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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易淳    


  若非申浞尚有利用價值,他早趕他出家門。

  「您這麼想,就算是吧!」淡淡一笑,虛應著。

  「別以為能惹毛我。你這不肖子不知燒了啥好香,遇著我這樣仁慈的爹,才容得你放肆。」揮開折扇,申浞詭笑道:「不就外祖父一家子。」狠戳了下申望貴的痛腳。

  頓時,申望貴如洩了氣的皮球,垮下了眉,仍強自鎮定道:「靠樹樹會倒,他們神氣不了幾年了。」

  「哦!」申浞虛應了聲,狀甚無聊地看向庭院。

  申望貴細長的眼,散射精光,深凝著兒子。「杜雪雁那女娃,找著沒?」想來就氣,實不甘平白失了攀親權貴的路子,非找出她不可。

  「與我何干?」

  「她與你最親,你難道不願找她?」一陣愕然。

  垂首,他滿不在乎道:「誰與她親了?不過救過她一回。」

  哼了聲,申望貴疑問:「你不會將她藏在混沌居吧!」他清楚這兒子啥事也敢幹。停了停,他續道:「她是你妹子,別亂來。」不知為何如此道,只覺心頭不安。

  「我自然不會對妹子亂來。」而申書苗可不是他妹子。笑意隱忍不住。

  「沈將軍看中你,有意將女兒許一個與你。」總算點到正題。

  「我知道。」他不耐。

  「那好,別誤了事。」申望貴目光犀利地射向他。

  冷哼,申浞回首直視他道:「別以為你能控制我,爹爹。」黑眸深處染上異樣腥紅。

  一震,申望貴連退三大步,別過臉不敢與他對望。

  異光一閃而逝,申浞恢復原有的淡然無感,輕語:「浞兒告退了。」有禮得異常疏遠。

  語畢,也不見他抬腿動手,一眨眼已竄出福園,連衣角的影兒也見不著,申望貴才大大喘了口氣。

  ***

  真不懂,申浞沒事那麼挑嘴做啥?竟將她辛苦熬好的湯、做好的菜倒給門外的野狗!這能教人不氣嗎?

  當然氣!差點兒氣得吐血身亡,申書苗寒著臉,悶不吭聲地坐在申浞身側。

  「真不開口?」申浞涼涼地逗她。

  一哼,別開臉。

  望著她好一會兒,他不懷好意地笑道:「你信不信,我總能叫你開口的。」

  無言以對,倒扮了個使人忍俊不住的鬼臉。

  申浞勾動唇角,驀地扣住她雙手反折身後。

  「你做啥!」她嬌斥,身子劇烈扭動起來。大眼凶狠瞪向他。

  「猜猜。」他好整以暇道,見她無謂的掙扯。

  「誰知道……」開口怒斥,語尾卻消失在他口中。

  來不及合上唇瓣,他已悍然入侵,以理所當然之姿吸吮她的甘美。

  瞬間,她的神志一片空白,不自覺學習他的動作,回應著。一抹邪氣笑靨綻在申浞唇上。

  當他離開她時,申書苗軟倒在他懷中,大口大口喘氣,纖細身子不可抑制地顫動。

  「你剛開口了。」他柔聲道,長指輕撫著她櫻唇。

  白眼瞪他,然雙眸蒙醉,削減不少氣勢。

  「大白天的,又在街上,羞不羞啊你!」抬手,在他臉頰刮著,聲音仍止不住微喘。

  「不好玩嗎?」俯首又吻吻她,難得發自內心的溫柔。

  舒口長氣,總算撫平呼吸,才道:「好玩哪,幸虧在轎中,要不我會被當成蕩婦。」

  握起她的手,笑而不語。細觀著白如春筍,潤膩圓潤的纖指。上頭有幾個粉紅印子,是他先前烙上的。她不像個怕羞的人,當時卻緊閉雙眸,羞赧不已。

  「明白嗎?你永遠是我的人。」低喃,張口含住她的指頭,輕吮著。

  吃了驚,她急急想抽回手,卻被他更牢牢握住。

  「說話就好好說,老是動手動腳的。」她羞紅了臉,嗔道。

  「我可只動口。」

  「何止。」皺皺鼻尖,她再次試圖抽回手。這回,申浞順了她的意,鬆了手。

  忙將雙手藏至身後,深怕再次陷入他掌中。每每被他觸摸,總不自禁心跳加速,腦袋更是一片空白,害她以為自己會在這花樣年華早逝了。

  真沒天理不是?只有她一人在那兒不安,申浞倒是若無其事,好整以暇的猛逗她。為何他就不能有一點兒失常,如同她?難不成年歲差距使兩人反應不同?

  暗歎,搖頭否認。這和年齡鐵是無關,而關乎人的脾氣,申浞老是無感無情的,一副天塌了也有高的人去頂的悠哉神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他也能活得很好。他又關心自己,喜歡看人痛苦。儘管唇角總有抹隱隱然淺笑,內心卻如無星月的暗夜,誰也不知潛藏了啥魔物。

  而她竟為此被深刻吸引,不知該怪誰好。只能肯定,她定為自己惹來了大麻煩。忍不住,笑了起來。太有趣了不是?

  「在想啥?」掬起她一縷秀髮,放在唇邊輕吻。說不出是什麼的幽香沁入心脾。

  「大哥,你並不喜歡我,是不?」問道,拿不準自個兒為何脫口而出。

  斜睨眼她,他道:「是不討厭。」語焉不詳,神情是不變的漠不關心。

  心刺痛了下,她也不甚在意,只覺奇怪。

  「為何問?」長臂摟過她,拉過她的纖掌把玩。

  歪著螓首,她很認真的想了下,而後緩緩搖頭。「不知,莫名就問了。」

  扯了下嘴角,他似乎並沒留意申書苗的回答,專心一意地玩著她小手,像正玩賞著名貴珠王。

  「唉!大哥!」用纖肩撞了下他,語帶不快。

  真是,手不就是手,他幹啥玩個沒完?還不是五根指頭,沒多了或少了,而他卻一根根細看撫摸,來回不下五回。

  「趁我尚未厭倦你,就悄聲吧!」他雲淡風輕道,黑眸澄澈如明鏡也清冷如冬泉,直勾勾望她。

  申書苗不禁打個寒顫,別開臉不去看申浞眸子。到底她該不該在兩年前與他回申府?要不如何會造就如此局面?或者,她壓根兒不該離開申府?嫁與沈三采應不會比如今差。抑或許,在她隨母親嫁入申府,遇見申浞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一生?

  莫名的,她纖弱身軀打體內抖了起來,頭一次感到種無邊無境的不安。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第四章

  黑底金字匾額,氣勢磅礡地橫在朱紅門扉上頭,章法架構蒼勁挺拔,隱約透出兵劍殺伐之氣。

  兩頭石獅姿態靈動,一含寶珠、一含如意,嗔目生威令人屏息。

  門前左右各立有四名健衛,高壯挺拔威風凜凜,均是萬中選一的好手。他們手中所持長矛,矛頭在日光下燦然生光,映得紅纓閃閃,更增威嚴不日言喻。

  撩開轎簾,申浞目帶諷嘲地瞟了眼匾額,才下轎。

  幾名門衛一見申浞,齊聲高呼:「刑部尚書申大人到訪--」整齊劃一的如同出自一人之口。

  申浞含笑不理,回身拉開轎簾對申書苗道:「出來吧!」伸手要去扶她。

  「不去行嗎?」她虛弱笑道,心裡激盪肖未撫平。

  「怕不成。抑或你要我抱?」作勢便要將她抱出轎。

  驚了下-忙搖頭道:「不了!我自己來。」暗罵申浞混球。

  「你定在心裡罵我。」攙她出轎,他低語。

  連瞪他也懶,申書苗皮笑肉不笑道:「看得出來?」

  尚未來得及回答,聲若洪鐘的男音已搶答:「申大人,歡迎!歡迎啊!」聽來並不蒼老,卻帶風塵草莽味。

  「沈將軍邀請,晚輩哪敢不到?」申浞頓時換上一張慇勤笑顏,撇下申書苗迎上前。

  「哇!」申書苗暗讚著,吐吐粉舌。不過,她被撇下了,該怎麼辦?自行隨他進沈府嗎?原本是沒問題,如果她仍為申浞身邊的「杜」護衛。只是今兒她身著女裝,他也沒告訴她該怎麼做,還真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思考的當兒,申浞已隨沈將軍入府,正好瞧見沈三采夫婦。這才想起身邊少了申書苗。

  「苗兒。」他猝然回首喊了聲,也不理會沈將軍等人投來的疑慮目光。

  申書苗一嚇,迷惘回望他,怔了好一會兒才大夢初醒,急匆匆往他跑去。

  「瞧你呆的,神遊何方去了?」不待她跑至,申浞已一長臂摟過她,寵溺地道。

  「我在想,要不要跟著你。」老實回答,是因發覺申浞眼底詭譎寒光。看來他有陰謀正醞釀,就不知她是否也是其中棋子。

  他發出誇張的歡笑聲,嚇得沈府眾人呆了半晌。何事惹得他如此快樂?當然,若他們明白申浞本性,可能會嚇得更徹底。

  「這並不用想,你不應離開我。」笑聲戛然而止,他輕柔音調包藏不容置喙的強硬。

  聽出他對申書苗強烈佔有慾,沈將軍面色頓時一沉,笑容瞬時斂去。然,為了不與申浞交惡,他強忍怒氣不敢發作。

  「瞧,人家不快了。」杏眼在沈將軍身上一溜,申書苗湊近申浞耳邊低語。

  回眸一瞟,他也湊在她耳邊低語:「就是要惹他。」充滿惡意。

  白他眼,申書苗推開他,粉嫩耳朵染上一抹暈紅。儘管只是氣息掠過耳際,她也心跳如擂鼓了。

  那知,申浞仍不肯放過她,伸手往她耳垂撫去,存心撥撩她情愫。她慌張側首躲閃,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臉紅,那真是太不合禮教了。哪知卻一頭撞進他懷中,給牢牢摟住,逃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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