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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罌粟 范遲羲伸手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隨後她便動手收拾著地的東西,「對不起,我趕飛機,我會在日本等你們總裁來視察我們的公司。」 亞爾一聽她的話明顯的一僵,他以為她不知道他不是總裁的。「妳怎麼知道我不是總裁?」難道他的演技這麼失敗? 范遲羲無所謂的冷笑。「你自己知道。」她留下一臉錯愕的人在辦公室裡發愣,自已快速的走到電梯口。 她的飛機只剩一個小時就要起飛了,她來得及趕到機場嗎? 電梯才到一樓,她便像點了引信的火箭一樣衝出電梯,卻硬生生的撞上面前的人,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對不起。」她也沒看來人是誰,連忙蹲下身撿文件,不期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問候。 「這麼急要去哪?」顏顥誄看著她撿著公文沒有幫忙的意思,老實說他是故意站在這裡讓她撞的,這台電梯只有上總裁辦公室的人才能搭。 「怎麼又是你1」除了訝異她還有一些憤怒。怎麼這個男人還在這裡,不會她在會談的四個多小時,他就在樓下等吧! 顏顥誄臉上掛著漂亮的魅笑,「有重逢的快樂嗎?」 他當然不是閒閒無事在這裡等四個多小時,在這幾小時裡他的股票與現金交易,又讓他賺進了幾百萬美金。不過為了不讓人知道他的財產已經名列世界第一,那些錢都是匯入他在各國不同姓名的戶頭裡。 現在他也快搞不清楚他那些帳戶裡到底有多少錢,他現在這個名字的私人帳戶財產還不到十萬美金,不過他並不在乎,反正他這名字就是用來揮霍,有多少錢也跟他沒有關係。 「你很閒嗎?」這種男人不是企業家的第三代,就是這附近游手好閒的痞子吧!雖然他穿得像人模人樣的紳士,可他的行為表現有哪裡像紳士來著?簡直是蒼蠅! 或許她錯了!歐洲是沒有蒼蠅沒錯,可是他們的蒼蠅已經化為實際的人,而且比真正的蒼蠅還煩人,趕不走也就算了,還格外惡劣。 他佯裝思考了一下才聳聳肩道:「還好吧。」 「這樣算還好?」她的火氣都快被他燃起了,他竟敢說「還好」,這世上有哪個還好的閒人這樣煩人的啊! 「我只是想知道妳要去哪?」他跟著她的步伐走,與她保持一小段距離。 「我去哪關你……」范遲羲話還沒說完,倉皇的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四點二十五分! 五點的飛機耶!而且手續都還沒辦妥! 她連忙衝出伊珞的大門,卻看見一班交通車已經絕塵而去,連她想招手要它等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我剛剛就要問妳,要不要幫妳把車攔下來。」顏顥誄一臉無辜的看著她。當然,他打死也不會告訴她,是他要每班車提前五分鐘發車的。 「你……」她睜著一雙杏眼瞪著他。要她相信他是無辜的嗎?若不是剛剛撞了那一下,她現在應該在車子上的。 「我可以陪妳等車。」 顏顥誄自告奮勇的漾著一抹微笑,還一副犧牲很大的樣子,讓她的怒火燃得更旺。 「我寧願自已走。」她真的想快點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這個男人對她是沒有什麼威脅他,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會有任何倒霉事情發生。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如果她這次沒有弄錯,和他牽扯在一起一定會發生更多不如意的事情,尤其他又露出那種假裝無辜的笑容之後,讓她更懷疑他的動機。 他煞有介事的看看他的表又慎重的拉她的袖子,一臉惋惜的道:「可是再五分鐘交通車就會來,妳現在走出去一定到不了妳要去的地方,而且走個半小時說不定妳還在車道上。」 從伊珞到機場上可不是一段小距離,不過他不介意和她用走的就是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不讓她搭上飛機,而且錯過這班飛機,她非得等三天才能有飛往日本的班機。 「為什麼你那麼瞭解?」這男人的身份真是令人懷疑,不過他的纏功已經讓地有點無法招架。 顏顥誄先是愣了愣,隨後又聳聳肩道:「我是這裡的工友。」雖然看到她滿臉不敢置信,可這種解釋應該合理啊!他是總裁沒錯,可是卻不做總裁應該做的事情。 反正他的大小事務都是別人在處理,他只負責最後的簽名,來公司也只是散散步,不然就是到咖啡座喝喝下午茶,不像工友也奇怪。 「你當工友?」范遲羲忍不住的想大笑三聲。 希臘的男人都是這樣浪費的嗎?這種男人當工友,打死她也不相信。他身上那套衣服是亞曼尼最新一季的夏季服裝,普通的工友穿得起這種衣服嗎?或者是伊珞的薪水高到這種地步,連工友都買得起價值不菲的名牌服飾。可是這種邏輯能教她相信嗎?而且一個普通工友怎麼可能有像他這樣的貴族氣息? 「這是公司這一季發的五套衣服中的其中一套。」這應該不算是睜眼說瞎話吧?因為這是每一季他母親固定替他挑選的五套衣服,衣服都是家裡專門請設計師幫他搭配好再穿出門。總而言之,他就負責揮霍就對了。 除了父親偶爾會指著他罵幾聲,家裡根本沒有人會管他,誰教他有一群好下屬呢? 事情根本輪不到他手中就完全處理好了。 「你月薪多少?」 范遲羲抱著懷中的文件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想不到伊珞的福利好到這種地步,或許她回日本後得好好的改善一下員工的福利制度。 「不知道!總之不至於花不夠就是了。」這也不算是謊話啊!因為他父親的確每個月會匯不少的現金到他戶頭,他從不擔心錢不夠花。 范遲羲壓根就不相信他,她想他大概是伊珞的高級主管,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管。 「妳叫什麼名字?」顏顥誄故意輕靠在她肩上藉此拉近距離,一雙手不安分的慢慢爬上她的頭髮,想拔掉她頭上固定長髮的筆桿。想不到她竟然可以拿鋼筆來綰髻。 范遲義一察覺他不安分的手又緩緩靠近她的頭髮,反應迅速的一轉,伸手打下他的手臂,「別碰我的鋼筆!」 她覺得他會丟了她的鋼筆,這次可不能讓他再得逞,已經讓他丟了妹妹親手做給她的髮簪,怎麼可以讓他再丟了鋼筆!它是已經不能寫了沒錯,可是十幾年來就是丟不掉它,而且還一直留在身邊。 連妹妹都不知道這支鋼筆是父親留給她們唯一的遺物。 早年喪妻的父親原本是台灣小有規模的貿易商,後來隨著移民風潮舉家遷到美國。 經營重心搬到美國來之後,一帆風順的度過兩年多,卻因為父親不喜歡那些客套的禮節,而得罪了一些在美國和國會議員有交集的商人。 他們不僅買通國會議員整垮公司,還雇殺手把家人、傭人全殺光,若不是當時她和妹妹被送去上舞蹈課,恐怕也難逃一劫。在舞蹈老師家中得知消息之後,她們倆立即決定不再回家中,因為傭人的一對女兒代替她們而死,她們很清楚如果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父親公司的資產也在當天就宣佈全數充公,殘忍的告知她們一無所有的事實,她帶著妹妹變賣了身上值錢的東西,去麵包店、餐廳、超市打工以餬口,晚上窩在店裡睡覺,還得防範僱主是否會侵犯她們倆。白人的種族歧視下她們沒有得到任何禮遇,能夠苛薄的,白人絕對不會慷慨。 漸漸地,她們從圓融變得尖銳,鋼筆就是她在幾乎撐不下去的時候,冒著被仇人發現的危險偷偷跑回家中拿出來的,就連妹妹問起她也沒說東西是從哪來的。從此,鋼筆成為她唯一支柱,想像著父親在身邊鼓勵著她。 不久之後,她們遇上同為孤兒的唐畢馨,因為欽佩她做事果斷的狠勁,也為了讓妹妹有更好的依靠,她加入了唐畢馨的組織,隨著她擴展櫻盟的勢力。 瞭解人心的唐畢馨知道她們多恨美國人,所以一開始幾乎除光了美國所有的黑道組織,包括那些和黑道、黑金掛勾的議員,也因為如此,讓她們更加死心塌地的願意留在櫻盟裡,即使永遠也脫離不了殺手的封號。 顏顥誄雖然不懂一支舊鋼筆對她有什麼意義,也沒有詢問她防衛的態度。 「妳要去哪?」遠遠的他看見交通車來了,佯裝禮貌的詢問她,反正他的目的並不是她的鋼筆,相信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挖她的秘密。 「東機場。」車一停下來,她就立即跳上,也不管身後的顏顥誄,就往最後頭的座他走,她沒拄意到顏顥誄跟司機講些什麼話,一坐下就見他踩著緩慢優雅的腳步走來。 范遲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原以為那個「工友」會留在伊珞的,沒想到他竟然又跟過來了,看來她的惡運還沒結束,她在心中哀號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