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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宇璐    


  「爺爺,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年輕人問。

  「在聊天建的總經理冷亦凡。」老爺爺越笑越歡愉。

  「喔?」他挑挑眉毛,「聊他?他有什麼值得聊的?」

  嘿,好囂張的語氣——他有什麼值得聊的?這小子居然看不起人家堂堂總經理。

  「聽說他……」老爺爺又把露背裝和《孤獨牧羊人》的故事複述了一遍。

  「是嗎?」年輕人也忍俊不住,「他還有這種怪癖,我怎麼不知道?」

  他是小靈通嗎?憑什麼全世界的事都要讓他知道!

  「這位小姐就是天建即將上任的經理行政助理。是吧?剛才好像聽你說是金融部的。」老爺爺指了指我。

  年輕人微瞇著跟睛,研究似的打量我,「這位小姐看上去挺年輕的,能當上行政助理?」

  「喂,不要小看人,」我抗議,「我從前的那家公司差點升我當經理呢。」

  「那也不奇怪啊,你原來的那間公司小嘛。」他攤攤手,一副沒什麼了不得的樣子。

  「你……」要不是看在老爺爺年紀太大,受不了打擊的份上,我會把這小子宰了。

  「蘇小姐,不要生氣,你跟我孫子以後就是同事了,先握握手。」老爺爺上前勸架。

  「同事?」我又吃了一驚,「您是說,他也在天建做事?」

  難怪,這副派頭。

  「說不定將來還能在同一部門。」年輕人冷笑著說。

  「那……諸多多關照吧。」我伸出手。

  他倒也大方,回握了一下。

  「喂,」我不想得罪新同事,只好用花邊新聞跟他熟絡,「你在天建多久了?有沒有見過總經理?」

  「天天見,」他的語調仍然漠然,「怎麼打聽這個?想追他?」

  「追他?」我諷笑,「饒了我吧,他那種花心的沙豬,說不定早染上帶A字頭的病了,我可不想送死。」

  「什麼叫沙豬?」身為男人,他竟對這個流行的詞語一無所知。

  「沙文主義的豬!」我照自己的理解說,「大概是這個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啦。」

  「沙文主義的豬?嗯,很抽像。」他略一沉思,點頭認同,轉向老爺爺道,「爺爺,我要去上班了。」

  「去吧,去吧,」老爺爺揮手,「年輕人,不去上班做什麼?」

  他走到門口,目光厲厲掃過我,「你不用上班嗎?」

  「我?對了!」看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兩位姐姐怎麼還沒回來?不管,實在不行就搭計程車。「等等我,一起走。」我喚住新同事。

  他並不理我,逕自上了一輛蕞新型的BMW,揚塵而去。

  哼,肯定是偷公司的車,

  「蘇小姐,明天還來吃早餐嗎?」老爺爺在身後期盼地望著我。

  想想他一個人也怪可憐的,孫子來了,說不上兩句話就匆匆而逃,孤獨得像我奶奶的晚年。

  「來。」我答應,就當自己在做一件善事。

  聞言,他心滿意足地回到店裡去。

  正想招手叫計程車,兩個姐姐竟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你們去哪了?」我終於發脾氣,「我都要遲到了。不是大減價嗎?怎麼不見你們買東西?」

  「戀戀,戀戀,」大姐沒買到東西卻異常高興,「你們見過了嗎?」

  「對呀,戀戀,」二姐蒼白的臉上也有了紅潤,「剛才看到他的車,你們一定見過了吧?」

  「誰呀?見誰呀?」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

  「冷亦凡呀。」

  「啊?」我驚跳起來,「他?我怎麼可能見到他?」

  「別裝了,我們可愛的小妹妹,他剛才就在這間店裡,你會沒見過他?」她們食指揮向明記。

  「他……他剛才……」我給巴起來。難道,剛才那個衣著光鮮的「孫子」,就是他?

  「不對呀,剛才那人是那個老爺爺的孫子。」我澄清道。

  「這間明記就是冷家的老太爺閒得無聊開的,聽說他年輕時曾是包子店的夥計,總忘不了當年上海的生活,所以開了這間包子店打發時間。冷亦凡每天早上都要到這裡來給他請安。否則我們拉你來做什麼?你真以為我們喜歡吃包子?」大姐滿臉不悅地斜眼看我。

  「戀戀,」二姐的語調也驟然降溫,「你到底有沒有看我們辛辛苦苦收集的資料?就算看不完,難道冷亦凡的照片你也沒見過?」

  難怪那位老爺爺這樣大方,不收我包子錢,原來真如他所說「不賺這點錢又餓不死」。冷亦凡的照片?也太失真了吧。明明是重量級帥哥,卻被拍得老氣橫秋,還敢怪我?

  「不過沒關係,」大姐又樂觀起來,「總算是見上了,他一定會對你有印象的。現在相信姐姐的話了吧——初次見面總在大街上。這就叫緣分。」

  喔,原來緣分就是這樣的!

  第二章

  啊,總經理竟是你!

  冷亦凡坐在長桌的那一頭,陽光在他的身後灑落,使他成為一個神秘的剪影,叫人看不清那臉上的表情。這小子夠精的,選擇那個位子,他可以觀察所有的人,而人們卻觀察不了他。

  這是一個例會——部門經理開會熱烈歡迎新進人員,總經理為了表示自己關心下屬而出席,而新進人員按例要滔滔不絕一番,先談自己,再談公司,反正要談得天花亂墜,讓上頭覺得請對人了。

  今天不止我一個人進入公司,還有三個著名經濟院校畢業的操盤手,一個玩股票,一個玩外匯,一個玩期貨。三個都是經濟博士,來頭好嚇人。

  我現在才明白,我這個行政助理,跟一般打雜的小秘書沒什麼區別,除了不用照顧老闆的私生活外,仍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一個,就在剛才佈置會場時,還被指派幫忙搬椅子、擺茶具。金融部裡可以雙目朝天、橫行霸道的,是被叫做「操盤手」的精英們雖然,名稱不太起眼。

  冷亦凡肯定認出了我,在我做自我介紹時,他曾插了—句——

  「聽說蘇小姐在原先的公司是部門經理?」

  弄得我下不了台,只好紅著臉解釋,「沒有啦,是要升,還沒當上呢。」引起三個操盤手嘿嘿的恥笑。

  馬上,我總結出一條關於冷亦凡的結論:心胸狹窄,有仇必報。

  我仍然懷抱著那只姐姐們為我準備的文件夾,害怕放在辦公桌上,被同事們無意中翻閱。別人發言的時候,我就低下頭,盯著那藍色的塑膠皮面。

  更恐怖的事,這時降臨了

  「蘇小姐,」冷亦凡開口,「如果我沒猜錯,你手中拿著的是辛苦收集來的業務上資料吧?早就聽說蘇小姐很能幹,特別是在收集資訊上,能否借我看看?」

  「啊?」我猜想自己的嘴巴當時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這個小人,明知這裡面是關於他的資料,居然還要刁難我。

  「喔?蘇小姐這麼用功?頭一天上班,就收集這麼一大疊資料了?」部門經理滿含讚賞的目光,笑盈盈的,「總經理看完後,能否也借我看看?」

  「不——」我猛然跳起來,把文件夾扔給冷亦凡。他本人看看也就算了,如果傳到部門經理手中,明天不被別人笑死,我自己也要羞死。

  眾人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自以為瞭解了此中的含意,相互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眼色。

  「蘇小姐,只給總經理看,不願給我看呀?」部門經理像長輩那樣開著玩笑。

  「不是!不是!」原來他們以為我在單拍總經理的馬屁。

  「蘇小姐那個『不』字的意思是,她並沒有似我說的那麼能幹用功。對吧?蘇小姐,你太謙虛了。」冷亦凡倒替我解圍。

  「喔——」眾人點點頭,目光更怪異了。

  糟糕,他們一定在想,這個女人好厲害,才上班就得到總經理的青睞。

  此刻,我唯一的願望就是搞到一種隱形藥水,讓自己立即蒸發掉。但我不是在拍科幻片,我能做的只能是盡量用心聽三個操盤手的侃侃而談,忘掉自己的尷尬。

  可惡的是,冷亦凡偏不讓我忘記,一邊翻著文件夾,一邊發出意味深長的愉快笑聲,讓笑聲清晰導入我的耳膜。

  玩股票的操盤手,正在引證他自鳴得意的畢業論文,題目是《論證券與國際環境的互動規律》,經過他一番翻江倒海、起死回生的論證,得出「華亞」公司的股票在經過長久的低落後,這周定會反彈的結論,建議公司大大購進,狠賺一票。

  「據我調查,上次『華亞股』也是在經過三年零三個月的低落期之後反彈的,當時傳出『華亞』與『達程』合作的消息,這次又傳出『華亞』與『科威』合作的消息,而且我觀察了圖形,走勢很好,值得買進。」他說。

  拜託,上次漲了,這次就一定會漲嗎?正好是三年零三個月又怎樣?與別的公司合作又怎樣?這算哪門子規律?圖形,如果光看得懂圖形就穩賺的話,所有的大小股民早發財了,哪還會有輸家?

  對了,那兩個形容世人迂腐的古老成語是怎麼說的來著?喔,刻什麼求劍、守什麼待兔。沒想到幾千年後還有人會犯同樣的錯誤,而且這人還是個經濟博士!第一次,我對博士頭銜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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