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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玄郁 這個念頭讓他不再戀戰,決定結束這場比局。 王翼收起拳勢,躍離了她三尺遠,抱拳一揖,道: 「多謝程姑娘指教,王某認輸了。」 程勳了悟他的心思,朝他燦爛一笑,這個笑容看在王翼眼中已屬一份重禮。 他毅然躍下台,獲得眾人齊聲喝采。 ☆ ☆ ☆ ☆ ☆ ☆ ☆ ☆ ☆ ☆ ☆ ☆ ☆ ☆ 程勳直挺挺站在台上,不曉得自己臉上僅剩的一絲笑容什麼時候會消失殆盡。她盡可能保持心緒平靜,當作是平時閒散一般在台上踱步。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台下仍無動靜,她再難心平氣定、閒逸如常。就在這時候,後方的人群突然喧嚷不安。程勳定眼一瞧,原來是一群不速之客造訪,看樣子非奸即盜。 「讓開!讓開!」一幫人跨坐在馬背上,惡聲惡氣驅逐著人群。百姓憂懼其擾,紛紛走避以求安全。 「你們是什麼人?來此有何貴幹?」程勳神情帶怒、字正腔圓說著。 一旁端坐的程民忙起身上前探首。 為首的壯漢邪裡邪氣回道: 「眼前想必是鼎鼎大名的程勳程姑娘吧?咱們大伙不過是來參加比武招親大會,姑娘大可不必發怒啊——」 程勳抿嘴一笑。她正愁沒人敢上擂台一較身手呢,眼前這幫人來得正是時候。 「兄台既是來參加比武招親大會,那麼程勳自然有請。」 「勳兒,這幫人……」程民在她身側低語:「來者不善。」 「爹,您放心,女兒曉得要機警一些。您先回座吧。」程勳低語,神色沒有一絲駭栗。程民只有相信自己女兒的能耐,回到座位上。 「兄弟們!程姑娘大大方方請咱們上擂台,咱們可別教人家失望。」為首的壯漢神情詭異,只聽其他人齊喊一聲「是」,居然所有人都躍上擂台!台上一片驚呼。 「這——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就是啊,想以多取勝。」 「比武招親是一對一來的,怎麼可以以多對一呢?這樣程姑娘不是吃大虧了嗎?不公平!你們下來!」台下有人大喊。 「就是說,不公平!」 「你們好不要臉,下來!」 「下來,下來!」 群眾紛紛駁斥他們的行為,但見他們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不但不覺羞恥,還悠哉游哉環視著被包圍的程勳,彷彿盯著貪戀已久的獵物。 程勳不懼不憂,但一旁的程民如坐針氈,急得跳起來。他拱手道: 「各位英雄,究竟來此所為何事?」 程勳搶在他們面前發言:「爹,他們分明是來找碴的,您就甭問了。安心坐著吧,女兒會處理。」 程民哪還能安心坐著,只有站著窮著急。 「程姑娘,怎麼這麼說呢?咱們明明就是誠心誠意來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的。」 此時另有一人躍上了擂台,正是王翼。他朝程勳拱手道: 「程姑娘,讓在下來幫你教訓這群無恥之徒。」 「嘿!這小子是誰?居然敢罵咱們!是不——」 程勳斜睨了發言的男子一眼,令他心頭一怯,不敢再口出狂言。 她朝王翼淺笑,道: 「多謝王兄為程勳仗義,不過,這群庸俗之輩讓程勳一人來解決就行了,不勞王兄費心。」 王翼不料自己一片熱心會被回拒,一時尷尬得下不了台。 而程民則在心底暗叫:你這愛逞強的蠢女兒,有現成的仁義之士要助你一臂之力不好嗎?真蠢! 「既然程姑娘這麼說,那麼王某不便出手。」王翼一揖之後躍下擂台。 「哈哈哈,火藥味何必這麼重呢?咱們不過是來比武招親的——」為首壯漢朗聲道。 程勳亮著美眸朝他神秘一笑,那等可與日月比擬的姿容幾乎淹沒了所有在場人的思緒。 「既然各位是來比武招親的,那麼程勳若是輸了,自然就出嫁。倒不知新郎倌是在場的哪一位呢?」 「正是在下。」為首壯漢把胸一挺。 「原來是你這臭蛤蟆,怪不得一來就咽個叫個不停。」她譏諷道,惹得台下一片訕笑。 為首的壯漢顯然不料會遭她譏嘲,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才想還以顏色,她接著又道: 「不管你們是打哪個泥淖來的,總之打輸了本姑娘,就別再踏進景陽城一步。」 壯漢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欲一較高下的表情。 「好!就這麼說定了。要是你輸給了咱們,就立刻跟咱們走;要是咱們輸給了你,從此不再踏入景陽城一步。」 程勳沒顧及父親焦慮的心思,倨做點頭。 「請!」 「好!」 語畢,他們一群惡漢亮出了不知打哪來的兵刃,鋒利耀眼。而程勳依然赤手空拳,不打算使出軟劍應付。 台下轟聲雷動,為程勳助勢。 程鈺心急如焚,她跑到父親身側,不安地絞著手絹,程民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繼續把目光放在長女身上,不時拭汗。 對方一開始就採取猛攻,但程勳臨危不亂,從容使出了一套「煙雨江南」的招式,以柔制剛。 別說台下的觀眾為她曼妙的身姿著了迷,連台上的一幫人都看傻了眼,幾乎忘了要攻擊。凌厲的攻勢於是被化解,一幫人不知不覺被她的招式牽引著走,耍著自己也摸不著邊的武術。 程勳瞧時機成熟,轉柔為剛,「叱吒風雲」之勢一出,形如石光電火一般,凌利而毫不留情地招招逼向敵人。 對方人手不是被踢落擂台,就是被打得狗吃屎;形態之丑,可見一斑。 程勳收勢拍拍雙掌,一副「全擺平了」的意態風姿,惹得台下掌聲不絕,一旁的程民和程鈺也歡喜得拍掌。 「好了,快向本姑娘謝罪一番,然後滾出景陽城吧。」 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一幫人整頓好衣容,乖乖向程勳賠罪,齊拱手道: 「程姑娘,對不住!」 「很好,你們可以走了。記住!從今後別再踏進景陽城一步,否則被我瞧見了,一定把你們個個轟出城去!」她意氣風發道。 「是,程姑娘——」左右互視一番,齊道:「告辭!」 一行人猶如喪家之犬,零零落落上了馬背,汗顏垂首策馬離去。 程勳得意地看向父親和妹妹,粉桃色的臉蛋上笑容可掬。 哪知為首的壯漢不甘其辱,摸起懷中一把暗器,快如雨下地射向程勳。 「危險!程姑娘——」這句警告幾乎是在暗器發射的最後一瞬傳到程勳耳裡,而此人手中的紙扇隨著聲音疾射到空中,紙扇所經之處,都恰恰接住了迎向程勳的暗器,最後為此人把握在手中。 而此人已然站立在台上,紙扇橫胸,上頭刺著排排暗器。 台下莫不為之喝采。 令人驚詫的是,程勳瞧見此人非但不說一個謝字,還忿忿然地抽出了環繞腰際的軟劍,怒道: 「沈輕紅,你終於來了!」 「是。」他將紙扇往旁一揮,暗器紛落於地,隨後收攏紙扇朝她一揖:「在下來得稍晚。」 「哼!莫要以為你的身手了得,」她瞟了地上的暗器一眼:「像這種不起眼的暗器本姑娘還看不在眼裡。」程勳看向方才暗器的來處,一行人早逃得無影無蹤。 「在下絲毫不敢輕蔑程姑娘的武藝,方才只是為姑娘盡點綿薄之力,請莫錯怪在下。」他句句說得誠懇無比,要是其他女子見了他如此英俊瀟灑的公子,怕是早為之心折,偏偏程勳生來像是與他犯沖,就是不願聽信他的那一套言詞。 「不要多說,既然上台來了,亮兵刃吧!」 「在下以紙扇為兵刃。」 「那好,動手吧。」程勳把劍一抖,劍尖直挺指著沈輕紅。 他則先朝程民一揖,恭敬道:「伯父,程二姑娘。」 「嗯。」程民讚許地點點頭。 接著他朝程勳一揖。「程姑娘,請。」 「哼!溫吞。」她把劍一橫,疾風般出手,瞬間已刺出十幾劍。 一場比鬥才開始,台下就已驚聲不絕,有人讚歎程勳武藝高超,有人為沈輕紅俐落的身手喝采。台上打得不分軒輊,台下看得意興高昂。 「好啊!好啊!程姑娘和沈公子果然登對,看來新郎倌準是沈公子莫屬。」 「是啊,聽說這比武招親大會是程大爺專為沈公子所設的,為的就是招他為女婿,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啊,全沒分!」 「哎!別盡說些酸話,瞧瞧人家才子佳人,天生一對嘛!」 「是是——」 台下這些議論傳入心有不專的程勳耳裡,氣得她怒火中燒。什麼天生一對?!她才不讓別人如願。 她氣憤之下出手更為伶俐,招招奇險卻顯得有絲紊亂,不似先前沉著。 沈輕紅心底明白,唯有使程勳心浮氣躁,他才能順利將她打敗,於是他刻意晚來參與大會,為的就是等待她心煩意亂的一刻,他才能掌握致勝時機。 鬧事的一幫人不過是他預料中的一段小插曲。說預料不如說是安排,因為正是他教唆手下到五宅山去,散播程府比武招親的消息,才會引來這一批慕程勳美貌的強盜群。只是事情的發生遠比他預料中還要順利,現在他只要看準程勳疏漏的一刻,便能出奇致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