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殷琦 > 堡主請自重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9頁 殷琦 緋沄聳聳肩,直接切入主題。「雲哥,你到底查得如何了?」 黑雲不理會她。「這實在很愚蠢。」他自顧自地說,眼睛仍盯著腳下的毛皮。 「雲哥!」 緋沄大發嬌嗔。「別再理這些毛皮了!我覺得相當舒服就夠了,你趕緊告訴我結果。」 黑雲深沉的黑眸若有所思。「小緋,你登堂入室地請我進來,他不會生氣嗎?」 緋沄冷哼一聲。「氣死他最好,省得整天找我麻煩。」 「口是心非。」真是小女人的性子。「他對你相當用心,你也順著人家一點。」黑雲規勸道。他這妹子大伙心知肚明,性子野又驕縱了些,獨來獨往慣了,倔強得令人心疼,當初不也是如此,才與「她」定下契約,寧願過著漂流不定的生活,也不願接受身旁這些兄妹的幫助。 他希望嚴堡主能夠愛她到接受原本的她,並卸下她的包袱。 「我不想談他。」 緋沄不悅地撇開頭。 「好。」黑雲點點頭。「那我就不談,談談你這次的任務如何?」 緋沄哀叫一聲。「雲哥!」 「你根本沒在找那樣東西!」黑雲不悅地指出事實,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她身邊暗中保護她,但她根本沒用心在找。更氣人的是,連敵人都潛入身邊了,她還笑著跟人家打招呼! 「若你再不找,接下來就由我來幫你解決。」他不容置喙地表態。 「不要。」 「那好,我叫嚴嵂來解決。」黑雲冷聲威脅。 她瞪了他一眼。「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准你去找他。」 「什麼關係都沒有?」黑雲嘲諷地重複道。「你都跟他上床了,還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是妓女,妓女跟誰不能上床?」 緋沄自嘲道。 「緋,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不准你看不起自己。」黑雲厲聲警告道。 當年小緋一到及笄之年便離開「她」,獨自創建了醉花蔭,目前已是北方第一大青樓花苑。但是他非常清楚,一直到遇上嚴嵂以前,她都是清白之身。 「雲哥,對不起。」 緋沄愧疚地看著黑雲。「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末了,她綻出一抹自信絕艷的笑靨。「我做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哪次我不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就怕你這次什麼都不想要!黑雲擔心地想著,緋沄這次的行動明顯地跟以往不同,他擔心她—— 「你別擔心——」她安撫地拉著他的手。「告訴我夜塵的事比較重要。」 歎了一口氣,黑雲這才沉重地說:「她不在『黑陰谷』。」她們這兩個丫頭同樣教她掛心。 「怎麼會?」 緋沄驚慌地大叫。「她不能——」 「小緋別慌。」黑雲沉聲地制止她的慌亂。「夜塵的容貌讓她不可能消失太久,見過的人一定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從你給我的線索不難調查。」 「我很擔心……」若讓「她「發現夜塵再度出現…… 「不會的。」黑雲保證道,起身往門外走去。 緋沄跟著送黑雲到房門口。 「我今天來只是讓你放心,順道來看看你的情況——」他輕碰她的臉頰,再要說些什麼,一陣倒抽聲讓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只見黑夜中,小閣樓的階梯入口處立著一巨大健碩的身影。 ◎ ◎ ◎ 嚴嵂繃緊身子立在樓梯口,火冒三丈,氣得想砍了黑衣人那雙膽敢觸碰緋沄的手! 但他握緊拳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 信任她、信任她……腦中重複著一遍又一遍魯亦峰的提醒,他根本不敢去想三更半夜,一個男人出現在她閨房的原因。他不願也不敢去想那男人是不是碰了她的身子、她是不是允許了那男人像他愛她般的撫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單是一閃而逝的念頭,他鼓動的心像被一雙手緊緊地攫住,幾乎止不住疼痛地想跳出胸腔外。 他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道別,那男人甚至挑釁地朝他微笑,還以臉頰去碰了緋沄的粉頰。嚴嵂看見了,他自豪地想,他並沒有克制不住地衝了過去,一劍刺穿那男人的心! 像等了千年般,當那男人離去,緋沄轉身面對他時,嚴嵂才全身僵硬地邁著大步,朝她走來。 他是誰?嚴嵂想問,但出口的卻是:「夜晚霜重,你應該多披件斗篷的。」 緋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該怒氣騰騰地朝她大吼嗎? 「嚴堡主這麼晚了有事?」 冷絕的聲音由她口中逸出,雖然這些日子常聽到,但還是那麼傷人!嚴嵂逕自越過她,走進房裡。 緋沄跟了上去,正好看見他取出她的斗篷。他將紅狐邊毛的斗篷為她繫上,手指眷戀地在她細滑的頸部逗留。 嚴嵂不捨地抽回雙手。「我想念你。」柔聲地說道。 緋沄微微一愣,她預期他會對她大聲咆哮,而不是這樣的溫柔相待。 為他的柔情與委屈,霧氣蒙上她的眼,但她逼回幾近奪眶的感動淚水。 「不想問我剛才在我房內的男人是誰?」她惡意地提醒他。 嚴嵂暗暗地吸了一口氣。「想。」語調平穩。「但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縱使他想狠狠地搖晃她的肩膀追問,但他仍要抑住這個衝動。這一次他必須做對,他想跟緋沄從頭開始。 緋沄眨了眨眼,嘲弄地說:「那麼你一定不想知道剛才我跟他在床上共享了什麼羅?」她瞟了略顯凌亂的床一眼。 順著她的視線,嚴嵂看到那張溫暖而微亂的床,臉色瞬間刷白。破碎的畫面不聽勸告地鑽進他的腦海!他狂亂地想著那男人在那張床上對她做的事…… 深吸了口氣,他咬著牙說:「你說得對,我不想知道。」 慵懶地貼近他的懷裡,緋沄仰著頭,吐氣如蘭說道:「不介意?」 直挺的身軀繃得死緊。「不,我不介——」他欲說出違心之論,但一觸及她柔美的身子,仍控制不住地低吼出聲。「該死的,我當然介意!」 不等緋沄回答,他又急切地說道:「但我可以接受,我可以試著去忘記。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的,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無理地約束你,我——我只會寵你、愛你,緋,他對你不會有任何意義,你終究會忘了他!」 聞言,她的臉上閃過一抹難以解讀的情愫,在嚴嵂來不及發現時又倏地消失。 「別光是看著我,回答我呀!」 「有一點你錯了。」她頭一低,不忍見他受傷的表情。「不巧的我正好愛他。」 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他的心,他踉蹌地退了一步,仍不想放棄!「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她向來知道他愛她,但親口聽見他說出來,她特別感到心碎,為他的痛苦而心碎、為他的委屈感到不值得。 快啊!緋沄,為了讓自己好過點,誠實地告訴他你愛他……或者為了他好,只要回他一句「我不愛你」,有那麼困難嗎?快說啊! 但最後,她選擇了什麼都沒說。 空氣中異常的沉寂,他的心已碎成了片片,還有可能更痛嗎? 緋沄只是低垂著眼,等著嚴嵂厲聲駁斥她、搖晃她,但半晌等不到他的回應。厚長的毛皮掩蓋住他的足聲,早在她親口說出黑雲對她的意義,不等她承認愛他,嚴嵂便已痛苦地離開。 頭一次,她的淚如珍珠般從她緊閉的雙眸滑下她的頰。 ◎ ◎ ◎ 「他用膳了嗎?」 緋沄對著服侍嚴嵂的紅情問道。 既然要斷,就要斷得徹底,她告訴自己。因此從那一夜後,服侍嚴嵂的工作她就派給了紅情、綠意兩人。 紅情瞥了眼桌上的托盤,對緋沄搖了搖頭。 托盤上的飯菜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他還是不吃嗎?」她喃喃道。 「堡主現在趕人都沒有往常的中氣十足了。」紅情擔心地皺著眉心,雖說堡主吼起來很嚇人,但當他趕人時氣若游絲的模樣,她又很想念從前的堡主,畢竟會吼人的堡主才是他們嚴龍堡的堡主呀!「沄姑娘你為什麼生堡主的氣?」 緋沄苦笑。「我沒有生他的氣。」 「可是你現在都不去找堡主了,而堡主整天都待在書房裡,三餐也不正常。這樣下去,他會生病的!」 「這……你不懂的。」她也不想這樣啊!怪只能怪他們認識的時機不對。如果她不是緋沄,而他不是嚴嵂,一切會簡單的多。 又說我不懂!她都快十五了,再不懂就太慢了!紅情心裡泛著嘀咕。 「紅情,你跟沄姑娘說了沒?」紅情到底在幹什麼?傳個話傳那麼久。綠意在前廳等得受不了了,只好自個兒跑進來探個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