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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易雪 辯解!?席惜身子晃了晃,無力的左腳險些支撐不了的令她跌倒。 她努力的穩住身子,縱使踩踏在地上的左腳已痛得令她昏厥。 她拭去臉上已顯可笑的淚,深吸口氣,平靜的問:「既然你認定人是我殺的,要殺 、要剮隨你吧。」 殺她,萬俟雋額上青筋浮現,如果下得了手,他早殺了她,何須等她開口。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送你見官……離開,馬上滾出不歸莊。」他心痛的作下決定 。 他無法殺她,卻也不能留她,最好的辦法就是命她離開。 「離開。」她笑得極為不在乎,「也就是你要休了我,咱們夫妻情份到此為止?」 萬俟雋避開她冷冷帶恨的眼眸,遲緩的點頭。 席惜笑得瞭然,心中仍存一絲希望,「毫無轉圈餘地?」為什麼在他重傷她的心之 後,她還是那麼愛他? 吐出一口憋在心中的鬱悶之氣,萬俟雋想也未想地搖頭。 「很好,記住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你錯了,我——不會回 來。」 「不會有那一天的。」他信誓旦旦的說。 她露出無神的淺笑,「那最好。」遲緩的彎身拾起躺在地上的長劍。 所有人見她拿起劍莫不屏氣凝神以對,只有萬俟雋例外,他不怕她傷著他,就怕她 舉劍自刎。 當每個人都嚴陣以待她會有的突發舉動時,席惜卻悲哀的低聲笑了起來。 「何必那麼緊張。」說完,她舉劍削下自己一綹頭髮。 每個人都呆了,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有萬俟雋知道。他們的夫妻之情就如那斷髮一 樣——恩斷情絕。 果然,席惜將握在手中的斷髮朝上一拋,「從此你我恩、斷、情、絕。」 說完,她咬著牙,一步一拖的往甬道行去。 髮絲飄飛,萬俟雋怔然而望,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下飄落在眼前的髮絲,緊握在掌中 。 他的妻啊——??? 時光飛逝,轉眼過了八個月。 八個月的時間,可以讓人改變,更可以發現事實。 萬俟雋站在窗前,仰望窗外白雲,而後,他緩緩回身,看著貼了滿室的她。 惜惜,你在哪兒,可知我在找你? 痛苦的閉上眼,腦中不期然的浮上她離去前決絕的話——記住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一 切,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你錯了,我不會回來。 眼裡滿是痛,滿是自己在無知下傷她太重的痛。 他愛她,卻傷得她幾乎體無完膚,他怎會這麼該死。 萬俟雋心裡滿是懊悔,其實,在席惜離莊的第二天,真相就大白了,是撞到地面昏 厥的可心醒來澄清一切,可太晚了。 他派人找,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搜尋她,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他在一次次期待 ,卻每回落空下,熬了八個月。 八個月,不長,他卻度日如年。 惜惜,萬俟雋深情的撫著手中他親筆所繪的畫像,癡戀著她嬌媚容顏。 陷在回憶中,萬俟雋沒發現雷傲帶了個書卷氣極濃的男子進來。 「大哥。」娶了彩蝶後,雷傲也改了口,「藥仙來了。」 萬俟雋像沒聽見般,久久才抬眼,「好久不見。」 萬俟雋那為愛憔悴,失魂落魄的模樣,教藥仙看了猛搖頭。 「你真愛慘她了是不?」藥仙斯文的臉上露著些許詫異。 萬俟雋起先是默認苦笑,瞬間,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眸中透著喜光。 「藥仙,她在哪兒?」他激動不己的捉住藥仙的臂膀。 藥仙嘴才張,一道嬌冷怒斥響起。「死呆子,你要敢說,老娘就放那條七彩毒蛇毒 死你。」 藥仙無奈地對著萬俟雋笑了笑,看向心愛的妻子毒仙娘子,「你怎知我在這兒!」 「用屁股想也知道。」毒仙年紀雖小,講話又粗俗,可使毒功夫無人能及。 妻子粗俗的言語,藥仙早習慣了,根本不當一回事,只是,「夠了,你沒看到萬俟 兄受情折磨嗎?」 「夠你個屁,他就是死,也是活該,誰叫他眼瞎心盲,不信任自己的妻子。」 怒聲斥責藥仙,毒仙走到萬俟雋面前,纖指直戳,「你這沒心沒肝沒肺的男人,你 知不知道,你當初做的有多絕?你懷疑她沒關係,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身受重傷的她趕 出莊,你知不知道,當我們看她昏倒在路邊時,她只剩一口氣,要不是她生命力奇強, 早掛了,你又知不知道,我和那死呆子花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珍奇藥材才救回了她的 小命。」 一長串的話,毒仙說得一點也不喘,只是氣仍難消。 「她……過得可好?」萬俟雋揪心的問。 「好。」毒仙冷瞪一眼,丟下炸彈,「瘸了一條腿,你說,好不好?」 血色自萬俟雋臉上褪去,他久久不能成語,眼中泛起霧氣。 萬俟雋的哀慟,毒仙視若無睹,繼續冷嘲熱諷,「怎麼,後悔了是不是,那你當初 為什麼不先察看她的傷勢,左掌一個血口子,背上一道斜至腰下的劍傷,而左踝腳筋斷 了,救不了——她。」 「不要再說了。」萬俟雋怒吼,聲音飽含痛苦,她的傷是他造成的,是他一輩子的 痛。 毒仙讓他的氣勢給嚇進了藥仙懷裡。 「去找她吧,我相信,以你的真情可以感動她的。」藥仙留下地址,擁著毒仙飄然 離去。 ???藏身樹幹後,萬俟雋雙眼貪婪的梭巡他想了八個月的嬌美容顏。 看她拖著左腳慢慢的拖進那簡陋屋子,他的心都糾成了一團。 而最教他吃驚的,是她隆起的肚子。 她有身孕了?萬俟雋吃驚不已,也有些許的懷疑。 在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後,還能保得住孩子嗎? 萬俟雋壓下懷疑,朝她居住的房子走去。 有了一次教訓,他不會再胡亂下斷語。 來到門前,他不敢貿然進去的杵在門口,直到席惜發現了他。 她面無表情的睇了他一眼,拖走到門前,「砰」地關上門。 「惜惜。」萬俟雋拍打門板,他不敢太用力,因為她在門後。 「惜惜,你開門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敢求你原諒,可至少讓我照顧你,惜 惜,跟我回去,我——好想你。」 他哽咽了,不知該如何做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又要如何才能補整她那顆被他打 破的心。 靠在門後的席惜,一句話也不肯說,只是,淚早流了滿面。 「惜惜,你說句話,只要能消你心中的怨,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席惜還是不開口。 「惜惜,我求你,說句話,別用沉默折磨我,我找了你八個月,自你走後的第二天 ,我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我將玉玲瓏送了官,在秋天時就處決了,惜惜,你開門 ,再給我一次機會。」 「回去,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當初的誓言她沒忘記。 「不,沒有你,我哪兒也不去。」他曾守在這,直到她願意隨他走。 「隨你。」 一句隨你讓萬俟雋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他守在門外寸步不離,就怕他離開,便從此 失去她。 三天了,他守了三天兩夜。 三天來,他幾乎沒闔過眼,連粒米、一口水也沒進。 望著轉為暗沉的天際,萬俟雋明白,變天了。 果然,沒多久,天空落下大雨,打在萬俟雋靠在門邊的身上。 只一會,他全身都濕了,神智也開始渙散。 門內的席惜,三天來對他雖是不理不睬,可心裡是擔憂極了。 偏她放不下身段,開不了口。 聽著外頭淅瀝雨聲,席惜忽而煩躁不已,她該不該讓他進來,該,還是不該? 唇咬了又放,放了又咬,席惜多次走到門前,卻提不起勇氣開門。 聽著加劇的雨聲,席惜衝到門前,手才觸到門栓便像燙著似的馬上縮回。 不,不能開,他傷你傷得還不夠嗎? 席惜坐上桌前,摀住耳朵拒絕去聽。 時間,在她掙扎間流逝,轉眼天黑了。 席惜放下手——雨停了,他呢? 她走到窗邊隔著窗欞探看——「雋。」 席惜馬上衝到門邊拉開門栓。 門一開,萬俟雋的身體就隨著身後失去的支靠倒地。 席惜探向他的額發燒了。 她搬不動他,無助地,她開始哭。 「雋,你醒醒,你別嚇我。」 她輕拍他的頰,企圖喚醒他。 「惜惜,惜惜。」他沒醒,只是不斷囈語。 「我在這兒,你醒醒。」她抱著他,淚流了滿面。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回來,回來——」 見他夢中全是對她的歉疚,席惜心軟了。 當初的決絕,是心碎下保住尊嚴的最好辦法。 「我跟你回去,你醒來嘛,雋,你醒一醒。」他身上的熱度,嚇得席惜不知所措。 「真的,你要跟我回去?」 不知何時醒來了,萬俟雋虛弱的握住她貼在臉上的手。 「你騙我。」席惜以為他裝病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