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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詠玲    


  直到一陣嘻鬧聲,突地傳入清靜的新房

  〔小姐。〕蘭兒隨著書雅陪嫁到將軍府,一路上,她倆一直行影不離,她握緊書雅的手,明顯的感覺到她的顫抖。

  有人進入房裡,一夥人在門口嘻笑著要鬧洞房,卻在新郎倌百般討好、軟硬兼施之下,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小姐,你自己小心點,切記奶娘叮嚀的話,蘭兒先走了。〕她向顧竟言行禮,領了賞,便趕緊走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這道理他當然懂。現在,房中只剩他倆了!

  書雅察覺他的行動,他似乎越來越傾近自己,忍受不住畏懼之情,她開始顫抖。

  直到那男子,也就是她丈夫的人,正欲掀起她的頭巾時!書雅再也無法忍受,拿起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防身匕首,架在自己纖細的頸子上。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她要脅他,以阻止地進一步的侵犯。

  〔嫁給我,真的讓你如此痛苦嗎?〕書雅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這聲音是.....

  她兀自掀起頭蓋,映入眼簾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此時,她禁不住心中的奔騰,兩行清淚逕自流下。

  然而,她激動的淚水  卻讓顧竟言誤以為是她不願下嫁於他,偏偏又得拒絕,才會委屈的流淚。

  不能怪他有如此想法,畢竟書雅迫切地自他身邊逃走,可是不爭的事實啊!

  〔是你?真的是你?〕書雅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除了我,還會有誰?〕他沒注意她語氣中的悸動,一心只想到自己被她傷害了。

  瞬間,書雅明白了,原來一切的一切,皆在陰錯陽差之下,被越弄越糟,越弄越雜。不過,總而言口之,言而總之,他倆又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書雅正要開口,顧竟言已搶先道:〔別說了,我明白。〕他喟然。

  他明白?明白些什麼啊?她不解,一臉茫然。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強迫你,我會給你時間適應,直到你願意接受我為止。〕他頓了一下,〔除非你親自開口,不然我是不會碰你的。〕

  看著心愛的人在面前,卻不能碰,對身為男人的他而言,這是最大的折磨。也罷!就當是上天對他愛她的考驗吧!

  〔你.....〕天啊!他就會自作聰明,書雅又要開口,卻再度被他硬生生地打斷。

  〔早些歇息,明天還得歸寧,別讓你爹以為你到這來受苦了。〕他就是嘴硬心軟,明明是心疼書雅憔悴的容顏,偏偏還要故意裝出一副酷樣,教人氣得牙癢癢。

  〔你.....〕她氣得想破口大罵,卻又不知從何罵起,唯有漲紅了一張俏臉。語鋒一轉,〔你滾啊!〕

  顧竟言一臉苦笑,〔不用你趕,我也會走。〕掉頭就走,留下忿忿不平的書雅,一人獨守空閨。

  〔你這只自以為是的豬!〕書雅口出穢言。

  本以為再度重逢,會是兩人互訢心聲的時候,沒想到竟是一場冷戰的開端!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慨,委屈地哭了起來,怒氣淹沒了初見他時的喜悅。

  她恨死他了!

  #  #  #

  原來看著心上人若有似無、若即若離的樣子,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唉!書雅再次歎了口氣,她敢說,這些天她歎氣的次數,絕對超過從前加起來的總數。

  她嫁人將軍府十多天來,除了她歸寧的那日,顧竟言陪同她上門拜訪外,接下來的日子,她見到他的次數實在少之又少,就算見了面,也只能用〔相敬如冰〕四個字來形容。

  這是她最不樂見的情況,而且,她還沒找到適當的時機,當面告訴他自己已有身孕的事。書雅不自覺地摸著微凸的小腹,臉上漾著幸福的笑顏。當他聽見她懷孕時,他的表情一定相當震驚,但又不禁擔心,他會不會不喜歡小孩子呢?

  好煩喔!她愁眉苦臉,左思右想。猛然,靈光乍現,他不來找她,她可以主動去找他啊!

  嗯!就這麼決定。一打定主意,書雅不禁露出笑容  快樂得不得了。

  〔小姐!〕蘭兒突然地在她耳邊大吼一聲。

  〔哎呀!幹嘛亂吼亂叫的?你想嚇死人吶!〕書雅拍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叫了好幾聲,是你自己不知道神遊到何處了!〕蘭兒一臉無辜,為自己解釋著。

  她不知小姐為何會如此異常,好像很幸福,卻又像萬般無奈似的?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唉聲歎氣,但不管如何,只要小姐高興,她也就快樂了。

  〔是,是我不對,誤會你了。〕她沒好氣地瞪了蘭兒一眼,彷彿在怪她干擾她的寧靜。

  〔不敢當。〕她嘻皮笑臉道,還唱作俱佳地打躬作揖,惹得書雅開懷大笑。

  〔哼!我還以為是誰那麼沒氣質,笑得活像花癡一樣?原來是嫁入我們家十來天,便被打入冷宮的新娘啊!〕顧心弦正好經過,對書雅冷嘲熱諷一番,她就是見不得書雅好。

  〔蘭兒,我們走。〕書雅淡淡地道,她不想同顧心弦正面衝突,即使她很看不慣顧心弦趾高氣昂的模樣,但心弦總是她的小姑,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心弦一番見識。

  其實,將軍府上下的奴僕早就認識她,也早已接受她,只是對於她的身份感到訝異,卻也樂見其成,唯有刁鑽任性的大小姐——顧心弦,時常突然冒出來找她麻煩,對她冷言冷語,處處為難她。

  〔站住!〕顧心弦叫喝,〔別以為你嫁給我哥就有多了不起,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掛名的將軍夫人罷了。〕

  〔嘿!我家小姐不跟你一番見識,你就別自取其辱了。〕書雅尚未開口,反倒是蘭兒先沉不住氣,她就是看不慣顧心弦囂張的樣子。

  〔蘭兒。〕書雅輕聲斥責,蘭兒不依地看向她,〔不得無禮。〕

  〔哼!有這種不知輕重、刁蠻無禮的狗奴才,可見主子也高尚不到哪去。〕顧心弦因蘭兒的話,氣得雙眼發紅。

  〔你.....〕蘭兒氣炸了,卻被書雅用眼神制止,只好悻悻然地閉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走吧!〕書雅無奈地歎了口氣,顧心弦和她結下樑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不可能因她嫁給心弦的老哥,就能化解的。

  語畢,主僕兩人便一同離去,扔下七竅生煙的顧心弦。

  〔秦書雅——〕你會後悔的,要是你還有點羞恥心  早該自己走了,而不是讓我哥來趕你!〕顧心弦揚聲叫囂。

  她和秦書雅不合的事,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她竟然下嫁給她哥哥,更是火上加油,而令她更氣憤的,就是全長安城的人都等著看她們的好戲,想要知道是誰先低頭,更有人下了重注,賭她輸給秦書雅,畢竟她嫁給她哥就是她嫂子,輩分自然而然比她高,就算她哥再怎麼疼她,礙於她是公主的身份,也不敢對她如何。因此,她顧心弦肯定會居下風的。

  但,她就是不服氣,她才不會讓秦書雅專美於前。

  幸而天助她也,原來對秦書雅有意見的不只她一人,就連她哥也是,不然,為何他會跟她分房而睡?扔下秦書雅一人獨守空閨,而自己卻搬到書房,顯然他對她也有所不滿。顧心弦自以為是地想道。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好秦書雅,但哥哥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   #   #

  〔小姐,你為何不反駁她?任她那麼囂張,再怎麼說,她還要敬稱你一聲嫂子,她未免太目中無人了!〕蘭兒尾隨著書雅,不悅地抱怨。她奇怪為啥小姐要讓顧心弦,她一向不是最嫉惡如仇的嗎?

  〔唉,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小姑,我不怕得罪她,反正我和她不合之事,早已是眾人皆知,如今大家都等著看好戲,我為何要順了他們的意,這樣只會讓我爹、相公為難而已,何況.....〕她頓了一下,〔她說的也是實話。〕

  〔小姐。〕她不知小姐和姑爺怎麼了?他們似乎早已相識,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神時,都會不自覺地發出莫名的情愫,但好像又礙於某種原因,也僅是相敬如賓。

  而最令她不解的是,姑爺為何要與小姐分房?

  第十章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她反倒希望自己沒來過,沒見到這令她心碎的一幕,一個顫抖,手一軟,手中的托盤一個不小心便落下地面。

  〔鏗!〕一聲,灑落了一地補湯,砸破一地碗盤,也驚醒了拉扯中的兩

  人。

  〔書雅?〕顧竟言吃驚地喊道,他沒想到書雅會來,而且是在這麼不湊巧的時候。

  看到她受傷的眼神,他不禁為之心疼,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情況,鐵定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趕緊收回自己不合宜的手。

  書雅說不出話,她拚命告訢自己要冷靜,但淚水卻忍不住盈滿了?眼眶,突如其來的重大打擊,令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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