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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易虹    


  一把長程狙擊槍已然放在她手中,她反覆思索老總所說的每一句話,心中宛如千刀萬剮般的難受。老總說的沒錯,這是一段不會有結果的感情,與其讓這份情絲纏繞在心底折磨自己,不如早點下定決心砍斷它,一槍結束這場已拖延太久的暗殺遊戲。

  「好,我答應你,立刻下手除掉雷德。」她心一狠,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事到如今,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很好,我就知道你絕不會讓我失望。動手吧!我的小冷月。」

  老總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她立刻動手。這場婚橙顯然已經快結束了,主持婚橙的神父正詢問雙方是否願意將終身托付給對方,再不快點動手,新郎和新娘就要走出教堂外,到時就不好下手了。

  「雷德,別怪我,這是一開始就注定好的結局,別怪我……」

  對準好槍枝上的瞄準器,她強忍住心中及手腕上的強烈痛楚,上橫地扣下扳機,結束了這場遊戲,以及這段不該出現的感情……

  終於結束了。

  「好,非常好,我就知道即使你手腕受了傷,依然還是百發百中,萬無一失。小冷月,雖然你現在已完成任務,但由於你所犯的過錯,還是得接受組織的懲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剩下的事情我就交給幽靈來處理,你慢慢和他玩吧!我先走了。」

  老總滿意地看著雷德身中槍後,橫死在眾人面前的慘狀,狂笑一聲,隨後便有如煙塵般的消失無蹤,留下顫抖的冷月呆愣在原地。

  「我殺了他,我真的殺了他,他死……死在我的槍下……」

  難以置信地看著底下慌亂成一團的人們,她緊握槍枝的雙手不停地顫抖,汗水和淚水有如雨滴般地自她的臉頰滑落,濡濕了她的前襟,迅速漫成一大片。

  她清楚地看見雷德在中槍後,撫著胸口,回頭望了她一眼的那種悲憤眼神,他的眼底充滿驚訝與怨恨,彷彿不敢相信她真會對他開槍。她背叛了他對她的信任,也背叛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她好恨,好恨此時的自己,好討厭這雙沾滿血腥的手,好討厭……

  「冷月,你也太丟臉了吧,身為一個殺手,竟然還會為一頭已死的獵物而哭泣。像你這種不上道的殺手,我看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讓你早點解脫還痛快一點。」幽靈使者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面前,獰笑地自腰際間抽出一把軍用野戰刀,狠狠逼近她。

  「幽靈,老總剛才說了,我不必為這次的任務賠上一條命,所以你沒有資格解決我。」

  此時的她,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個傢伙,只想盡快離開這裡,免得等會兒走不了,被底下那些正往她這個方向疾衝過來的安全人員逮個正著,屆時她勢必又得大開殺戒。

  「冷月,你也太天真了吧!老總說他不殺你,並不代表我就不會除掉你。很久以前我就看你不順眼,你憑侍著自己的槍法,一直霸佔著紅牌殺手的寶座不放,你也該退休,好好休息一下了。」幽靈使者陰沉地笑著,手中的野戰刀亮晃晃地閃著鋒芒。

  「沒錯,我的確是該休息了,但也還輪不到你來替我唱安眠曲。幽靈,我很早就聽說過你這位排名僅次於我的用刀專家是如何的了不得,這會兒我倒很想見識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子彈較快。今天你所要收屍的對象就是你自己,納命來!」

  冷月面無表情地從槍袋中抽出那把短式手槍,在幽靈還來不及將手中的軍刀往她頸子上劃一刀時,便俐落地扣下扳機,將他一槍斃了。

  「哼!想跟我鬥,等下輩子再說吧!」她冷哼一聲,吹熄火中槍枝的餘煙,陰沉地望著地上這具睜大眼睛,死不瞑目,正從胸口涔涔湧出鮮血的屍體,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終於結束了。就讓我來替你收屍吧!」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她拖著幽靈使者的屍首,逕自往教堂最頂端的塔樓走去,鎮住通往領層鍾塔的鐵門,然後將幽靈的屍體放在地板上,自己則慢步地跨上鍾塔的石階,從那裡遠眺整個羅馬市區的景色。

  望著那萬里無雲的藍天,彷彿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愛琴海的那座小島上,和雷德一起奔跑在潔白無垠的沙灘上,互相打來斗去、拳打腳踢。她……該恨他的……

  「雷德,別以為你下地獄後就可以落個輕鬆,今天早上你把我鎖在儲藏室的那筆帳,我都還沒跟你算,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你。你等著,我馬上就去找你好好算這筆帳。」

  自腰際拔出一枚手榴彈,拉開裡面的安全栓,正準備放開時,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動作,吸引了她的注意。

  「冷月,你快開門,千萬別做傻事,快點開門。」

  納克的聲音在鐵門外驟然響起,他不停地拍打鐵門,企圖叫她把門打開,聲音顯得十分慌亂。

  「納克,滾遠一點,免得連你也被炸死。滾開!」

  她不理會被擋在門外的他,逕自把手中的手榴彈往幽靈的屍體上一丟,劇烈的爆炸聲震痛了納克和其他人的耳朵,一切都結束了。

  「冷月……冷月,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不把門打開聽我說?雷德他並沒有死,這一切全是他所設下的圈套。他事先穿了防彈背心,所以並沒有死在你的槍下……」納克放聲音嘶喊著,猛力敲打溫度高得燙人的鐵門,十分難過地跪倒在門外。

  如果雷德知道自己晚來一步,來不及將她自鬼門關中拉回來,他不敢想像雷德會變成什麼模樣,都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濃密的黑煙不斷自門縫中冒出,巨大的爆炸聲已引來大批的消防人員與警車,這一場曲折荒誕的暗殺遊戲終於在濃煙密佈的混亂場面下,悄悄地落幕了……

  「納克,冷月呢?冷月到哪裡去了?」甫將幕後主使人抓出來的雷德,上氣不接下氣由結婚典禮的會場衝向這座小頂褸,神情緊張地抓著跪倒在地上的納克,顫著聲音急問。

  「雷……冷月……冷月她在裡面,她……」

  激動不已的納克只能充滿歉意地指著不斷冒出濃煙的鍾塔,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快一步趕到,事情也就不會演變到這種地步,都是他不好,他該死……

  「冷月……」雷德難以相信地望著那扇門,臉色慘白。

  他顫抖地從懷中掏出手槍,胡亂地將鐵門上的鎖頭射穿,然復一腳用力踢開鐵門,準備闖入鍾塔的爆炸現場。

  「雷,你做什麼?想白白去送死嗎?裡面溫度高得燙人,千萬別做傻事,即使你現在衝進去,也已經無法挽回冷月,請你冷靜一點!」納剋死命地抱住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已失去理智的雷德如此衝動地進去送死。

  「冷月……冷月……為什麼?為什麼……」

  雷德緊握雙拳,不住地捶打石牆,神情悔恨無比、痛苦不堪。他還沒來得及親口告訴她他愛她!這個小女人竟然冷酷地拍拍屁股就走人?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捉弄自己?為什麼……嗆人的濃煙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外竄出,將雷德哀慟不已的顫抖身影團團包圍住,迅速隱入那團迷茫煙霧中。

  第十章

  「冷月,你醒了,覺得如何?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一個低沉的嗓音輕輕地飄人她的耳中。這個有如微風般的聲音聽起來好舒服、好溫暖、好溫柔,好像爸爸……

  她緩緩張開朦朧的雙眼,一張宛如父親般慈祥的和藹面容映入她的眼底,令她訝異地睜大眼睛,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老……老總……」沒錯,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的確是老總的獨特嗓音,她絕不會認錯。

  「噓,別太激動,你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不適合大呼小叫的,只要告訴老總哪裡覺得不舒服就行了。」他柔聲安撫她,輕輕地替她蓋好被子,眼底充滿了關心及溫柔。

  她仍依稀記得,正當她把手中的手榴彈往幽靈身上丟去時老總忽然自鍾塔上出現,硬是將她死拖出鍾塔頂樓。

  在炸彈爆炸的同時,他還奮不顧身地用自己的身體為她作掩護,保護她免遭受炸彈波及,因此她才會自殺不成,僥倖地從鬼門關則被硬拉回來。

  「小冷月,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要救你命。也許因為你是最受我疼愛的一名愛將,所以我才捨不得讓年紀輕輕的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也許……由於你長得很像我的小女兒,所以我才會想出手救你……他苦笑一聲,戴著墨鏡的眼中有著一絲的淒楚與傷痛。

  「你的小女兒?她……她怎麼」不明所以的她虛弱的問。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的小女兒在十七年前,也就是她剛出生的時候,在醫院的育兒室一名院內的精神患者抱出了醫院,從此之後便音訊全無。這十七年來,我無時無刻地盼望奇跡出現,希望哪一天她忽然站在我面前,喊我一聲爸爸。不過這是不可能則,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恐怕凶多吉少,也許早被那位精神患者丟入河裡,早就不在世上了。她的名字叫小月,所以在她剛出生時,我便將一條月牙型的金質項鏈掛在她小小的脖子上,這也是我能夠和她相認的唯一信物。我總覺得我可愛的小女兒應該就是長得像你一般亭亭玉立,所以我捨不得讓你死,才會出手救你,你懂嗎?」他平靜地回答她,剛毅的臉上刻畫了歲月的痕跡,似乎歷盡滄桑,看起來好孤獨、好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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