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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玄郁 「姑娘啊,要是不行可別勉強。」 程勳振作笑容道: 「怎麼會勉強呢?我可是個習武之人,拿鋤頭算不了什麼的。」 「哦?」許仲瑞揚了揚眉。 「大叔要不要跟我過招?」 「喲!瞧你自信滿滿的,大叔我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喔!」 程勳笑著把鋤頭一立,將斗笠交給杜雲影,朝許仲瑞一揖。 「大叔,得罪。」 語畢,人即搶攻而上,許仲瑞被她的速度一驚,連忙發招應對。兩人打了一陣,許仲瑞趁隙躍開,朝杜雲影道: 「這小妞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杜雲影逸開一笑,她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的確不淺。 「杜大哥的功夫想必也不錯。」程勳憑借直覺說。 「哪兒的話,我只有逃命的本事。」杜雲影自嘲地說。 「你可別聽他這麼說,杜老弟的輕功可是一流的。」許仲瑞讚道。 「真的?」程勳開懷地看著杜雲影,他只是搖頭,但笑不語。 三人又說笑一陣,才開始耕田。 程勳沒料能夠踩在土壤上耕作,也是一件教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把土撥得差不多鬆軟了之後,三人齊聚到屋簷下歇息。 程勳歡愉地用瓢水沖腳,另外兩人都感染了她的喜悅。 許仲瑞進屋子去為他們準備茶水,這時杜雲影想起了她的來意,問道: 「對了,程姑娘找我想問什麼事?」 「啊!」她彷彿被這話嚇一跳似的,外露不安。「其實也沒什麼事——」 杜雲影這就好奇了,那她是來找他做什麼的? 她看得出他的疑惑,忙道: 「我只是想問杜大哥為什麼在頭上綁條紅絲巾?那顏色好漂亮。不知道,哪裡還能買到像這樣的紅絲巾?過幾天是我妹妹的生辰,我想買來送給她作為賀禮。」程勳的語氣多有停頓,不過他倒不覺怪異。 「原來是這樣。」他淺淺一笑,道:「這條紅絲巾是來自於西域的商品,一般鎮上大概買不到。」 「這樣啊。」她聲細如蚊,沒有勇氣再問得更清楚,慢慢垂下頭看地面。 忽聞他道: 「我綁這條紅絲巾,是為了一個人。」 程勳倏地抬頭,驚訝地看著有絲哀傷的他。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提的了。」他淡淡一笑,瞧見許仲瑞端著茶水出來。 程勳怔怔地看他從身邊走過,心底實受打擊。 萬娘所言,竟是真! ☆ ☆ ☆ ☆ ☆ ☆ ☆ ☆ ☆ ☆ ☆ ☆ ☆ ☆ 暗暗的深夜,一輪冷清的明月懸空。 沈輕紅獨坐在昏暗的書房內,飽嘗滿腔憤恨。 他的雙眼透著冷光,冷光中卻有一把燎原的火焰,焚燒著心田。 今日與程勳交戰,他竟然敗了!往後出現在她身邊,一點尊嚴也沒有。 早知如此,就該不計任何手段也要獲得勝利,而當時,他又是為了什麼而心軟呢? 是不願看她負敗的表情嗎? 呵呵—— 現在,他該為自己的挫敗還是愚蠢痛哭一場? 沈輕紅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他看著窗外,投射在心中痛處的月光。 突然一道黑影在簷上隱沒,引起他的注意。 他立刻想起了近日來的飛賊傳聞,心中於是警戒大作,輕快敏捷起身,不著聲跡開門出去。 悄悄來到了後院,發現黑衣人已潛進了母親的起居室中大肆收括,為避免將老母驚醒,沈輕紅據守在外面伺機而動。 不一會兒,黑衣人囊括了許多財物,輕輕地合門出來,隨後迅速躍上屋簷,而沈輕紅也不落其後,跟著竄上屋頂,擋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見其人,顯然吃了一驚。 「朋友就是近日來的飛賊,沈某今日要將你逮捕歸案。」沈輕紅道。 黑衣人不發一語,看準空隙要逃,沈輕紅只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忙又擋住了他的去路。黑衣人無奈放手一搏,與沈輕紅在屋簷上大打出手。 黑衣人拎著一隻布袋,行動多有分心,應付沈輕紅凌厲的攻勢,自然顯得招架不住。 黑衣人急急後翻了三圈,無非是想就此脫身,突然有一物自他懷中掉落,他忙要取回,但沈輕紅已搶上前阻止。 兩人繼續過招,那黑衣人又被逼得無喘息餘地。 「你還不束手就擒?」 沈輕紅邊打邊說。 黑衣人心想,再打下去他真的就難以脫身了,於是決定放棄遺落之物,走為上策。 他自懷中摸出一把細釘,朝沈輕紅疾射,趁沈輕紅躲避暗器的同時,奮力一登,遠躍出三丈之外,足再一點,又是三丈之遠。 很快地,他隱沒在幽暗的街道裡,不知去向。 沈輕紅自知追已不及,歎道: 「好了得的輕功!」 回頭去拾起黑衣人掉落之物,是一本書冊。 他迅速瀏覽了一遍,才知道這是一本武功秘笈。 書中的招式不僅他沒見過,而且招招狠辣置人於死地。其中最陰狠的一招叫「日薄西山」,中招者非但無藥可醫,還會逐日咳血而死! 看著看著,他心中竟起了一個不善的念頭。他躍下屋簷,讓惡念在心中生根。 ☆ ☆ ☆ ☆ ☆ ☆ ☆ ☆ ☆ ☆ ☆ ☆ ☆ ☆ 沈府遭竊報官後,緝拿飛賊的賞金由三百兩銀元漲升為五百兩銀元。全城的人都在相傳著這個話題,可惜沒人有能耐成為賞金下的勇士。官府對此苦惱不已,他們所承受的富豪施予的壓力日益劇增,卻還是苦無良策捉拿飛賊。 唯一加強的措施,只是增派夜間巡邏的官兵,寥勝於無。 這天萬月樓來了一位讓萬娘欣喜的客人。他一到來,小青立刻通報給萬娘知情,萬娘整裝之後,施施來到前廳,與他照面。 「沈公子好雅興,今日怎麼會有空來萬月樓?」萬娘柔聲輕語。 沈輕紅含笑道: 「沈某今日來,是想與杜兄一聚,不知杜兄在否?」 萬娘有絲驚異,答道: 「雲影他出門去了,暫時不會回到這裡。不知沈公子找他何事?萬娘可代為轉答。」 他的表情誠裝懇切,道: 「在下是想與杜兄結為好友。杜兄為人宅心仁厚,淡泊名利,在下仰慕其胸臆寬大,想與之深交。既然杜兄不在,那麼煩請萬娘代為轉告,請杜兄於三日後辰時務必到沈某府中一聚,沈某必當恭候大駕。 至於這兩日沈某商務繁忙,不克接待,也請萬娘轉告於杜兄知情。」 「萬娘會將沈公子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給雲影,這點,沈公子大可放心。」她美目中別有異於常情的眼神,凝睇著沈輕紅。 「沈某於此謝過萬娘。」他深深一揖。 「沈公子無須如此客氣。不到內院一坐嗎?」 「不了。沈某另有要務,改日定當造訪。」 「不送。」萬娘淺淺一笑,眼波彷彿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告辭。」沈輕紅一揖後打開紙扇,丰采翩翩地離開萬月樓。 萬娘目送他離去,心中悵悵若失。一旁的小青將她細微的神情全看盡眼底。 第五章 今天是沈輕紅相邀之日,杜雲影來到沈府,立刻有人接待他至府內等候。 小廝告訴他,今早突然有人來尋公子,公子出門前交代,請杜公子稍候片刻,他將速去速回。 杜雲影於是在亭中靜候,他向來不是性急之人,故而也不以為煩悶。 小廝端來蔬果招待他,他謝過之後,卻是動也不動。小廝又慇勤招呼他幾句,之後便退下忙自個兒的事去了。 杜雲影平心靜候了一陣,便兀自冥想起來。 這幾日以來,程勳天天來許仲瑞那兒尋他,日日與他們相伴至黃昏而不倦。 昨日,許仲瑞怕自己大殺了兩人風景,於是一大清早就四處游晃去。程勳來到以後,得知許仲瑞不在,便相邀杜雲影至湖畔漫遊。她問起當時自己昏迷不醒的情形,杜雲影便一五一十告訴她。她聽了之後,道是上天有意安排他們相遇,甚感欣喜。杜雲影再笨也瞭解她的語意,他則淡淡將事情帶了過去,換來她一陣抑鬱不語。 幾天相處下來,杜雲影感到十分納悶的地方,就是程勳經常用著一種帶有質問與傷感的眼神看著他。她偶爾也是話到嘴邊欲言又止。這總要讓杜雲影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毛病?才導致她用他所不能理解的眼光相看待。 隱隱可以察覺的一個癥結,便是他頭上所繫的這條紅絲巾。 怎麼,在中原境內綁一條紅絲巾在頭上的裝束,看起來真有那麼奇怪? 或者,她還念念不忘想贈予給妹妹而不得的賀禮,為此感到失望呢? 偏偏這條紅絲巾是他故人之物,他不得隨意轉贈;況且,他對此物的主人還抱有希望,他不願就此放棄。若不是這個原因,她要是喜歡此物,他隨時都可以贈予。 沉思中的杜雲影被一陣窸窣的聲音所吸引,突然間,他看見一個黑衣人竄出沈府的上空,背負著一隻沉甸甸的布袋,匆促而去。 不由分說,杜雲影立刻追了上去。 他也曉得近日來的飛賊傳聞四溢,只是不料此賊行跡如此之猖狂,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登堂入室行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