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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玄郁 對於不在關心之下的事物,她向來不會花費多餘的時間去思索。就拿沈輕紅這門親事來說,她打定了不予理睬的主意,便可把所謂的終身大事拋諸九霄雲外去。 此刻的她,無俗事纏身,宛似風中白雲。 閒逸的時光沒能持久,她聽見遠處傳來吵雜的聲音。仔細一聽,彷彿有人吶喊救命。她決定策馬一探究竟。 眼尖地瞧見幾名男子正在追逐一名婦人與一個小孩童,而婦人與孩童朝她的方向狂奔。 她當機立斷地躍離馬背,縱身於空中翻兩個空翻後,落定於萋萋的草地上。恰恰擋住了三名男子的去向。 三名男子如見天仙,驚呆了下。 「這位女俠,救救我們母子倆,他們三個惡棍想搶奪我們的財物。」 婦人不知是否為驚嚇之故,說完竟放聲哭了起來。 孩童忙著上前安慰: 「娘,您別怕,有我保護你。」 程勳冷銳的眼光投注在三名男子身上,有一瞬間,目光柔和了許些,這個場面是多麼的熟悉,彷彿十年前上映的往事。 「這位姑娘,咱們兄弟三人不過缺點錢花,你身上若是帶著銀兩,就乖乖交出來,大爺們立刻放過他們母子倆。」 程勳緊閉櫻唇不語,反教先聲奪人的搶匪不知所措。三人面面相覷了一番,彷彿對她心存忌憚,遲遲不敢出手。 「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兄弟們,上!」就在三人要對她形成包抄之勢時,孩童突然急忙朝程勳跑來,大喊:「不要!大姐姐,危險——」 程勳回過頭要阻止孩童上前,豈料迎面而來的是一團土紅色的細粉,縱使她反應機靈及時閉氣,但仍是吸入了少量被藥物催化的氣體。 程勳踉蹌大退數步,不敢吸上一口氣。她站定身子,驚詫盯著跟前的幼童,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細長的管子。 孩童畢竟是孩童,看起來依然天真無辜。他彷彿從她的眼神認知到自己的過錯,有絲委屈而害怕地奔回母親身邊,婦人抱起孩子轉身連跑帶走。 「你們——」程勳開始感到暈眩,她即刻明白自己吸入的是迷香。 「知道大爺們的厲害了吧?」三名男子小心翼翼地包圍上前。 「乖乖地束手就擒,咱們三個不會傷害你。」 程勳警戒地盯著三人,但迷香的作用讓她的思考能力趨弱。這是自己出江湖以來首次中了別人的計。這口氣,她嚥不下,但,可恨的,她現在沒有氣力教訓他們。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在短時間內保全自己的安危。於是她強裝頭暈難耐,一副搖搖欲墜之勢。果然,三名男子的眼神鬆懈了下來。看準這一瞬,程勳閃雷般出手了! 她俐落的一個身手,連點了三名男人的穴道,結束這個動作,她差點癱軟倒地,但仍咬牙硬撐,跌跌撞撞來到愛駒身側,用盡全身力氣地爬上馬背,在昏厥之前狠狠地踢了馬肚一腳。 快——快跑。這是她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只是她沒能在昏迷之前調動馬兒的方向,而駿馬僅如主人所願,不斷地跑,朝著前方不知名的方向狂奔。 被定在原地的三人疏忽了一點,即使程勳吸入了迷香,武功仍屬上乘,在未昏迷前要制服他們三人仍是綽綽有餘。但這不是他們憂心的原因,他們三人是否被制服都無關緊要。真正擔憂的是,他們等待的人,為何遲遲未來? ☆ ☆ ☆ ☆ ☆ ☆ ☆ ☆ ☆ ☆ ☆ ☆ ☆ ☆ 奔馳的駿馬載著昏厥的主人不知跑了幾里路,它的速度開始漸漸放慢。前方,是一處偌大的湖泊。 湖畔有一人一騎,馬兒正在啜飲湖水,而身邊的男主人正欣賞著眼前碧綠般的水色。那溫柔的眼眸,彷彿看著久別重逢的情人。 馬蹄聲愈來愈靠近,他從容不迫地轉過身,眼瞧著幾欲墜馬的人兒,被馬兒順勢送入自己的懷裡。他自然地攬住她的身子。 面對這種情形,再寧靜的眼眸也難免有絲驚奇。馬兒彷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將主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它朝他和同伴嘶鳴了幾聲,擺擺尾,開始飲用一池甘泉。 他觀察懷裡昏迷不醒的美人好半晌,心中有幾分臆測。不及等待她清醒,他抱起她輕輕鬆鬆躍上馬背,拉起她座騎的馬韁,柔聲道:「來吧。」馭著兩匹馬朝附近的小鎮徐徐前進。 此時金黃色的陽光,正式籠罩這片寧靜安和的大地,而悅耳的鳥鳴早已四起。 第二章 程勳自沉沉的夢鄉裡醒來,睜開眼仍感到暈沉不適。她突然像背受針扎般坐立起來,驚慎地看著四周。 她人正坐在一張堪稱舒適的床上,四周是一些乾淨而簡單的傢俱。眼前圓形的桌面上擺著一壺茶水,引發她焦渴的慾望。 程勳迅速下床穿好靴子,瞬間意識到一絲羞赧;是誰好意為她脫下了靴子?她打從六歲起就沒再如此被人服侍過。 挨著桌邊坐下,她倒了一杯茶水,遲疑了半晌才就唇飲下。 有了茶水的滋潤,感覺整個人精神都來了,也不再那麼昏沉。 注意到外邊熙熙攘攘的人聲,她敏捷放下茶杯,起身推開窗門,探身一看。街上人來人往,樓下行人進進出出,她立刻清楚這裡是一間客棧。 會是誰把她送到這裡來呢? 她合上窗,頭一個想到是去問掌櫃的。 不由分說,迅捷地出房下樓。 和藹而身形有些臃腫的掌櫃正在招呼店裡絡繹不絕的客人。抬眼一瞧見她下樓來,立刻笑吟吟上前。 「姑娘您醒啦,餓不餓?要不要用點小菜什麼的?」 「不,謝了,掌櫃的我不餓。想請教您,是誰把我送到這兒來的?」程勳不徐不疾地問。 「喔,是一位姓杜的相公。」 她接著問:「那麼他人呢?」 「杜相公把姑娘您送到這兒來後就走了。」 「走了?!」 「是的。那位相公是昨晚來本店打尖投宿的,今早天剛亮,他就離開了,只是走沒一個時辰,就帶著姑娘您又回來了。」掌櫃的笑容猶掛臉上,看來「笑臉迎人」是做生意的不二法門。 「那麼您曉不曉得他上哪去?」程勳勢必要知道那名男子的下落,因為她生平最不願欠別人的恩情。 「依我看——大概是朝景陽城那方向去的。」 「哦?」程勳雙眸一亮。如果那男子遺留在城內的話,那麼她應該尋得著人。「那他生得什麼模樣?」 提起男子的模樣,換店掌櫃的雙眼為之一亮。 「那相公長得斯文俊俏,人也和氣,大概二十來歲吧。比較奇怪的是他的打扮不像咱們中原男子,他散著發,頭上綁著一條暗紅色的絲巾。姑娘你若瞧見他,一眼就識得的。」 「多謝掌櫃的。」程勳從腰間掏出銀兩,道:「這是欠著您的打尖費。」 「不,不。」掌櫃忙著推拒。「姑娘您的帳,那位相公付清了,我不能再收的。」 「是這樣。」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心想眼前是個老實的店掌櫃。她攤開掌櫃的右手,放下那綻銀兩,微笑道:「掌櫃的,您收下吧,算是我給您盤問的小費。」 「不,這怎麼成——」掌櫃還要推拒,而程勳輕巧地轉移了話題。 「掌櫃的,我的馬兒呢?」 「喔,差點忘了。」掌櫃喚著一名小二:「阿成——快把今早杜相公寄留的駿馬牽過來。」 「是,掌櫃的。」店小二忙去牽馬,程勳尾隨而去。 「掌櫃的,告辭了。」程勳人在馬背上朝店掌櫃道別。 「姑娘您慢走,有空再到咱店裡坐坐。」掌櫃哈腰笑說。 她禮貌性回了個微笑,輕輕拉韁,策馬朝景陽城而去。 一路乘騎來到城郊,之前被她定住的三人已不見蹤影。 「哼!哪天別叫本姑娘給碰上,非好好修理你們一頓不可。」程勳難消心頭之氣,於是策馬狂奔回城。 已是晌午,頭頂著炎日實不好受,城內走動來往的行人多隱蔽到陰涼的地方歇息。程勳自然也不例外。 她在城內大小街巷梭巡了一圈,也沒瞧見哪個男子頭綁著暗紅色絲巾。由於難耐焰日,於是她決定先回府再作打算。 未料府中早有個不速之客等候著她。 她一踏進程府就瞧見了沈輕紅! 他一瞧她回來,人彷彿鬆了大半口氣,即刻邁步到她跟前。 「程姑娘,你回來了?」 「嗯。」程勳不悅地回應。心想: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才想要走開,她的父親已然叫住她,自廳內從容走來。 「勳兒,用過午膳了沒有?」 此話讓程勳頗感意外,父親一開口居然沒有訓斥她,看來他今日的心情挺好。 「還沒有。」 「那正好,為父和沈公子也尚未用膳,咱們三人一道吃吧。」 「我不餓,不想吃。」 「那也不打緊,你就陪為父和沈公子用頓飯。來。」程民牽起她的手,硬是拉著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