他痛苦地闔上眼。「老天,你到底要朕如何做,你為什麼不說明白呢? 可柔垂下雙眼。『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忘記娘親所受到的痛苦折磨,我好害怕自己也會跟她一樣,所以我寧願讓一切在最美的時刻劃下終止符,不希望走上同歸於盡的不歸路。」 齊天君聞言慘然一笑。「朕卻寧願和你同歸於盡也不願意嘗受失去你的痛苦!」 「皇上……」輕喚兩個字,可柔又猶豫地頓住了。 齊天君深吸一口氣,「說吧。」 可柔咬著下唇,躊躇半晌後才吶吶道:「我想……皇上已有兩子,所以……所以我想向皇上請求,讓我留著自己的孩子好嗎?」 齊天君輕輕一愣,繼而喜色倏現。 真笨!他怎麼忘了還有孩子,就算他留不住她,只要留住她的孩子,她就走不了了。 「皇上?」 「啊,抱歉,愛妃,」聲調聽來歉意十足,可齊天君臉上卻是笑容滿面,但背對著他的可柔瞧不見。「宮中規矩,恐怕是不能任由皇子、皇女流落在外哩!」 "啊?那怎麼辦呢?」 她神情淒慘的說著,齊天君的神情卻是更歡愉。 「真的很抱歉,愛妃,朕實在無能為力!」 呵呵呵,這叫兵不厭詐! 初一歲首,百官朝賀,在王朝正殿,齊天君一身袞冕,莊嚴肅穆的出席慶典,百官身穿朝服,列隊排列御前,置旌旗,設儀仗,備太常雅樂,還請外番使節。各王公宰相率先領百官向皇上賀歲,執酒上壽。皇上接受拜賀,然後大擺宴席賞賜群臣。 之後,齊大君回到後宮,又接受各嬪妃的行禮,同樣擺宴並上演樂舞和百戲。 首座是齊天君,一邊為太后,另一邊齊天君原要可柔傍坐,但太后堅持梅貴妃為四妃之首,理當由她佔據齊天君鄰座,而可柔只能居於太后下首。齊大君面色陰沉地思索片刻,隨即吩咐可柔回宮休息。理由是—— 德妃身懷有孕,不堪勞累。 居於干龍宮的可柔極少出宮,即使是太后宣詔,齊天君也會緊隨而至,因為只有這種時候,太后才有機會對可柔說些「有的沒有的」。齊天君不願意老是想落跑的可柔,趁此機會與太后「勾結」而逃出宮去,所以他總是三、兩句話便將可柔趕回於龍宮去。 可是這兩句簡單的理由卻聽得太后心頭大震,梅貴妃更是險些摔下椅子去。 德妃懷孕了?! 完了!她要是生個女兒那還好,要是生的是皇子,以齊天君對她寵愛的程度,恐怕大皇子的太子寶座就要飛啦!然後……皇后的寶座也……然後……曹氏家族夢寐以求的榮顯貴天下也…… 太后與梅貴妃惶恐的雙目對上,旋即側首悄聲命令宮女喚來國舅晉見。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齊天君不發一語,僅是面無表情地啜酒看戲。 不久,國舅來到,太后賜座在她自己身邊,一陣唏嗦耳語後,國舅也是臉色驟變。 後宮中有太后、有梅貴妃,但曹氏卻無人撈上一官半職,即使有,在齊天君登基之後也被廢去,就連國舅也是空有名號而無實權。原因無他,因為曹氏族人全是貪婪無能之輩,而以齊天君的賢能英明,自然不會讓這種人站上朝廷腐敗朝綱,破壞天下百姓的安寧平和。 所以曹氏才會用盡心機想把大皇子推上太子寶座,也要將梅貴妃送上皇后之位,如此梅貴妃才能偕同太后以一國之母名義「管理」後宮,藉機除去所有會搶去大皇子太子寶座的人。等大皇子登上帝位,就該是曹氏一族飛黃騰達的時候。 如今危機降臨,若一個處理不慎,曹氏的夢想就要煙消雲散,所以太后和國舅趕忙耳語討論,商議著該如何解除危機。在梅貴妃惶急的注視下,太后和國舅似乎終於有了結論,太后清了清喉嚨,狀似隨口地出聲。 「啊,皇上,哀家……」 「這次又要說什麼?」齊天君淡然插進口。「立後?立太子?還是兩樣都要提?」 太后一顆心提得老高,乾脆承認道:「既然皇上明白,就該有所決定,即使皇上認為兩位皇子皆不堪大任,至少也要立後吧?畢竟歷朝皇上都在登基時便立後,而皇上己登基十年有餘,後位卻始終虛懸,似乎不太合理。」 齊天君的嘴角輕撇出譏誚的線條,懶洋洋地單手托腮,深沉的雙眸凝視在太后臉上。 「要朕立後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