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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頁 悠芙 他聲音輕緩而小心，繼續往下道：「你眼睛裡的傷痛，是你有情有意的關係。真正無情的人，他們不會受傷，可是你會，而且，傷得很……」 「別說了！」白月翎猛然拍了一下水槽的邊緣，那巨大的聲響發出，成功的阻斷了龍少曙帶有魔力的聲調。 她猛地吸氣，想讓自己窒息的肺部，重新開始工作。 好一會兒，沉默就像是一場永遠演不完的電影一樣，持續在兩人間。 龍少曙看著她的背影，他幾乎要將她摟入懷中了，可是，他知道時候未到。她還沒有辦法承認自己的脆弱和無助。 突地，她的聲調輕快的揚起，「你要看電影，對不對？」她回頭面對他，水盈盈的大眼睛中帶著決心，她走出廚房，拿起了披在沙發上的外套，拉著龍少曙走向門口。 「不要這樣，每次都想逃。」龍少曙看得心好痛，她還想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痛多久？ 「我想逃？」白月翎在門口倏然回身，「不！我不知道是誰想逃？你的真實身份依然是個謎，我不管你，你可不可以也不要來煩我？」 看到龍少曙眼裡閃過的遲疑和猶豫，她知道自己抓到他的弱點了，她可不能任他這樣肆無忌憚的透視自己……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敢輕易探視的內心界線。 「不管你是誰，你憑什麼來窺探我？憑什麼對我的生活妄下斷語？你是一個人妖耶！你穿女孩子的衣服為的是什麼？滿足自己內心渴望變態的那一面？這一點，至少我比你正常。」 龍少曙看著她，眼裡的神情複雜難解，他這樣的看著她還是第一次，彷彿他終於知道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個在砧板上任他分解透析的動物。 「你老是一副要解救我的樣子，從第一次見面起你就這樣，好像你是個聖人……該死的！我……我沒有這麼孤單，沒有這麼……需要被解救……」白月翎說著說著，連她都知道自己在說謊。 「翎……」 白月翎搖著頭，不讓龍少曙說下去，「反正，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好到哪裡去，我不會去窺探你想隱瞞的身份，請你也不要干涉我，這個案子一了結，不！只要等到預期的反應出現後，我就會放你回去，所以，請你不要再……」 「我……不想欺騙你！」 「我不想知道……」 「不要逃避！該死！你看著我。」 龍少曙猛然扣住了白月翎的雙肩，「你瞭解我是為了控制我，可是我想知道你卻是因為關心你，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關心你，不是嗎？那跟我的身份一點都沒有關係，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你眼中的傷痛，你感覺不出來嗎？我是這麼的……在意你。如果，你覺得要知道我是誰比你心理那個連你自己都不願意碰觸的傷口還重要，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讓我保護你……」有這麼一瞬間，龍少曙幾乎要說出口。 白月翎訝異的看著龍少曙，他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蛋上，此刻竟然看不到一點點平常的樣子——不論是像個女人，或是像個小孩。 這一刻的他，竟然讓她有種不能動彈的龐然氣勢。 望進他的眼底，像是一片深沉蔚藍的大海，是如此的深刻壯闊，那認真而執著的光芒，幾乎要將她吞噬。 剎那間，她幾乎以為，這個美麗的男人，似乎可以保護自己一輩子…… 「我……」 「算了!」突然，就像他緊緊的握住她的雙肩一樣突然，他放開了她。 現在可不是壞事的時候，龍少曙知道，他也許會為她放下一切，可是，在這個破案將即的時刻，他不能，也不該拿這件案子來作為兩個人關係的踏腳石。 更何況，現在說了情況可能更糟，他可能直接被蹋出去，再也沒有機會碰到她，更別提要幫她抹去眼底的傷。 「走吧！去看電影。」 「龍少曙——」 看著龍少曙直接打開她身後的門，就要把她往外推，她簡直不敢相信，前一刻還咄咄逼人的他，竟然這樣就變成了要逃避的那一個。 「你不是該叫我蕭婷嗎？」龍少曙回頭看她，眼神回復成平日的悠然，彷彿剛剛那個咄咄逼人的他完全不曾存在似的。 「你……」白月翎咬著牙，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知道怎麼玩弄自己於股掌之間…… 他對她畢竟不如她想像中的真心，不知怎麼地，突然間，她感 到有些許的失落，她還以為，他對她的好，應該是無條件的。 但怎麼連他也這樣的躲著她…… 而她，又為什麼因為他想瞞她而感到難過呢？ 第七章 明媚的天氣卻有陰暗的心情，籠罩在白月翎那個二十多坪的溫馨小窩裡。 昨夜，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龍少曙也躺在沙發上想了一整夜。她知道他醒著，就如同他也知道她醒著一般。 昨天晚上的電影，花了五百多元，兩個人都不知道在看什麼，甚至連片名也不知所以然。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看似和平禮讓，但實際上卻暗潮洶湧。 關於龍少曙刻意隱瞞的身份，白月翎一直耿耿於懷，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何在意？她的計劃幾乎已經執行完畢，她其實沒有必要去知道他的過去，更沒有必要去想他的真實身份，對現在的她的影響。 她知道他關心她，也不否認自己對於這個美麗男人的關心，但是，這應該是僅止於某種類似「友誼」的關係，不是嗎？ 就像她一直關心著她週遭少部分她真正在意的人一般，她關心岳守幀；關心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如今，她也將這個關心延伸到了龍少曙身上。 她甚至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和蕭婷長得一樣，但她對他的在意，遠多於當初對蕭婷的。 天呀！她甚至認為，蕭婷和龍少曙之間根本沒有一絲相像。 龍少曙即使打扮得和蕭婷一模一樣，但是，兩個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尤其，是他那雙永遠帶著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 她這樣對待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不！她猛地搖頭，那是他自找的，明天，明天她就要去問組長，可不可以讓龍少曙回家，這些天來的露面，如果有效，就是有效，如果無效，他繼續在她家長住下去的話，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這麼一路走來，一直相信的人生會不會有什麼恐怖的變化……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躺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龍少曙可以感覺到，一定有某個地方出了差錯，今晚，他從她的口中知道了許多，也許是他沒發現，或者是發現了卻沒在意的想法，和她對自己的看法。 可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夜這樣感覺和她距離如此遙遠，明明她就在他的身側看著電影，但是，她的靈魂卻彷彿埋藏在浩瀚宙中某個不知名的星球一般。 其實，他要走的話，馬上就可以走的。他留在這裡，為的是什麼，他也很清楚，他不過是在逃避，逃避在這個案件解決的同時，他和她之間也有可能畫下休止符。 白月翎他們追查的販毒幫派，居然同時也是另外一個黑道組織追緝的，而這另外一個黑道組織，根據國際緝毒刑警偵查的結果，竟然牽扯到他們一直在調查關於警界內部的問題，而他，並不知道這個在警局裡掌有權勢，竟然想利用黑白兩道的力量去消滅那個販毒組織的人會是誰？ 但是，照這樣的情況看來，無論是誰，對白月翎的處境都會有很不利的影響。 他想，現在遲遲不想離開，不願意去行動，最大的原因還是來自於他太擔心白月翎了。 根據組織的報告，白月翎他們所追查的販毒組織，並非他們想像中的那樣大規模，反倒是背後那個也要追緝販毒幫派的黑道組織，才是一個真正跨國的販毒集團，他們的影響力無遠弗屆，甚至緬甸當局都有高層長官與他們掛勾，那是國際刑警緝毒部門一直想要破獲的毒品組織中，規模第二龐大的集團。 他為了要殲滅他們，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去籌劃，現在就只差臨門一腳，而白月翎辦的案子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 面對事實吧！少曙。 他對著自己說，他不過是想讓眼前兩人這種相處愉快的假象繼續持續下去罷了。他等不及要讓白月翎愛上他，等得連自已該做的事都忘記了。 龍少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因此，向來感官比平常人還要敏銳的他，竟然沒有發現白月翎走出房門，到廚房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到他的身旁，站在那裡很久很久。 睡夢中的他，看起來像個上帝派來解救她的天使。 可是，白月翎知道他不是，他有太多的秘密讓她害怕，也有太多的吸引力讓她畏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怕他，她看到他時，總是有很快樂的感覺，他吸引著她，她一點也不會否認這樣的感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