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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宜萱    


  「真的?那你可知是什麼東西?」雲少禕握住她纖細的雙肩,黑眸專注地盯著她。

  「不知道,但是它愈來愈大了。」苗馨兒捲起左手的袖子,露出藕臂,「你瞧!」

  雲少詩依言往下看,驚愕地發現,在她手肘內側,竟然有個醜惡的黑色腫瘤。

  定睛一瞧,才發現那好像是某個東西潛藏在她皮膚下,甚至還隱隱鼓動。

  「這是什麼?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雲少禕抓起她的手臂,問道。

  「如果我猜得役錯,這是蠱母,它本來應該遊走

  於我的身體各處.直到我血肉盡干為止。只因我並非

  一般人,所以在一開始,我體內的靈力就自動把它束

  縛在原處,無法移動。」苗馨兒對他露出一個苦笑,

  「否則,我現在早死了。」

  「那要如何才能把它給弄出來?」雲少禕目不轉睛地瞪著那個「東西」,彷彿它是什麼洪水猛獸。

  「我不知道。一旦我的靈力消褪,就再也沒有辦法制住它。」 苗馨兒不捨地摸摸他的臉頰,「雲大哥,我告訴你這件事,是要你別再費心幫我找大夫,沒用的。」

  「那我們可以試著把它拿出來。」

  「不行,一旦見血,我的靈力就再也制不住它。

  算了,雲大哥……」她搖頭,不希望他再費心。

  「一定有辦法!馨兒,我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受折磨。」雲少禕宣誓般地說道。

  一定是那個叫琵娜的女人!只要找到她,馨兒就有救。

  雲少禕幫她把袖子放下,扶她躺好,溫柔地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在她額間印上一吻。

  「你乖乖休息,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不好?」

  「可是……」

  「噓。」見她還想再爭辯,雲少禕伸出手指點住她的唇,「聽話,別讓我擔心。」

  這人,每次都拿自己做要挾,苗馨兒心裡又酸又甜地埋怨道。可她偏偏見不得他難受。

  點點頭,她閉上眼睛休息。

  雲少禕一直陪著她,直到她睡著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正想出門找齊老,半路卻被苗思遠攔住。

  「相國有事?」雲少禕有些驚訝地問。

  「雲府主既然是馨兒姑娘的夫婿,對她的一切應

  當很瞭解才是。老夫有幾個關於馨兒姑娘的問題,想

  請教雲府主。」苗思遠說道,「可否請雲府主到書房

  坐坐?」

  「當然。」雲少禕滿腹疑雲地跟在苗思遠身後。

  這些天他也注意到苗相國對馨兒的態度有些奇

  怪,但到底是為什麼呢?

  ※※※-

  隔天,相國府的大廳,出現一名不速之客。

  由於苗相國進宮裡去了,而苗夫人也剛巧到廟裡上香,所以現在大廳內,只有雲少禕,連苗勳都讓他給趕去陪馨兒。

  「你自己上門最好,省得我費力氣揪你出來。

  乍見立於廳中的女人,雲少禕的黑眸閃過殺意,「是你騙我們馨兒和梅赤霜有關,後來見到借刀殺人之計未成,所以又對馨兒下蠱。我說的對不對?琵娜。

  他雙手負在身後,臉上雖是笑著,但黑眸卻冰冷得嚇人。

  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與上回相見時有些不同,渾身多了一股詭異邪魅之氣,唇色暗深,眼瞳散發深藍色的幽光。

  琵娜在聽見他喊出自己名字時,短暫地一驚,隨即又露出媚人的笑,「雲公子果然厲害,不但知道奴家的名字,連整個情況都摸得清清楚楚。」

  「說出你的條件吧!」他冷冷地注視她,單刀直人地說。

  「條件?沒有條件。我要苗馨兒死,就是這麼簡單。」 她狂放地笑著,彷彿聽到了再好笑不過的笑話,「我今天來,只不過想瞧瞧她死了沒有。」

  倏地,雲少禕無聲無息地欺身上前,屈指成爪,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纖細的頸項。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告訴我治好馨兒的方法,我們就來瞧瞧你的頸子有多硬!」他黑眸中顯露的殺機告訴她,他不是在開玩笑。

  但沒想到,琵挪一點懼怕的表情也沒有,反而把頭抬得高高的,笑道:「你不敢殺我。瞧雲公子的模樣,應當是江湖中人,自然聽過『嶺南四霸』的名號。他們是我師父,而梅赤霜是他們的師祖,如果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他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嶺南四霸?」他挑高一道眉,他也是昨天才聽齊老說嶺南四霸是梅赤霜的再傳弟子。隨即,他露出冷笑,說道:「既然你是嶺南四霸的徒弟,自然也應聽過滄溟府的名號。我,是滄溟府府主雲少禕,你說,我敢不敢動你呢?」

  琵娜聞言,倒抽一口氣,以嶄新的目光打量他。

  眼前這名年輕男子竟是滄溟府府主?

  琵娜的表情讓雲少禕露出滿意的笑,繼續涼涼地說:「順便告訴你,昨天我才從手下那裡得到消息,消息指出嶺南四霸已經讓人給解決掉了,一個不剩。

  假若你還想活在他們的庇蔭之下,恐怕只有到地府相聚嘍!」

  昨天他到齊老那兒,齊老便迫不及待地告訴他,水凝艷和司沐辰前些日查出幾起血案的兇手是嶺南四霸,並且已經合力把他們給清理乾淨。

  琵娜聞言,臉色微變。他不像在誆人。

  「雲府主,別用那麼嚇人的表情瞪奴家嘛!」她柔媚地說道,眼波流轉之間,散發無盡的誘惑,「既然師父已經不在,時勢比人強,奴家也不得不做些讓步。只要雲府主肯與奴家春宵一度,奴家就收回苗馨兒體內的蠱母。」

  「你當我是白癡,這麼容易被唬住?」雲少禕冷笑,加重手上的力道。

  「雲府主,奴家就是喜愛擁有權勢的男人,所以,我的條件就是要你跟我共度一夜,而且得跟苗馨兒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再說,若你捏死了奴家,那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你的馨兒了。」她笑得嫵媚,「既然得不到天女之位,那我就要她的男人。」

  事實上,這是最毒的一招。

  由於琵娜是以身養蠱,所以當蠱母放出之後,就絕無收回的可能,否則會被蠱母反噬。然而,經由男女交歡,她可以將體內的蠱,釋放到另一人的體內。

  到時,苗馨兒和雲少禕,都逃不過蠱發身亡的命運。

  「不!不要!」一個虛弱但激動的聲音忽然從打開的門口傳來。「雲大哥,你不要答應她!」在苗勳的攙扶下,苗馨兒跌跌撞撞地跑進大廳。

  「馨兒,你怎麼來了?」他望向苗勳,苗勳回給他一個無可奈何的聳肩。

  「小勳不肯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就自己下床找,後來小勳沒辦法,只好帶我過來。」 苗馨兒蹙起眉頭,說道,「雲大哥,你放開她,別聽她的,我不要你用那種方法救我。」

  她不許琵娜染指他。光是想像雲大哥擁著寬娜的模樣,她的心就像被刀劃過般難受。

  雲少禕恨恨地瞪琵娜一眼,鬆開扣住她咽喉的手,走到苗馨兒身旁,伸手牽住她。

  「表妹,看來你精神還不錯嘛!」琵娜打量她蒼白的臉蛋,惡意地笑道。

  或許她真的小覷了苗馨兒的靈力,過這麼些天,沒想到她竟然還能下床走動。

  「琵娜,你對我下毒、下蠱,我都可以原諒你。

  但是如果你敢把腦筋打到我丈夫身上,就算做鬼我也饒不了你。」苗馨兒直直盯著她,特別強調「我丈夫」三個字。

  雲少禕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源源的真氣從他的指尖傳送到她體內,給予她力量。

  「天女動怒了,表姐好怕啊!」琵娜誘惑地以手撫胸,刻薄地說,「但是,你又能如何呢?歷任天女眉心間都有一枚紅色胎記,可是你的呢?你從小就沒有胎記,根本是個濫竿充數的假貨而已,你能拿我如何?」

  天女眉心間的胎記,也是她們的力量來源。正因苗馨兒眉心無胎記,所以她靈力雖高,卻無法使用任何神力。

  「我從來都不稀罕天女這個位置,你要就拿去好了。但是他是我的丈夫,能睡在他身邊的人只有我而已。我和雲大哥之間的感情,不是你這種人可以瞭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拿來當籌碼的。」苗馨兒仰起小臉,俏臉流露出屬於天女的傲氣。

  琵娜恨不得撕碎那張傲然的臉龐。她吞下滿腹的怨恨與怒氣,轉向雲少禕,問道:「雲府主怎麼說?

  和奴家共度一夜,不但能救她的小命,奴家還能讓你享盡艷福。」

  「不要,雲大哥,不要理她。要我看著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同床共枕,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苗馨兒急得紅了眼眶。

  「噓,別哭!看到你掉淚,會讓我心碎呢!」雲少禕長臂一伸,把苗馨兒攬入懷中,將她的臉按向胸膛。

  雲少禕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惟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口對她滿滿的愛意。

  方纔她說到「我的丈夫」時,雲少禕感到無比的窩心與驕傲,而當她說「心愛的男人」時,他只想把她擁進懷裡狂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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